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罗德坐在床上正在迎接尼伯尔森暴风雨般的狂批。
“修炼出斗气和战技就很了不起了是不是?你以为自己很行了,什么都懂了是不是?”尼伯尔森声色俱厉,少有的大发脾气——昨天和罗德说好,今早开始修习魔法,以使他尽快掌握能量的使用方法,更好地应对那股黑暗能量。可是都快等到中午了还不见人影。尼伯尔森担心罗德昨天爆发之后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暗伤,急忙赶来查看。他在路上看到了罗德第二次爆发黑暗能量留下的一片焦土,顿时心急如焚!
可是到了罗德住处,发现这家伙居然在睡大觉。叫醒了一问,罗德老老实实地把后来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结果就招来了一顿狂批……
罗德知道不听老师的劝告确实不对,忙不迭地道歉,并把自己发现凝结黑暗能量方法的事告诉了尼伯尔森。
兴冲冲的罗德满以为老师会转怒为喜,不料尼伯尔森却叹道:“所以说你还差得远——你说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已经能够融合能量,而且是五系能量融合!至于融合的结果,就是得到了神圣属性的能量。而在密嘉德大陆,能做到这一点的并不只有我一人!后来,我也想到了逆转神圣能量得到黑暗能量的方法,就亲身尝试。结果就是导致能量大紊乱,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因此事情并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你身具黑暗能量一定另有原因。所以你现在根本就不应该胡来,而是先从基础做起,扎扎实实地掌握好能量的使用原理和方法!”
罗德闻言,当初自以为发现“秘密”的热情一下子就被浇灭了,悻悻地垂下了头。
尼伯尔森见状虽然怪他却又有些心疼,转而安慰道:“你也不必感到丧气。虽然前途不明,但能得到黑暗能量绝不是坏事。我一生追求都未能实现的理想,你却得到了这份机缘,已经值得庆幸了!再说,你刚才说的那招什么‘阴风鬼火’,竟然能打破常规,发挥超越两阶的威力,这实在是大陆前所未有的奇迹!要知道,战士战技中能发挥越一阶威力的就已经被称为‘天神技’,那可是和魔法“禁咒”及盗贼“秘术”并驾齐驱的最高级战士战技了。所以你现在有了足够骄傲的资本!不过使用后的脱力症状也很严重,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或者已经能够熟练驾驭它,否则你还是轻易不要使用。这样做也是基于保密的考虑,你应该清楚被世俗人知道你拥有黑暗能量的后果吧?”
这番谈话结束后,罗德便老老实实地跟着尼伯尔森从基础做起,修习风、火两系魔法。通过施展魔法磨练运用能量的技巧。另一方面,尼伯尔森又为罗德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确认这家伙真的具备了斗气。
尼伯尔森告诉他:斗气和魔法的运用差别在于,斗气能量不能脱离施展者本人,而魔法能量则必须脱离。因此斗气能量的活跃度很低,作用距离近,但更容易控制;而魔法能量活跃度很高,控制不易,最适合的是远距离攻击。
而现在罗德二者兼备,是不是近身格斗和远程攻击都很厉害呢?
答案是否定的。
尼伯尔森用法杖敲着沾沾自喜的罗德,大声训斥道:“少得意了,臭小子!虽然可以同时使用斗气和魔法,但那是被黑暗系能量改造过的结果。你现在的能量活跃度介于斗气和魔法之间。一方面可以修炼战技却因为能量活跃度高于标准而不能形成护体斗气;另一方面可以施放魔法却因为能量活跃度低于标准而不能使用高级的大范围魔法——总之你现在无论是做战士还是魔法师,都只是个半吊子!”
罗德轻轻挠着被敲得麻痒的头皮,嘿嘿地傻笑着:“知道啦知道啦!凡事有利必有弊,这个道理我还是懂滴!反正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介于战士和魔法师之间喽?那我就做个‘魔法战士’好了,没准儿还能开创出一个全新的职业呢,到时候老师你可就是师祖啦,看你徒弟多给你争光啊~呵呵!”
尼伯尔森看着这个宝贝学生无奈地叹口气:“魔法战士?哪有这种好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择职业的时候,魔法师公会和佣兵公会只能选一个,不可能同时接受你的!你最终还是需要在二者之中做出抉择。等你毕业的时候你就明白了……唉!”说完就转身往自己的林间小屋走去。
罗德跟在后面,嘴里小生咕哝着:“都说了可以自己开创职业的,用得着非得选一个吗?再说了,至不济我还可以当个炼金术师嘛……”
接下来的日子,罗德每天都在循规蹈矩中度过:早上开始上能量理论课,然后是一上午的魔法修炼;午饭后休息一小时,等伊戈尔来了两人开始武技对练两小时,之后是内视之法修习;晚饭后,再回到尼伯尔森那里研究炼金术。
虽然这些都是罗德喜欢的事,但年轻人耐性总是很有限,每天循环做同样的事也会厌烦。好不容易挨到周末,罗德赶紧请了一周假期,拉着伊戈尔跑回家去了。
一路上,罗德对伊戈尔大肆吹嘘着当初建立公司的“传奇经历”,不断卖弄着在冶炼方面的知识和见识。可惜剑痴对武技以外的任何事物都没什么兴趣,直若鸭子听雷般无动于衷。只有在罗德最后提及这次就要准备冶铁,并为两人打造兵器的时候,他的眼中才闪过一丝兴奋和期待的神采。
可是当罗德和伊戈尔来到公司门前的时候却愣住了:原本精心装饰的门面竟然变得破烂不堪,外墙也布满了斑驳痕迹。曾经络绎不绝地订购风箱的客人们也不见了踪影,可谓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伊戈尔不明所以地看向罗德。而罗德心中似有所觉,不由得升起一股冲天怒火!
二人迈步走进公司的制造车间,入眼一片凌乱,木头碎片遍地都是,明显遭受过一番打砸。
萎靡不振的工人们看见罗德回来了,赶忙召唤希布克父女出来。
看见希布克和雅莉莱没事,罗德紧绷的心稍微缓和了些。
“荷托姆干得?”看见希布克愁眉苦脸地过来,罗德低沉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意思——前天有个叫哈西姆的六阶战士来过,指名找你,态度蛮横得很。听说你去了学院,他就向我索要一大笔钱,说是你打伤了他,而根据帝国法令,平民伤害贵族及其护卫是要予以惩罚或做出赔偿的。可我们的钱都按你的意思买了木精和铁矿石,根本拿不出那些钱来,所以他就砸了公司,还说……等你回来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不用说,这个哈西姆就是和罗德发生争执的那个王子护卫。
罗德双拳紧握,两眼喷火,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罗德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窝囊气!激愤之下,罗德转身就要冲出去找那个哈西姆拼命。
伊戈尔横剑一拦:“蠢货!你要去找他,那面对的可就不是一个六阶战士,而是一整队六阶以上的战士——王子的护卫队可都是帝国军队里的精英!别以为你很厉害了,就算在学院里,你也不过是一年级中的强者而已,比你强大的人多得是,所以冷静一点!真想不通你一个平民是怎么得罪王子的?”
雅莉莱也慌忙跑过来抱住罗德,想起一切都因自己而起,禁不住抽泣连连。
罗德也很快冷静下来,尤其是伊戈尔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时空完全不同,地位和实力的差距是自己不能忽视的现实。
“什么也不说了,我们从今天开始炼铁,炼钢!忙完这里的事就赶快回学院修炼。我要尽快聚敛实力。总有一天……我会给他们好看!”罗德此刻一心求发展,非争着口气不可。
希布克却一脸苦涩地走过来:“罗德啊,我知道你有雄心壮志。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太妙。有件事,从你离开后就发生了。可是我怕你在学院分神,所以没去告诉你——现在皇家锻造厂仿制了‘罗德二号’风箱,锻造厂的大总管戈亚下令,连同‘罗德一号’一起,每台只卖五银币……公司现在快经营不下去了。”
罗德听后反而笑了:“明抢暗夺,软硬兼施。虽然不要脸,倒也符合这些贵族们的行事风格。这个哈西姆和戈亚肯定是按照荷托姆的意思干的。不过说实在的,虽然这些手段令人恶心,但带给我们的麻烦不过是一时的。想靠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就整倒我罗德,这个荷托姆也未免太幼稚了。或者他狗眼看人低?哼哼,放心吧希布克叔叔,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解决风箱业务的问题,很快我们就能确立皇家锻造厂无法撼动的优势了!”
虽然罗德说的自信满满,但希布克还是忧心忡忡:公司的资金链已经断了,钱已经全变成了货,如果货在被逼屯死了,那还有希望翻身吗?再说,和一个王子做对,胳膊能扭得过大腿吗?
只看眼前就知道了,这个王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他要真想弄死罗德,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一点其实罗德也很清楚,但他却因此有了抗争下去的信心:既然荷托姆能立即整死自己却不下手,说明他另有目的。不管这个目的如何,只要罗德没有速死,那就有反抗的机会!
这次与其说是荷托姆的报复,倒不如说是他在示威——可是这示威是给谁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