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道:“你喊甚麽?”话未说完就被陈髯捂住了嘴巴。
“别吵!你听?”陈髯小声道。
“听什么啊?”陈义侧耳道。
“你没听见有歌声?”陈髯问道。
“什么歌声?你耳朵是狗耳朵啊!”陈义道。
陈髯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咏道:“绝代有佳人,幽谷倚桐木…”
说着,陈髯就往某处走去。
陈义喊道:“诶!别走那么快啊!”
陈义追着陈髯,攀过高岩,穿过荆棘,荡过古藤,趟过溪涧。陈义看陈髯却犹如信步在自家的庭院一般。不禁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走了顿饭工夫,陈髯二人就来到了一处低谷空阔的尘地。小山谷四周有一片芳草与一蔟细小的竹子。谷中央有茅茨一庐。
“这是什么地方?还有人家?我去问问,看他们知不知武宁派在哪儿?说不定,他们就是武宁派的!”陈义说完,就上前去那草庐。
“且慢!你小心冲撞了主人家!”陈髯阻止道。
“你拉着我干嘛呢?我去去问问,又什么关系?”陈义不耐烦道。
“陈义!不可造次,你不知道,上回我在一处叫二里坪……”陈髯喊道。
“停!什么造刺尖刺的!我看你就是一个扎我的刺!你以为你谁呀?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小厮跟班啊!”陈义大声打断道。
“你、”陈髯就待说些什么。
这时,就听见一个空灵柔美的声音传来,“是什么人?在阶下吵闹!”
“阶下?”陈义低头一看,惊奇道,“咦!这地上还真有青石块铺的路阶!”
陈髯懒得理他,大声回道:“我二人是迷路的上山客!冒昧打扰了高人隐士的仙居之处,还请见谅!”
陈义也跟着喊道:“我们是上山寻仙缘,还请仙子指一条明路!”
陈髯小声道:“你怎么知道就是名仙子呢?”
陈义笑道:“那必然是仙子!要不我俩打一赌?”
陈髯二人,在这里打浑!
就见从草庐中走出了一位白衣白裙,杏眼桃面,蚕眉柳腰,丰乳肥臀。这么一位,令陈义迷魂神倒的女子。但陈髯却隐略眉头一皱。
“怎么样!我说是仙子吧!你输了!你欠我一次赌资啊!”陈义笑道,面对地却是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款款而来。陈义上前拱手道:“仙女姐姐!小子有礼了!”
白衣女子含蓄地笑了一下。却对陈髯行了一礼,道:“两位公子,既然是迷路到此!这天色已不早了。是问路?还是借宿呢?”
陈髯回了一礼,道:“男女有防,在下问路!请问……”
陈义大声打断道:“仙女姐姐!别理他!这天色已晚,为免野兽侵扰之苦!我们还是借宿!再者、对了,这荒野之地,姐姐是一个人住麽?不知我们住下可方便!”
陈髯心里对陈义无语至极!暗道,“你可真是脸厚如城墙啊!”
白衣女子道:“公子不必多礼!小女子就是一凡俗!哪里是什么仙人!小女子一人居于此己经几年了!”
陈义大喜道:“太好了!我们住下,也能给仙女姐姐一个照应!我们……”
陈髯打断陈义的话头。问道:“敢问幽谷客,你是哪方人士?又为何到此隐居呢?”
白衣女子道:“我就武宁山人士,嫁与本地乡绅后,受不得几位姨娘的欺辱。就逃至此处,居住至今!”
陈髯低头不语!陈义在一旁却气得哇哇大叫!大骂乡绅及其几位姨娘!
陈髯问道:“那么女居士,敢问芳名,又是武宁山哪里人?”
白衣女子道:“小女子木菟氏,世居奎木峰!”
陈髯道:“是姓菟吗?这个姓真是少有?这奎木峰在武宁山何处?据我所知,这武宁内山尽都是豺狼虎豹这些野兽,更传说有妖怪凶魔!能居人的地方就只有武宁山的外围,寥寥可数几座峰!这奎木峰……”
陈义打断道:“你是官府查户籍吗?”
白衣女子道:“这奎木峰在武宁山后山,但是一贯是有人居住的。公子日后一查便知!”
陈髯道:“哈哈!木菟氏严重了。我又不是官差!查甚么查?”
白衣女子笑道:“那两位公子是要借宿吗?”
陈义抢先答道:“借宿!当然借宿!”
白衣女子道:“在下草庐虽小,但住处还是有的。并且还有几位美姬作丫鬟服侍我!俱都是当年我陪嫁的丫鬟。后来,我落难逃至此处,她们也是不离不弃。今晚上,可以叫她们服侍两位公子”
陈义笑拒道:“如此,怎么合适呢?”
白衣女子将两人俱都请入草庐之中。这草庐两室一厅,内置典雅整洁,倒也不显屈居。
三人进门之时,只见从东厢房门内,出来三位美丽艳人的女子。虽是下人打扮,但是也敷粉戴钗,被锦履丝。一步一摇,举止或柔缓或端庄或跳脱,但都显得妥帖。
红装丫鬟先是半掩面地施了一礼,就站于白衣女子的身后去了。翠裙丫鬟好奇地打量陈髯二人几眼,也躲入白衣女子身后。青袍丫鬟向白衣女子笑问道:“夫人!他俩是谁呀?是来上门的老爷麽?”
白衣女子啐道:“呸!你不好好学闺阁之礼。乱讲话!这是过路的客人!”
青袍丫鬟笑道:“哦!原来是半路上来的呀!主母你也是半路逃出家的。半路遇上同伴,真是好缘份啊!”
白衣女子笑骂道:“再胡扯!我撕你的嘴!”
红装女子道:“主母!他二人是借宿的麽?不知客人可要奴婢去准备酒菜?”
白衣女子点头道:“说的是!你们去准备饭菜,收拾客人的房间!”
三个丫鬟皆点头退了下去!陈义的眼睛却一直跟着她们的身影,直到看不见。
陈髯扽了一下陈义的袖子。对白衣女子道:“山中邂逅,无须招待。皆从简就好!毕竟山中吃食不好拾掇!我二人也不饿!再有,男女有别。我二人在门外歇息一晚则可!万不能致使几位姐姐不方便!那我们不就做了恶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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