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伊戈尔和洛莉塔之间的误会最终得以完美地解决。皆大欢喜的局面也令贝尔曼和尼伯尔森两位前辈十分欣慰。贝尔曼当即留下了洛莉塔和伊戈尔在家吃晚饭。
一个是自己孙女,一个是学院一年级新生中的佼佼者,再加上罗德这个总是带来惊喜不断的“特招生”,贝尔曼席间看着三个晚辈,真是越看越喜欢,和尼伯尔森两人眉飞色舞地谈笑风生。
至于三个年轻人:洛莉塔在这里是主人的身份,自然表现热络,再加上天生丽质,席间一个大美人在场自然增色不少,几乎成了晚宴的主角;伊尔戈和罗德却是两块臭味相投的木头,不仅对美色毫无知觉,甚至对美食也没什么兴趣,大部分时间都在嘀嘀咕咕地聊着武技方面的事。
尼伯尔森已经多年没有与这么多人同时热闹地进餐了,那颗因为孤独而几近冰冷的心在今晚竟也温暖了起来,所以多喝了几杯。饭后,半醉的他靠在椅子上满脸欣慰地看着罗德:这个学生简直太令人满意了——聪明而不骄躁;识时务懂进退;心底无私善良公正;有炼金术的天赋,还会高超的武技。唯一可惜的就是不会魔法,因为……
一想到罗德现在最大的问题,尼伯尔森就觉得无比遗憾,已经非常疼爱罗德的他,心中隐隐作痛,不由得轻叹了一声。与他相知多年的贝尔曼如何不了解他的想法?却也苦无良策,只能轻声劝慰:“世上无完美之事,你这个做老师的也不必引以为憾,可以在其他方面努力嘛,一样可以成就大器的……”
三个年轻人很快觉察到两位长者之间的异样。罗德倒是想得开,没觉得什么。可洛莉塔和伊戈尔却也受了感染,怜悯之心大起,一时气氛有些消沉。
伊戈尔到底是醉心武学的人,冷静得比较快。他想了想便问罗德:“你刚才说击败我的那招,鞭腿,可以达到五阶的实力。那你施展时确实没有感到一点能量的流动吗?”
“没有。”罗德的回答斩钉截铁,因为他十分相信风龙盘塔塔的判断。
“那就怪了——”伊戈尔满脸疑惑地望向贝尔曼:“院长阁下,据我所知,这世上有些战技确实可以厉害到发挥越级实力的地步,但最多只能超越一个等级,因为那本身就是强行发挥的能量,对脉络伤害十分巨大。而罗德却能提高两阶……这太不合常理了。您见多识广,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先例可循吗?”
这番话令大家同时陷入了思考。
沉默半晌后,贝尔曼先开口了:“我今年七十岁了,一生经历了大小战斗无数,和数不清的战士、盗贼并肩作战。我敢说,密嘉德大陆的任何战技或盗贼术都不可能有超越两阶发挥实力的效果,哪怕是九阶强者也做不到!”
尼伯尔森也点头赞同:“身为一个九阶全系魔法师,我也可以负责任地说,任何魔法,包括禁术,也同样无法做到这一点!”
“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了——”伊戈尔站起身来,一脸凝重地说道:“罗德其实是个四阶职业者,而不是三阶!”
惊!
愕然片刻后,贝尔曼和尼伯尔森对视一眼,立刻激动道:“很有可能!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这倒不是身为长辈的他们见识不够,而是出发点不同的原因:伊戈尔想到这个,是因为他从罗德那威力过于超常的鞭腿中有所感悟,而对武技一窍不通的魔法师自然不可能由此判断出什么。
进一步分析,假如罗德是四阶,也就是实际上通了四脉,那就说明平时表现为三阶的他有一脉是被堵死的,所以没有任何效果。那么这堵死的一脉能量去了哪里呢——极有可能就是罗德心之本源处的那股狂暴能量!这股力量不知什么缘故被剥离了应有的脉络,转而堵死在心源处,而成为制约罗德发挥能量的症结所在。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罗德的病因也就找到了。有了病因,自然就有治愈的希望!
一屋子人顿时大呼小叫起来。罗德的激动就更不用提了——终于看到使用能量的希望了!
第二天,一行人迫不及待地拥着罗德来到了学院的治疗室。
根据昨天的推论,症结是脉络堵死。虽然罕见,但仍可把它归类为脉络受损的“内伤”,不妨尝试一下内伤的诊治方案。
在这里,贝尔曼召来了学院最出色的魔法治疗师,首先对罗德的脉络情况做了个全面检查。这可不同于平时的“内视之法”,而是需要极为细心和高超的精神力控制水平,没有达到内视三层境界的巅峰,且对人体十脉及能量运行的深刻理解是不可能做到的。
通过治疗师的检查,很快发现了问题:罗德的风脉是通的!但是风脉受损极为严重,整条脉络支离破碎不说,还明显地呈现出被“压榨”过的痕迹,就是说像被抽成了真空一样压得扁扁的。这也是为什么尼伯尔森和罗德先后探视都没有发现问题的原因——普通内视的精神力根本无法进入这种状态的风脉,所以只会误认为是没有通开的普通脉络。
问题找到了,治疗也就可以开始了。而且并不复杂:和治疗其他内伤一样,药物加外界能量润和,恢复脉络本来的功能即可。稍微困难的就是,在风脉恢复后,需要把心之本源处的能量重新引导回去。可这时还是遇到了那个老问题:罗德的那股能量属性未知,根本无法判断是不是原属于风脉的。而且极为狂暴,以罗德现有的水平,是否能控制好不出问题实在没有把握。
“天道有常,得之幸,失之命。”罗德平淡地说道。
还是那毫不在乎的性格——他一个穿越者有什么可怕失去的?
罗德的豁达不仅令在场的众人为之赞叹,更令同病相怜的尼伯尔森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拍拍罗德的肩膀:“我比你年长一倍有余,反而不如你洒脱。真叫我这个做老师的汗颜!”
罗德对老师报以宽慰的回笑。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伊戈尔的推论点醒了罗德,而罗德话何尝不是点醒了痴迷于某件事物的人们?
无论伊戈尔还是尼伯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