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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艺术

第二天队伍开始急行军,日行两百公里。事先乌里夫发出魔法传书打点好了沿途的城镇,他们可以就地补给。大路上畅通无阻,到第七天正午中队已经到了狮心城下。

狮心城依凡尔赛山建造,呈巨大的圆形。凡尔赛山山势平缓,海拔不到一百米,严格来说只是一座大土丘。从高空向下俯瞰,狮心城由外到内分为三个同心圆,分别是外城,内城和宫城。外城最大,进出有八个城门,范围包括凡尔赛山山脚及山下大面积的平地,占狮心城七成面积,是平民居住的地方,也有不少贵族和商人的产业在外城,城外还环绕着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内城处于凡尔赛山山腰,是贵族,富商和职业者的居住地,王宫禁卫军也驻扎在此,占狮心城两成半的面积;而集合数位高阶魔法师和无数工匠的力量将山顶铲平之后,最小的宫城就建造于此,供国王和王室直系成员居住、处理政务使用。

检查过公文后,副官带着部队到城外的军营休整,奇蒂拉的中队长职务也告一段落。前来迎接王宫侍卫隆利是个不苟言笑的年轻人,高瘦端正,与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沿着山势蜿蜒而上,穿过外城内城直奔王宫。

显然亚历山大十四世交代过,一路上没有检查盘问,只是确认身份交出武器后隆利就带着三人进入了王宫。名义上白羽是奇蒂拉兄妹的表兄,一同赴王都游学。

一身便装的亚历山大十四世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们了。

这是一个略显矮小的中年人,比李维要矮半个头,甚至比奇蒂拉还要矮一点,但身体却比李维还要粗壮,五官也孔武有力。褐色的卷发,浅蓝色的眼睛,两撇浓黑的小胡子,使他看上去不像国王,更像个喜剧演员。

“约瑟芬叔叔,好久不见!”一见面,李维就和约瑟芬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好小子,都这么高了,也壮实了不少,”约瑟芬使劲拍了拍李维的肩膀,以他的身高做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拥抱过后又转向奇蒂拉,口中啧啧几声,也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她。

“好姑娘,都这么俊了,也丰满。。。成长了不少。”

“我就算了吧,约瑟芬叔叔。”奇蒂拉不动声色,抬起双手轻轻互捏了下拳头,清脆的骨节声响起。

约瑟芬立刻改变方向,朝白羽走去。

“好青年,都这么。。。呃。。。你是?”走到一半约瑟芬才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身穿灰色长袍的年轻人。

站在一边看着约瑟芬表演的白羽扑哧一声笑出来。外貌上约瑟芬与凯撒相差很大,但这种咸湿的性格还真是一模一样。奇蒂拉也跟着笑起来。

“约瑟芬叔叔,这是家父给您的信。”奇蒂拉从铠甲的夹层里抽出乌里夫的信件交给约瑟芬。不得不说,即使穿着厚厚的铠甲,奇蒂拉的身材也显得凹凸有致。

“乌里夫这根木头都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老天无眼呐。”一边接过信一边小声嘟囔着,挥挥手示意他们三人自便。约瑟芬回到书桌前,直接撕开拿出信读起来。

国王的书房自然不会小,藏书也不少,除了主人的书桌外,房间里还有两条长形的沙发,这里也是接待私人访客的地方。

奇蒂拉规矩的坐下,白羽从书架上随意抽出本大陆通史看起来。李维肯定不会安生,在几个书架之间走来走去,不时抽出本书翻了几页又放回去,最后拿出一本《战争与艺术》,直看得眉开眼笑。

很快就看完了信,约瑟芬双手支着下巴,努力消化着信的内容。

“你们是来游学的,我就安排你们进王都学院吧,正好帮我教训一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又神情复杂的望了望白羽,“至于这位白先生。。。”身为一国之君,约瑟芬想不出该怎么称呼他,只能称他作先生。

“把我也安排进质子府吧,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人质,”白羽合上手中的书,颇有些玩味。

“还真是古老的叫法,但也没错。”约瑟芬耸耸肩。

“质子府?”奇蒂拉有些疑惑,没接触过政治的她自然不知道这些。

“就是王都学院的前身。”约瑟芬给她解释,“学院的最初目的就是收容各属国人质的质子府。不过现在的确是学院,里面大部分都是波特里亚的贵族子弟,也有些受到推荐的平民和职业者子嗣就读。”

“僧院还在吗?”白羽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在,你们三个可以住在僧院,”约瑟芬神色有些兴奋,“空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人住进去了。”

“老白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奇蒂拉更疑惑了,白羽看起来年纪不大,可不论月色公国还是波特里亚的事都很精通。

“我是吟游诗人,当然知道得多。”

“你就装吧,大神棍。”说着还白了他一眼,换成刚认识那会儿的奇蒂拉肯定做不出来。女人还真是善变。

约瑟芬又与奇蒂拉拉了一些家常,李维也参与进来。看得出约瑟芬很喜欢这两个年轻人,尤其是李维,一个是鬼马精灵的年轻小将,一个是咸湿古怪的国王,自然有很多共同话题。

聊得兴浓,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仍是带领他们进王宫的侍卫隆利,看来他很受器重。

“陛下,豪森帝国和夜幕森林的使节到王都了。”他知道国王与月色公国的关系,他也没顾忌就直接说出来。

“知道了,带他们到外宾馆安顿好,稍后再见。”约瑟芬用力揉了揉额头。豪森帝国与夜幕森林的精灵素来不合,一直处于交战状态,现在同时派使节来波特里亚,肯定没好事。

“那我们先退下了,约瑟芬叔叔。”奇蒂拉礼貌的站起来,呆了这么久,也该告退了。

“嗯,隆利,你陪他们去王都学院报道吧。奇蒂拉和李维肯定是剑士系,至于这位白先生就暂时先不安排。派人把僧院打扫一下,再准备些生活用品,三位就住在那里。”约瑟芬转过来对着白羽说:“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吩咐隆利。”

“遵命,陛下。”隆利恭敬回答,带着三人就要出门。

“等等。”刚走到门口,约瑟芬叫住了他们。

“有什么吩咐,陛下。”

奇蒂拉等人也是一脸不解。

“我说李维,那可是我的珍藏,你小子可不能就这么顺走了,而且你年纪还小,对你不好。”约瑟芬表情颇有些无奈。

“别这么小气么,叔叔,您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没有,还会在意一本书?”李维有些赌气的从后背抽出一本书,正是他找到的那本,“再说我也不小了,倒是您一把年纪,看多了才不好。”说完还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封面,好像在摸的不是书而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你丢不丢人!”奇蒂拉看清书名,一把抢过来,“不就是一本书么,《战争与艺术》,我就有,想看回去我的给你。”她有些奇怪,李维向来不喜欢看书,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下意识的翻开,里面全是图画。大陆各种族的美貌女子跃然纸上,人类、精灵族、兽人狐族、猫族、豹族,甚至还有魅魔,摆着各种极尽诱人的姿势。不用说,肯定是没穿衣服的那种。

“下流!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瞬间奇蒂拉的脸就成了番茄色,使劲把书朝着约瑟芬丢过去,顺带把在场的男人全部用眼神“杀”了一遍。

白羽和隆利头上冒出几条黑线,无辜啊。。。

还不能辩解,一说话就等于往枪口上撞。

“我的乖乖,当心!”约瑟芬惊慌失措的探出身子,小心翼翼接住丢过来的“画册”,上下左右仔细看了又看,生怕有什么损伤,“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宝贝!”

隆利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咳嗽两声,“陛下,还请您自重些,要是让王后知道了。。。”

“隆利,听说哈里森家的二小姐经常与某人暗中幽会,太有损贵族名节了。我看还是尽快找个小贵族赐婚好了。”面对隆利的威胁,国王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丢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艺术品,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才是永恒的艺术啊。”约瑟芬脸不红心不跳,轻抚着手中的书,望向窗外的眼神悠远深邃得像一个哲人。

“陛下,您真是太睿智了!如此深刻的真理,如此高雅的品味,除了伟大的波特里亚之王还有谁?!”隆利挺直腰板,左手握拳放在胸前铿锵有力的大声赞同,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光辉。

。。。

汗。。。

巨汗。。。

瀑布汗。。。

“你,你们这些臭男人!”奇蒂拉实在是受不了了,额头上青筋直冒,一把扯住李维的耳朵向外走,“李维,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白羽紧咬着牙关,双拳紧握,跟着一起走出去。

旋即走道里传来一阵大笑,还有某人震天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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