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现在需要信心，不论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而且彼得的事还得两个人才好办。林非决定带他去第九区，看看那个充满了可能性的实验，即使这样会让西斯和他的老板大为光火。
“我有点事和阿兰一起出去，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没问题，先生。就忙你的吧。”小助手满口应答着，又埋头继续一份文件的编写。
当流光慢慢飞起时，年轻人就收到了主任召见的信息。
阿兰静静坐在旁边，感受着许久未有的风驰电掣。他喜欢这样横冲直撞，此刻似乎生命都得到了释放，与天地溶为一体。不过可惜的是驾驶是林非，这是当初配备给他们时特意强调的。久违的激情一小会儿就过去了，阿兰开始揣测究竟要去什么地方。林非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他是一个肯定不会后悔的地方。当最终在一座庄园中降落时，阿兰认出了这是林非的住宅。
“你说的就是这里？”阿兰有点恼火。
“不，我们在这里换个工具。”
上了一辆导航出租后，阿兰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头儿，该说说是去哪儿了？”
“刚才定位时还故意挡住我的视线，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不得不这样。请你有点儿耐性，很快就到了。”
当两人在第九区一处偏远的民宅边下车时，阿兰已经足足发了十几遍牢骚。随着一道陈旧推拉门的打开，这一切都改变了。阿兰怔怔望着面前这扇银白色的闸门以及那结构精巧的识别设备，足以显示此处的不凡。
虽然已经踏入这里十分钟了，阿兰仍为身处这座宏大无比的梦中世界而遐想万分。这比彼得先生专用的那个都要功能强大，原料足够的话简直能在这儿重建一个文明。阿兰四处游弋着，不停地摩挲着每一台经过的设备，好像它们是豆蔻少女的脸颊。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有人雇我做一个实验。”
阿兰立刻意识到这个实验的非同一般，“关于什么的？”
“永恒传说。”林非俯一边观察着眼前的现象一边答道，对阿兰一脸吃惊的样子视而不见。
“我终于明白你的信心从哪来了。”
第二天在实验室出现时，阿兰的气色明显好多了。甚至见到那些连日来冷嘲热讽不断的角色们也和善之极，这让那些人好奇心大盛。
“嘿，你终于想明白了吗？”一个光头绅士招呼到，之所以这样说因为这个人除了脑袋外，其他地方都显得温文尔雅。看到阿兰不理不睬的样子，绅士似乎不满起来。
阿兰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他知道今天已经不同了。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人物耗费精力，林非让自己考虑的那部分内容难度不小。
“米勒在问你呢，你为什么对别人的友好视而不见，难道因为靠上了索斯特这棵大树就漠视你的同事们？”旁边一个挂着黑框眼镜的长发先生加入了这个游戏。
“我们知道索斯特对你不错，不过他连自己的学生都顾不过来。不过如果你忠心跟在他屁股后面，三年五载后说不定真能等到个机会。”
说完两个人怪笑着，期待着阿兰的反击。他们已经等了很久，彼得那家伙的学生每个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尤其是那个林非。不过好命的小子没有跟着彼得一起进去，反而听说受到了上面的重视。不过好在暗中观察三天后，确定这个阿兰已经完全夹起了尾巴，他们才来宣泄一下积年的怨气。
阿兰攥了攥拳头，加快了速度想从两人的身前穿过，不过他们身形一闪就堵在了中间。
“哈哈，看看你的样子，难道想动手吗？我可是万分期待。真想知道观察期的犯人会怎么回去。”
听到这儿，阿兰的耳中开始隆隆轰鸣，心中却渐渐冷静。按照评议会的规定，所有放回来的人在半年内都属于观察期，一有违禁立马送回。不过奔腾的激流已经超出了极限，阿兰用几乎怒吼的声音说到：“不要忘形，你们会后悔的！”
半小时后，索斯特的房间中，怨气未平的阿兰正不懈地询问着几个难度很深的问题。
“看来你对这方面很有研究。不过据我所知这好像都是关于细胞分裂过程中一些变异，可以说都和生命周期相关。”
“是吗，先生？”阿兰的眼神闪了闪，“最近偶尔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段文章，里面有很多东西比较感兴趣。不过您知道彼得先生并不喜欢这些方面，所以我也没深入了解。不过听您这么说作者似乎是这方面的专家。”
“难得你有这么好的记忆力。”索斯特点点头，“哦，对了。听说来之前你和几个小子发生了点儿什么？”
“一点小事情，不值一提。”
“是吗，我也希望是这样。毕竟，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
阿兰点点头起身告辞。索斯特盯着年轻人消失的门口，他知道阿兰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这个已经平静的小伙子不会突然变得如此冲动。另外他问自己的那几个问题，绝对不是看了什么文章就能随便提出来的。索斯特很想问一问，不过他知道这种时候年轻人就像是惊弓之鸟。
自从上次交托好实验室，西斯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找过林非了。这和纳尔逊先生给定的原则有些相悖，他觉得既然有了协议明确责任，那么还是多一点宽容。只有激起这位才华出众的研究人员的主人翁精神，才能取得更好的效益。不过他的这一想法显然被否定了，因为就在中午睡觉的时候纳尔逊先生打来了电话，沉重的语气说明了一切。
虽然已经为自己找出了种种理由，但推门的一瞬间西斯依然是忐忑不安。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纳尔逊平静地陈述着，此时的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祥和。
“知道了先生，我会带回满意的答复。”
“林非先生，我们收到消息这里的情况已经有所泄露，纳尔逊先生派我来了解情况。你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我们得一起想想办法。”
该死的！林非心中叫道。听到西斯见面的要求他以为只是例行交流，没想居然是这件事。他不知道西斯究竟了解多少。昨天可是再三向阿兰重申这里的重要性，没想到一场牢狱之灾也没有让他有所改变。林非决定坦陈相见，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
“你说的这件事可能确实因为我。”
听完林非三言两语的讲述，西斯一言不发。
“我们签订了协议，里面对此有明确的要求。”
“很抱歉，不过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而且他也是这方面难得的人才。”
“好吧，既然已经这样，我们也只能同意。不过要提醒你的是，多份承担多份危险。让我们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很快，两人初步达成了一致。阿兰以后不能再来这儿了，并且不能再向任何人提及这里的一切。但考虑到对于实验的推动，他可以参与一些难点的讨论，不过要确保有所价值。
回到公司西斯径直向纳尔逊的办公室赶去，虎视眈眈的秘书远远就看到了这个新晋的宠儿，正要例行公事地询问什么他就已经擦身而过。风尘仆仆的西斯正准备推门而入时，听到一阵咒骂声从里面传出。
“该死的！我怎么想到会这样？还没有什么眉目呢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咒骂的声音停了下来，西斯不想就此离开，不过又不好就这么进去。“听着，妮莎。我知道这次有些仓促，不过除了他没有更好的人选，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吗？一旦上面听到什么风声，所有参与的都得完蛋。难道你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吗？”“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目前看没什么大问题，那家伙完全能想办法掩饰过去。等时间差不多，我会为你创造接手的机会。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五号实验非常重要，要有完全的把握才能出手。”最后一句话，犹如一记猛击，让西斯的大脑霎时间昏昏沉沉的。
深深吸了口气，西斯敲响了房门，仓促结束了通话的纳尔逊一脸严肃。
“怎么样？”
“还好，先生。林非主动说明了一切，主要是因为他有其他的想法。所以，我和他达成了一点儿小协议，他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想必您也会同意的。”
“很高兴只是虚惊一场。不过不得不要提醒你的是，永远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谢谢。另外我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走出了办公室，西斯心中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失落，彷徨，愤懑，悲凉，或者其他的什么。回想着连日来的热情和那句忠告，西斯不由一阵阵自嘲。永远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还真是符合自己的情况。不过幸好现在就知道了。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再动手，妮莎小姐，纳尔逊先生，你们父女俩真是好耐性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