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杨洋生孩子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张晓曦接到她哥电话后,立刻又回了北京。
医院里每天前来道喜的人也络绎不绝,偌大的病房都快成了婴儿用品店。张晓曦天天一到医院就抱着她的大侄儿,就像是对待件稀罕的宝贝那样,疼得不得了。
张晓昭请来的月嫂看着张晓曦这般喜欢小孩,忍不住说道:“姑娘,你也快的,女孩子家吧一有对象,就什么都快了。
张晓曦朝她笑笑:“我还没男朋友呢。”
“什么?你这闺女长得这么俊,怎么还没男朋友啊。”月嫂大妈突然变得热心起来:“我一侄儿,银行上班的,刚工作两年,怎么样要不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张晓曦听着连忙摇头,张晓昭看出她的尴尬,便把月嫂支开,坐到了妹妹身边。
这段日子,张晓曦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越发显得整张脸小。张晓昭见妹子这般也甚是心疼,可当初劝她的时候越说她越掉眼泪,最后连她自己都说让她自己想,想明白就好。但照现在这样子,她想明白了吗?
“晓曦,关于你工作的事情,要不要考虑安排你考公务员或者……还是去宇航的公司上班?上次和他碰了个面儿,他说了只要你愿意……”
“哥,我想暑假里到我爸那里去。”张晓曦把睡熟了的小宝贝轻轻放回婴儿床,“若是习惯了,也许考虑在那里教书也不错。”
张晓昭听着妹妹的话,立刻反对:“这哪儿成,你以为谁都能随随便便就可以支教?再说了,就算你留在了那儿,政/府不会给你一分钱的工资。你妈供你读了十几年的书就让你这样来报答他们?”
“……”
“你去看看叔叔婶婶可以,但是完了就立刻回来。工作的事我来帮你安排。”
晓曦知道张晓昭很少对她语气严肃地说话,懂分寸的她当然明白现在可不是顶嘴的时候。放柔的语气软软糯糯:“我要回家了。”
张晓昭暗自叹了口气,起身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说:“我送你。”
张晓曦摇头:“我自己可以,路总是要自己走的。”
也不知道陈宇航怎么知道张晓曦回了北京,大半夜一个夺命追魂call打来,让好不容易睡着的她心里一阵恼火。
没好气地接起电话,却听到对方急急忙忙地报了一串地址。张晓曦脑袋卡壳:“这是要干嘛啊?”
“快来就是了!”陈宇航又一阵催促:“快点,快点。”
被老板催得这么急,张晓曦换了身衣服就赶紧出门。等赶到陈宇航说的那家酒吧进包厢一看,里面坐着的那些人她也大都认识。张晓曦的出现,让里面的气氛立刻安静了下来。
“哦,晓曦来了啊。”陈宇航起身迎了过去。
周围的人一派起哄,其中一个嚷道:“我说宇航,肖冉在这儿呢,你胆儿可真大。”
听人这么一说,张晓曦朝人堆里望去就看到现在当红的一线女星——肖冉正坐在当中。她五官精致,一派从容优雅。也许是这样直接面对面,张晓曦竟觉得她少了几分大明星的架势,显得亲民了许多。
“你怎么这么晚?”陈宇航说着,自然地过去牵起张晓曦的手。
张晓曦一愣,完全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感觉到在座的各个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如梦初醒般连忙抽开:“Boss,你找我来什么事?”
陈宇航凑近:“我送你回家吧。”
“什么?”张晓曦瞪大眼睛,火气一下子冒了起来。
她生气的时候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她实在想不明白陈宇航大晚上找她来就跟她说送她回家!
“宇航,不介绍一下吗?”
平常只在电视里听到的女声,现在当面听到,张晓曦亦觉得好听得这般不真切。
陈宇航身子一侧,伸手揽住张晓曦的肩膀,一脸的玩世不恭:“这是张晓曦。晓曦,我想这位不介绍你也知道吧。肖冉,我的好哥儿们。”
“你好,我是肖冉。”肖冉大方伸出手。
“你好。”张晓曦笑,全是粉丝对偶像的倾慕。
两个人礼貌地寒暄了几句,陈宇航嘱咐完肖冉等下从酒吧的后门离开,便拉着张晓曦说回去。众人笑,张晓曦尴尬地站在原地不迈步子,她说话的声音不响,但足以让陈宇航听见:“你到底要干嘛?”她僵着脸,与陈宇航对视。
这时门被推开,外面喧闹的舞曲声一下子涌了进来。张晓曦转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顾念辰和林静挽着手进来,看到张晓曦也在不免也有些惊讶。这次周围真的一点声音都没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地看着这比电视剧还要狗血的场面。
陈宇航朝他们打了声招呼,走到张晓曦身边,问:“走吗?”
“嗯。”张晓曦挽上他的手,径直从顾念辰身边擦身而过。她努力把自己的背挺直,摆出一副假装的骄傲,好让看上去不会显得那么卑微。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就得自己给自己留一点自尊吧!
走出酒吧,张晓曦便立刻甩开陈宇航的手,一个人大步离开。
“张晓曦!”陈宇航在后面叫,但这时的她哪会有心情理他。
“张晓曦,你给我站住!”
陈宇航跑上去拦住她:“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
“张晓曦,你怎么了?”
“大半夜把我吵醒,不说什么事儿地就让我急忙赶过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张晓曦语气极其不好:“陈总,我只是在你们公司实习过,不是什么正式员工。我读的是英语专业,不是什么戏剧学院表演系,请你以后要找挡箭牌的话,找个专业点的,我真心演不来!”
陈宇航听着张晓曦的抱怨,笑了起来:“你生气就为这个?”
“对,就是!”
陈宇航挑挑眉,双手环抱一起步步逼近:“你敢说就是因为这个,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
张晓曦往后退了两步,口气明显弱了下来:“对,就是。”
“再说一遍。”
“……就是。”
陈宇航朝她玩味一笑,指了指张晓曦身后:“他出来了!”
张晓曦一慌,沉着脸说:“我要走了。”
可她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陈宇航那幸灾乐祸地笑声。转身望去,门口哪有顾念辰的人影。
张晓曦气得直跺脚:“陈宇航,你真讨厌!”
看张晓曦这般生气,陈宇航心情似乎更好了起来,笑得更加放肆。最后见张晓曦转身欲走,便强忍着笑重新追了上去。
“好了,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如果知道这么晚,根本就不应该叫我出来!”
见张晓曦还是不肯原谅自己,陈宇航上去抓起她的手强硬地拉着她朝停车场走去。嘴里还不忘威胁道:“如果你想当街搞得大家都难堪的话,你大可随便。”
张晓曦向来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女子,便一声不响地收起全部的声音。正当他们重新经过酒吧门口时,顾念辰那帮人也都走了出来。
张晓曦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念头,转身对陈宇航说:“你不是让我来做挡箭牌么?”
陈宇航不解:“怎么了?”
“那我就帮你帮到底吧。”说着,张晓曦踮起脚尖朝陈宇航吻了过去。
陈宇航惊讶,张晓曦这样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轻轻推开张晓曦,只见她一脸苍白,陈宇航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又是何必。”
张晓曦紧紧抓着顾念辰的衣襟,声音细如蚊音:“我不知道……”
“张晓曦记住,这些主动都要留给男人去做。”
陈宇航低头轻轻吻上张晓曦的脸颊,然后不顾众人好奇的目光牵起她的手离开。
昏黄的路灯把站在一旁的顾念辰拉进一片阴影里,他看着这一切,棱角分明的脸上渐渐变得阴霾,伸进口袋的手暗暗握成拳:张晓曦,你这个傻丫头,这是在报复么?你的心就真的会好受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