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改变，是最无可奈何的事
承诺，是最不可信的东西，它可以是一场雨，又可以是一阵风；它来的时候如山般沉重，走的时候却又无影无踪。它抓不住，摸不着，世人却全都把它当做宝。
它是需要宿主的，宿主在的时候，它就在；宿主一旦离开，它也会离开。
它就像是一阵风，没有线的牵引，终究会飞向更广阔的天空，抓，是抓不住的；留，也留不住。
——经年《处于经纬的爱》
“我要和他在一起，我爱他。”
钱卡说得无比的坚定，她听到吴宇凡关门的声音，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她是真的累了。昨天的那一幕，现在她想起来，心里还是怕得要命。
请原谅，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女生而已，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未免太过沉重。还是好好休息，她记得，昨天临走的时候，她给了宗纬自己的联系方式，她坚信着，他一定会来找自己的。就算他不来，自己也要去找他，她认定了他，就要跟着他。
她拿出手机，没有新的来电提醒，看来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出现在他的面前，以最美好的方式。
他不主动，那她就主动给他看。
反正，她就是要他。
“小纬，你给我站住，你怎么又没有去上学？你说，你这个星期去了学校几次？”
宗奇瑞看着越来越奇怪的儿子，本来乖巧的儿子，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一次”
宗纬冷冷地说，他把书包单肩背在背上，松松垮垮的样子让宗奇瑞看到差点没气背过去。
“这都已经星期五了，你才去了一次，不愿意去就不要去了。出去打工吧，省的我看到你就心烦。你也不看看你大哥，在大学里年年都拿奖学金，还有就算你二哥大学没考上，最起码不让我费心，你呢？”
“你看到我心烦，我看到你也不喜欢。哼。”
宗纬说完跑上楼去，那样的父亲，他才不要听他说教，他还不配。
拿出手机，没有新的消息，钱卡是不是把他给忘了？也是，像她那样的女人，也许那样对他也是她的一时兴起。
想玩，就陪她玩。
反正他的人生，早就已经毁了。
又是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天，又是这么无能为力的自己。大哥确实是厉害，学习成绩好，考上了大学，年年都有奖学金拿，但是他的奖学金从来都没有拿回家过啊，二哥倒也不错，平平凡凡的，标准的老实人家的孩子。但是自己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想起很多年之前，家里的三兄弟只有他一个人了得奖状的时候，父亲把他举得那么高，眉眼里都是笑，那是他的骄傲，他觉得骄傲。
可是现在，他看到他就心烦，生活可真是变化多端啊。
“宗纬，你不想上课就给我出去，你不在的时候，课堂安静多了。”
教语文的杨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宗纬在后面小小的动作终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不过，他正不想上课呢，于是他背起书包，潇洒的走出了教室，经年看在眼里，握书的手劲又加大了许多。胡明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她才缓过神来。
“时经年，你站起来读一下我刚才读过的那段话。”
原来是老师在叫她，可是，她刚才根本就没有听，她向胡明求救，可是胡明就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直到最后老师说让她去办公室一趟，她才可以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凳子上。她亲爱的同桌，她的朋友，一直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这到底是怎么了？
吴宇凡走到酒吧的时候，李飞迎上去，但却不敢说一句话。因为他的老大现在的脸上就写着‘相死的都来和我说话‘这几个字，他退到一边，眼睁睁着看着他走进了包厢，叫了顾姐进去。顾姐是他们这里的名牌，艳压群芳，钱卡虽也冷艳，但是和顾姐比起来，少了那份天然的娇媚，少了一份如水般的生动，也没有那股成熟的魅力。
他一直都很喜欢顾姐，只是顾姐心里，只有老大一人而已。
“宇凡，你心情似乎不太好，能不能和我说说？”
她靠在吴宇凡的身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他刚进入这一行的时候，和他现在功成名就的时候，她都在她的身边，最了解他的，或许就只有他了。她一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出了什么事。
吴宇凡闭着眼睛，有些犹豫的慢悠悠的说：“心眉，你说，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来了，你会假装视而不见，或者一句话也不敢和她说，有时你又会有事没事的找她说话，希望能让她开心，你在吃饭时，会想她吃了没有．当她让你帮她做一件事情，譬如写文章，也许你半年没动过笔，但你会乖乖的坐在那几个小时纹丝不动，直到写完！当她和你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你会傻傻的看她吃饭的样子，自己被发现，脸会感觉热热的．她给你一个微笑，你会觉得生活真的美好，如果你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一起，你会感觉心理很不是滋味．你会为她做她所有的事情。你会穿她喜欢的颜色的衣服，你会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发型．你会给她打电话，谈些有聊或无聊的东西．你还会很担心她的健康，她病了，你会感觉自己全身难受，真希望得病的是自己．你会告诉她，天凉了，晚上要盖住被子．你会在意她说的每句话，回去躺在床上会回味和她在一起的时刻，她的音容笑貌，你会因为她夸奖你或一句体贴的问好，躲在被子里偷乐．你会为了和她在一起，把衣服洗了又洗，有时还放些洗发水，只是让自己衣服清香一点．很多，很多．
就好象我对爱的感觉＿＿＿＿爱，是思念！怎么，我们冷血无情的老大动心了？说说，对方是谁，好让我开心开心？”
顾心眉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早就变了味。她以为，吴宇凡这么久没有找女朋友是因为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可是现在看来，或许他她错了，一切也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么多年的相守，她以为她不说，他也会知道，如今，她才明白，原来，她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没什么，我只是太累了，有些胡思乱想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在这里陪陪我吧！”
他躺进她的怀里，她身上的香味让他想到了钱卡，他又想到了钱卡，昨天她的体温似乎还在他的手心，她身上的味道很浓，却又极其的好闻。顾心眉身上的香味太过浓烈，是那种可以让人窒息的浓烈。成熟的女人，总是这么的咄咄逼人，连香味也是如此。
经年从教室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感觉阳光特别的刺眼，她想到了被忘在教室里的那把伞，就想要往回走，却看到学校的门口堆满了人，她本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只是她在那人群中，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吸引着她，让她的脚步不能自已。
“这个女孩子是哪个班的，为什么以前没有看到？”
“是啊，看起来挺清纯的，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两个男生围在最外圈，踮着脚尖，相互交换着自己的意见。经年走近的时候，也一直在好奇着，为什么学校的外面会有一个陌生的女生，怕是又有人看上我们学校的哪个男生了吧。老套的剧情，能够成功才怪。
她想转身走开，却又听到了那个男生的话。
“你看啊，那个好像是上次打架的那个人。”
“就是就是，好像是他，啧啧，真是艳福不浅，那个女孩，长得真是漂亮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好像没有见过。”
“你就别套近乎了，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你没看到么，那个男生多主动啊，人家女孩都没有动，他就跑上去亲了人家一口。这年头，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走吧，别看了，回家吃饭了。”
经年就这样，愣在了原地，他们说，是宗纬跑上去亲了那个女生，他竟然如此主动，他竟然亲了别的女生。
那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算什么？
她慢慢的走上前去，拨开层层的人群，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站在了最前面。她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她。
他笑了，怀里抱着那个女孩，就那样以胜利者的微笑，面对着自己。
她的世界，就这样彻底崩塌了。
“她叫钱卡，是我的女朋友，卡卡，这是经年，我妹妹。”
宗纬走过来，指着她对他身后的女孩说道。
“哦，经年，你好，初次见面。”
钱卡笑脸盈盈的走过了，在他的身边站定，伸出手，和自己说着话。
他说她是他的妹妹，原来她一直都是他的妹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哥哥，妈妈叫你回家吃饭。”
“哦，卡卡，真对不起，我要回家吃饭去了，可是我不能带着你，不然我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那好，我今天的目的也达成了，那么，小妹妹，要帮我和你哥哥保密哦，不然他死了，我岂不是成了寡妇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果然有种夫唱妇随的风范。
经年艰难的点点头，她只希望眼前的这个女孩，赶快离开。
“那宗纬，我们明天见。”
哦，该死，经年听到了嘴唇接触皮肤的声音，她亲了他，真要命。
所谓物是人非，经年是彻底的感受到了，宗纬依旧走在她的前面，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她觉得，眼前的那个男人，已经不是她以前的小天了。
“小天。”
“嗯？怎么了？”
他转过头来，他竟然还问她怎么了。
经年有些迟疑，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和那个女生，怎么回事啊？你们的关系，是假的吧？”
还是一样的阳光打在他的头发上，他的脸依旧是那样的好看。可是，他却在摇头。
“我和卡卡，是真的。我们是男女朋友，我喜欢她。”
其实宗纬也没想到，钱卡会跑来学校里来找他，那时候正在学校门口等经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她一起回家了，他只是想看看她，想和她一起走回家而已。就在放学的时候，他看到了钱卡。
这次的她和上次很不一样，看来她是精心准备过才来见他的，他的计谋算是成功了一步，她主动来找他，不正说明她对他的心情么？
他知道，这样的女生，就要给她感动，所以，他需要在学校这个并不浪漫的地方给她最惊喜的感动。人群的围观，是最令人激动地方式。这些无知的学生，也可以是他利用的对象。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仅向钱卡告了白，并且还吻了她。是的，在那个阳光正烈的正午，在众人的围观之下，他吻了这个才见过三次的女生。她的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水的味道，清纯的就像是一个学生，这样的装扮，没有人会把她和酒吧小妹联系在一起，这个世界，多么的虚伪。
只是他没想到，经年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要做到完美，不能有破绽，不然，这一切，就会功亏一篑，再要有这样的机会，就不容易了。
所以，他笑着迎上去，说“这是钱卡，我的女朋友。”
他看得出经年脸上的表情，可是，他不能心软。既然已经和经年告了别，那么现在，他就必须掩藏起自己的那份心思，这是他报仇必经的一步路，他必须走过，才有机会成功。就连经年，他都不会告诉，她那么干净，他要让她一直都干净下去。
而此刻，经年的那种表情，足以让他心碎。
“为什么？”
经年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继续问。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喜欢她。”
“小天，你变了。”
看着经年跑着远去的身影，宗纬跌坐在地上，她说他变了，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这三个字从经年的嘴里说出来，竟是如此的让他心痛。
改变，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词了。一句你变了，他就觉得自己是自己多年未见面的朋友，长久的隔离，他已经认不出那个人是谁了。
所以，他到底是谁？
经年到家里的时候，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母亲在厨房忙活，母亲的厨艺好多了，可是经年也没什么胃口。
“我不吃了。”经年说了这句话，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似乎她要和外面的世界隔绝。
时盛放下报纸，女儿的话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他走上楼去敲了敲门，可是没人理他。他走下来，看着还在忙活的妻子，觉得这一切还是美好的样子。可是冯雅香不这么以为，她的女儿她最了解，她这个样子，一定有什么理由，看来，她有必要和女儿谈一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