黑魔很穷,无论是黑魔自己的国度,还是这些生活在人类世界中的黑魔,个个都缺钱,多利和美亚卡昂贵的吃穿用度,让费罗托一直认为黑魔只是想从他们那里弄些金币而已,而两个孩子对金钱的散漫态度,更让费罗托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害!
可是现在,知道了两位大人是要对他们下杀手,费罗托只觉得五脏俱焚,他们不过是两个比他的儿女还小的孩子啊,又那么善良:美亚卡为了救佣兵团不惜以身犯险,多利在明知被他出卖了的情况下,还要先放他一条生路!
费罗托拼命地去撞那无形无色的魔法防护罩,他要进去,哪怕为了救多利和美亚卡,他被人杀了,他的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在费罗托的撞击中,纹丝不动的防护罩上盛开出了一朵朵的血色花,那么残忍,却又那般美丽,终于,在过于用力的撞击下,费罗托晕了过去。
防护罩内,见费罗托离开后,多利的眼中现出了决然的神情,此时,两个黑袍人都在打量着美亚卡,虽然关于美亚卡的传言很多很详细,甚至他们还见过美亚卡的魔法影像,可黑袍人还是没想到,做了那么多“大事”的美亚卡,看起来居然如此的幼小。
“刚才那些东西都是你弄的?”高个子问,“那是什么能力?木属性吗?”
“不是,是亲和力,在植物、动物身上都能用,金属也可以,魔核、魔晶无一例外,可以制药炼器,还能帮人快速地修炼。”美亚卡有些夸大地说着,边说,脑子边飞速地转动着,一个人越有利用价值,被杀的可能性就越小,她不在乎为谁服务,只想保住多利的平安。
矮个子的精神力要强过她,她唯一擅长的攻击没用了,如果她的特殊能力能化干戈为玉帛,那就再好不过了。
“哦?很不错的能力啊,我以前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矮个子毫不吝啬地赞叹道,接着说,“你靠边儿吧,”又指了指小妖和里加,“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的朋友我也可以留下,只要你们发誓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就好。”
高个子也连连点头,这也不算违背主上的吩咐。
听了这两个人的话后,多利的脸上露出浅淡笑容,同时一股强烈的魔力波动,从他的身体里喷涌而出:他要自爆!
里加说得很清楚,黑袍人只想杀他,多利心里也明白,为了救他,美亚卡绝不会独自离开,那么就让他死吧,这样,其余的人就都平安了,还可以不把尸体留给黑魔,父亲能做到的事,他也同样能做到!
一边催动魔力,多利一边向黑魔冲去,然而就在多利擦过美亚卡的身边时,一股强横的吸力传了过来,不仅将多利自爆的能量瞬间吸走,还将他的身体带得一个趔趄,向一旁倒去。
“这是……”两个黑袍人都呆了一呆,“吸收”或者叫做“吞噬”,这样的能力只有黑魔才有,尽管他们也听说美亚卡俱有这种能力,却无论如何没想到这能力在美亚卡身上强悍至此。
虽然多利只是个一星魔法师,但那是自爆啊,是身体内所有能量的暴动,怎么可能在瞬间就被完全吸收呢?
抓住黑袍人呆滞的刹那,美亚卡心道,“就是现在!”口中大喝一声,“圣光术!”
刚刚离开多利身体的光明元素,就在空气中直接被看不到的力量牵引了起来,一片明亮无比的光束疾射向两个黑袍人,光束中还带着点点的金星,那样子,比新年时在神殿中索图施放出来的祈福还要强烈!
不仅是两个黑魔,就连美亚卡身后的两人一兽,都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表面看起来和照明术极为相近的圣光术,其实俱有强烈的对黑暗属性的净化作用,因此才能成为人类对付黑魔的最有效的伤害手段,那片明亮的光芒就如同来自炼狱的火焰,本能地将一切属于黑暗的元素,烧成灰烬!
“啊——”两个黑衣人发出了痛苦的惨叫,衣袍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破洞,皮肤上也被灼烧出了深深浅浅的伤口,而这些伤口是无法用他们的黑暗魔法来治疗的。
黑魔万万没想到美亚卡的速度能这么快,从吸收到释放魔法,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更没想到美亚卡出手就是黑暗属性最为忌惮的,光明魔法中的圣光术。
美亚卡不是黑魔吗?如果不是黑魔,她怎么能会只有黑魔才会的“吸收”?!如果是黑魔,她又怎么可能施放“圣光术”?!她到底是什么属性?不,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人吗?
尽管,有人相当罕见地能同时俱有黑暗和光明两种属性,比如薇薇安,但只要俱有黑暗属性,就绝对无法释放出圣光术。
因为这个魔法的对施放者的光明属性要求是极其高的,别说兼有黑暗属性,就是兼有其他任何一种属性,或者单独的光明属性不够纯粹,都不可以!
此外,圣光术还要求俱备相当高的魔力,身为一星魔法师的多利根本就完成不了这个魔法,必须拥有三星大魔法师以上的魔力才行!
多利是什么样的性格,自己在多利心中有多重要,多利会有怎样的举动,这所有的一切都在美亚卡的算计之中,所以她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做到这些,取得如此出其不意的良好效果。
太意外了,在圣光术的炙烤和灼烧中,两个黑袍人思绪万千,彻底懵掉了,就在这时,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带着雷霆之势,已迎面朝站在前面的高个子劈了过来。
高个子猛地一矮身堪堪避过了饮血的锋芒,却没想到这把刀居然还带有水系魔力,“嗤——”地一声,一片脱离了刀锋的水刃在他的后背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也扫断了他几根头发。
但,也就是到此为止了,站在他身后的矮个子以肉眼完全看不到的速度冲了过来,手臂一抬,硬生生用肉臂磕飞了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