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黎夕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但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很讨厌他。我觉得我再怎么金钢百炼,好歹还是个女孩儿。你再怎么着,也不能忽视我的性别。更不能忽视这个性别赋予我的尊严。
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学校组织了第一次体检。地点在校内的实验楼,男女两批,由老师带队,查的相当严格。体检的时候,我觉得人就像是机器,还是声控的。当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我觉得我只是在搓洗自己的皮。我想如果身在佛门,我该是悟性极高的一位弟子。
那一天,我接触到一个几乎困扰了我小半辈子的词——绝壁。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个缘故我才无法忘记黎夕。但我知道,因为黎夕,我才明白,爱上一个人不容易,忘记一个人同样很难。
木非和黎夕在学校还是很出名,他们从我的教室前经过的时候,屁股后面不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几个拍马屁的小男生,就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而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半吊子,我时常对着镜子安慰我自己,本姑娘只是没有打扮的欲望。越安慰自己,越心虚。
木非常说,“要是有人欺负你了记得报你哥的名字,你哥罩着你。”
但我实在没有见人就说“唉,我告诉你,木非可是我哥呢,他罩着我呢。”这些话,我是怎么着都说不出口的。
体检的规矩是看哪个班进行的比较快,可能是该我倒霉,正巧就冲上了黎夕那位祖宗,而木非刚巧就在黎夕他们班的凑热闹。
“呀,小璃。你们测到哪儿了?”
我透过玻璃看着教室里面女医生给我们班第一批的女孩量三围和体重,看到姑娘们娇羞的状态,我瞬间就脸红了,伸出食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希望我这位亲哥哥能为了我稍微沉默一点。
“啊。这不是小璃妹妹吗?等着量三围呢?”这是我哥的新朋友,叫李吉安。都说李吉安取了个太监名儿,却是张主子嘴,著名的嘴贱舌毒。
这一声“小璃妹妹”惊的一些不知情的女孩子直往木非那边挤,生怕我跟她们抢似的。我在心底那个冷笑啊,我心想就算木非不是我哥我也不会喜欢他啊,费什么劲啊。
我心想那是你们这些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你们是没见过颜杉,颜杉才是我心中的王子呢。
这时黎夕笑着对她们耳语了什么,神神秘秘的。然后苍蝇又开始沸腾。
“哦~原来木非是她哥哥啊。”
“我就说呢,总是找我们木非。”
“我就说呢,她不符合我们非哥的标准啊。”(非哥?你还剃须刀呢。)
“你别说,还真有点金童那啥女的意思。”(我琢磨了一下“那啥女”是什么女,反正不是玉女的意思。)
“······”我无语凝噎。感情我亲哥哥就能长得好看,我男朋友就必须奇丑。这是什么道理?这些人都把血缘当什么了?我死命的瞪着黎夕,我心想你就挑吧。姑奶奶我迟早让你丫的在照妖镜面前灰飞烟灭。
我低着头进教室的时候,黎夕突然俯身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其实你有些都是不必量的,绝壁。零。”
我晕乎乎的眼睛都不眨的瞪了他半天,直到老师催我我还没反应过来。
进去后我还特不好意思特傻缺地问护士,我说护士姐姐,绝壁是什么意思啊。
那姐姐看着我一愣,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下就笑了,在我耳边偷偷说了两个字,“没胸。”
结果我的脸就绿了半天。路上见着人对我笑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们在对我说:“绝壁、绝壁、绝壁······”
回家见了我妈我就闹,我说人家说我是绝壁呢,你怎么生得我啊,你把木非生得人五人六的,怎么到我就没胸呢。说着说着我还真哭了。
咱爸在旁边搭茬,“哎呦我的宝贝闺女哦,别说你了,你哥不也没胸吗?!你才初一你着什么急呢。”
“就是就是,我也没胸啊。”木非憋着笑。
“你本来就没有!!”继续砸床,继续哭。在我的意识里,我就是感觉被别人嘲笑了一天。我觉得我活得是相当的憋屈。
我也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我觉得对待黎夕,不能跟他发生正面冲突,不然我非死即伤。所以我得躲着他点儿。
但是木非每次放学都和黎夕他们一起走,这也就意味着我也得跟他们一起走,所以我誓死都要要到一辆自行车。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是打死也不敢再招黎夕那货了。
我不仅需要自己的自行车,同时也需要自己的生活。我也希望和别的女孩子一起结伴而行。我不是假小子,我需要女同伴,至于黎夕,我希望能求个雷把他劈死。
不然实在是难解我心头之恨。但是我期盼的那个雷,一直没有到来。所以我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贱人都有天收。
而到来的,只会是我不断刷新的新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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