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坐在自己的写字台旁,下巴支在桌面上,手里摆弄着刚刚拿回来的战利品,这是凌云上学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成就感。
平时习惯了被训斥,当然自己本身也知道没有被冤枉,但从没有觉得愧疚,反而觉得很习以为常。他不在乎自己的学习成绩是否及格,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管我行我素。现在不同了,他渴望得到赞扬,期待自己在学习上也可以有所表现,他变得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了,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即使他有很强的武功功底也只限于打架,为此他的妈妈不知道赔过多少钱,道过多少次谦,没想到这次终于可以咸鱼翻身了。想着想着就笑了,看着蓝蓝的水晶球在他随意的摆动下变换着各式各样的形状,这更让他爱不释手。
凌云的妈妈也觉得很奇怪,从来都是放学后就坐在客厅里等着吃饭后才进卧室的儿子,今天是一反常态径直走进了自己的爱屋,连喊妈妈的声线都是很有曲线的,妈妈两个字都比以往叫得温柔,甜甜的叫人很匪夷所思。又一直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凌云妈妈借着叫他吃饭的理由走进了宝贝儿子的卧室。
她看到的是自己儿子满脸的傻笑,不知看着什么入迷,心里立刻觉得忐忑,就说有些异样么!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最近孩子突然变得爱学习了就已经很奇怪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又变得神经都有些不正常。凌云看着自己的小奖品正沉浸在其中,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妈妈已经看了他好长时间了。
凌云妈妈把脸对上自己的宝贝儿子,凌云“啊!”的一声窜了起来,差一点把凳子都放倒。
“妈!吓死我了!”
“谁吓谁呀?回来就往卧室跑,谁知道你在干嘛?还一直在那呵呵傻笑,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我都要往你们方老师那打电话了,想问问你怎么回事呢!”
“没什么事!就是得了一个小奖。”
“你还得奖啦?昨天的比赛么?就是这个?”凌云妈妈一口气问了三个问号,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经常参加锻炼,而且也风雨无阻地坚持每天的晨跑,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还真的得了一个奖回来。
凌云爸爸一直在有意锻炼自己的儿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起色,自从换了方华老师当班主任,儿子真的不一样了。
儿子从小就跟着武术师傅训练,意志一直很坚韧,这一点作为妈妈的她还是很欣慰的,就是很难管教,你让他干啥他却不干什么,总是唱反调。几天不找家长她都不适应,突然儿子带了奖品回家,她觉得儿子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一切都来得这么突如其来,心里有一股暖流在心口上下涌动,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然而下。
这可吓到的凌云,刚刚还喜悦的心情变得莫名的沉重。
“妈!怎么哭了?”
“妈妈高兴,妈妈高兴,儿子懂事了,也可以得奖了,不是总惹祸的孩子,也开始做让妈妈高兴的事情了。”凌云妈妈的一席话真的是让凌云觉得过去的自己是有多么差啊!竟然妈妈以前承受了那么多,并不是妈妈没有期望,只是一直等着他在长大。
“妈妈!儿子会越来越优秀的,相信我!”
“真的?”
“我保证,不信我们拉勾!”
“还是算了吧!你能保证一周不因为打架的事情找家长,我就相信你。”说完凌云妈妈也不哭了,就像刚刚哭过的人不是她一样走出了他的卧室。凌云还在那凌乱,这是怎么个节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么?比天气还快么?
“妈!妈!你怎么能不相信你的儿子呢!”凌云愣了一下下,很快就跟着妈妈的步伐来到了餐厅。
“你每次找过家长之后都这么说,可我从来没有躲开过,学校的电话每三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手提电话上,无一幸免,你拿什么保证,我不出……”凌云的妈妈大拇指和依次的食指,中指相互摩擦了几下,大家都懂的,当然是钱喽!凌云真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妈妈呀!你得有多害怕,多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才会这样昵!”陷入沉思。
市青赛的赛事终于告一段落,初三的学生即将迎接中考的到来,每天的模拟题纸,就是家常便饭,每个人都进入了中考的备战阶段,就连和凌云总在一起调皮的几个男同学也静静地坐着教室里,这样凌云都觉得诡异,和他们只有一天没在一起,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哥几个,你们都怎么了?”
“怎么了?”
“以前你们可不是总在教室里的,最近这两天你们怎么不出去玩了呢?”
“这不是要中考了嘛!”
凌云的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们也知道快要中考了?也和一样都长大了么?长得好快啊!”
“也对!你们好好学,争取都考上。”凌云面对自己的伙伴们送上真诚的祝福。
“我们当然得好好学了,就是不知道还来得及吗?不到一个月了,好多还不会呢!”
“来得及,来得及,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家里的条件要比我们优越的多,你都知道学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学呢!就是后悔了解的玩了。”
“什么了解晚了?”凌云听得一头雾水。
“你家很有钱吧!”
“是呀'!”
“我们以前都不知道!”
“那又怎样?”
“你即使考不上,你家里也可以让你有书念,我们就只能呆在这个小县城里无所事事。”
“……”凌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聊下去,他们说的是事实,自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们今天怎么突然就悟出这么多呢?
“我们还是继续吧!”几个人埋头看书,做练习。
凌云慢慢向教室门口走去,走着走着他转过身:“你们上我家来吧!我们一起学,祁阳老师晚上会来,不会的地方你们也可以问问他。”
“真的?”几个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万分,他们站起来却没有走过来,但依他们对凌云的了解,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当然!”
“可你家……”
“我家的地方有的是,我妈妈只要我不打仗,一切支持。”
“谢谢你!凌云。”
凌云感到了与伙伴们之间有了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