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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父母来中国了

过完年,亲戚朋友相互拜访之后容不得叶子和吉米在家多待。虽然还没有到学校开学的日子,但吉米的论文正处在关键时期,叶子跟随导师的研究课题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再说她也应该开始着手准备毕业论文了。

寒假来叶子家近一个月的时间,是吉米感觉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和喜欢叶子一样,喜欢上了这个家,喜欢上了这个家里的所有的人。在这里,他体会到了从未体会到的温暖。同时,叶子的父母也基本认同了吉米,虽然他们并不确定吉米是否最后真能来中国和叶子团聚,但他们看出吉米是真诚,实在,真心的喜欢叶子。至于将来,他们无力改变,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在他们临走的时候,给他们带上了家里过节的各种吃食,并不断的嘱咐他们一路小心。

拜别父母,有经过二十几个小时的汽车,火车颠簸,叶子和吉米又回到了学校,开始了他们新一年的生活。目前的形势不允许他们有对新年的留恋,必须马上把心从过节的气氛中收回来,投入到新学期的工作和学习中去。叶子上个学期就跟随老师搞科研,所以现在几乎更是需要把所有的时间都埋在实验室,进而完成她的毕业论文,而吉米更需要继续做大量的社会调查去充实他的论文。因此,他们见面的时间更加减少,有时候,吉米出去搞社会调查,几天不能回学校,他们只能通过手机短信来表达对对方的思念。也有时候,吉米调查回来,带了一堆的资料,叶子就偷偷把一部分资料带进实验室,抽实验的空当帮吉米做些整理,叶子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凭她近思念的图书馆积累,也能帮忙整理得差不多。当然,吉米也想帮叶子分担一些,但无耐对机械方面的研究一窍不通,所以叶子还是依赖她的实验搭档。

这天,叶子正在和她的搭档在实验室通过模型来研究一种起重机车的性能,吉米气喘吁吁的跑到叶子的实验室,叶子看见吉米很奇怪,便问:“你不是去做社会调查了吗?”

“是,是去了,但又回来了。”吉米仍然没有平静下来,喘了口气接着说:“你出来一下吧?”

叶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和搭档打了声招呼就和吉米一起走出去,刚走出实验室,叶子便着急的问吉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父母来中国了,来之前并没有告诉我,昨天到的北京,今天就坐飞机来坤州了,说是想见见你,你看怎么样?”吉米在进行调查的清池县听说父母来了,所以放下手头的工作返回学校征询叶子的意见。

“行,见面是应该的,不过也不能马上去见,我们得准备一下,你先去学校宾馆给他们定好房间,午饭我们得好好接待一下他们二位啊!”叶子虽然说得很平静,但就像媳妇见公婆一样,心里非常激动。她不知道吉米的父母是怎样的人,更不知道吉米的父母会怎么样看待她,和他们的首次见面是否能够相处愉快。

因为心里有事,回到实验室的叶子精力完全集中不到实验上去,频频出错。搭档小王好像看出叶子回来后就有心事,于是问叶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有事你就去忙吧!”

“也没什么大事,我们继续我们的实验。”叶子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别装了,吉米那样着急地来找你,肯定有什么急事,忙你的去吧,实验有我呢!”小王大方地和叶子说。

“好,那我就多谢了。另外多给我一下午的时间,回头请你吃饭啊!”叶子朝小王微笑,表示感激。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是搭档要相互帮助的,以前你不是也经常帮助我嘛?今天的实验一个人完全能做,你尽管去干你的事吧!”小王拍着胸脯说。

叶子在道声谢,拎起书包便跑出去了。

从实验室回到宿舍的叶子看陈仪在宿舍,便问:“你怎么在宿舍,没去设计室啊?”陈仪的毕业论文属于设计系列,不需要在实验室进行大量的实验,但需要在设计室完成设计工作。前两天考研成绩公布,陈仪由于英语成绩未上线使她继续读书的梦想破灭。伤心了好一阵子,本来宿舍中的姐妹都劝她再考一年,可她伤心过后却说要找工作,于是大家以为她已经想开了便各自忙于各自的论文没再去过问她。可是现在看陈仪独自一个人在宿舍没有动静,叶子还以为她又在为考研的事伤心呢!

“我回来准备求职的材料,下午有一家杭州的机械公司来学校进行校园招聘,我想去看看。”陈仪头都没有抬,直接对叶子说。

“我还以为你又在想考研的事呢?没事就好,下午加油找工作吧!”

“我可不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啊,说是去找工作就去找工作啦,你就放心吧。哎?倒是你,怎么突然这么早就回来了?”陈仪突然抬头问叶子。

“吉米的父母来中国了,我得去见见他们,回来换件衣服。”叶子如实回答,边说边在自己的衣柜里挑衣服。

“啊?”陈仪一听,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叶子身边帮叶子捡衣服,但翻遍叶子衣柜也没挑出一件合意的,于是忍不住抱怨:“平时叫你多买几件衣服,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去见公婆连件合适的衣服也没有。”边说便打开自己的衣柜,从自己的衣服中挑出一件桃红色的圆领线衣扔给叶子,陈仪的身材和叶子差不多,看叶子换上后,又从叶子的衣服中捡出一条深色的细腿牛仔裤,搭一双休闲运动鞋。这样的搭配使叶子看起来文静优雅又不失活泼。叶子换好衣服拎起包就准备往外走却被陈仪拉住说:“等一下。”

叶子回过头,陈仪拉住她仔细地端详一会,总觉得缺点什么,仔细想过之后拉叶子来到小幺的桌前,打开她的化妆包简单的给叶子化了一个淡妆,使叶子看起来更加精神,然后对叶子说:“这回好了,走吧!AZa……”然后朝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AZa……”是这两年从韩剧来的流行语,在校园中广泛流行,叶子虽然不太喜欢那样的电视剧,但受身边女孩子们的影响,也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于是向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就走出去了。

“叶子边下楼边给吉米打电话,得知吉米已经为父母在学校的招待所订好了房间,安排他们先休息了,叶子让吉米先等一会,自己先去附近商场给二老买点礼物,然后直接去宾馆大厅找他。叶子走进学校附近的商场,不知道买些什么好,于是只是捡了一些精致的中国式糕点,让服务员给包装好,赶回学校宾馆找吉米。

叶子带着礼物急急忙忙赶到宾馆,看见吉米一直等在那里。她把买来的礼物给吉米看,征询他的意见,吉米点头说可以。叶子稍微休息一会,便和吉米商量着按照他父母的口味定了一桌饭菜,让服务员到时送到吉米父母的房中去。

想到要见吉米的父母,叶子的心便没有了平时的宁静与镇定,扑通扑通直跳。她先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等心稍微安定了一点,才随吉米上楼去。他们敲响了吉米父母的房门,开门的是吉米的母亲,金发碧眼,匀称的身材,叶子并不熟悉外国女人的额年龄特征,但她看起来确实很年轻。叶子用英语和她问候之后便被领进房间,看见了那位坐在椅子上的男士,叶子知道那便是吉米的爸爸,忙向他问好。他同时起身礼貌地迎接,同样是金发碧眼,但吉米的爸爸身体有点发福,不过看起来和蔼可亲,举止形态很像外国电影中的绅士。

他们让叶子坐下来,亲切地和叶子交谈,刚开始只是简单的问候,叶子平时的英语口语完全够用,可是随着谈论问题的深入,叶子有的时候便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有时既听不明白吉米的父母在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于是转向吉米,想请他做翻译,没想到吉米却不紧不慢的说:“你完全可以说中文的,忘记告诉你了,我父母的中文比我还好。”

“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太坏了。”叶子娇嗔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责备。

“你也没问我嘛!再说,我还以为你用英语和他们交流没有问题呢!”在父母面前,吉米却和叶子这样拌嘴,叶子感觉得到,他更像个撒娇的孩子。其实,在班里,叶子的英语口语还算不错的,又和吉米交往这么长时间了,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用中文交流,但多多少少也会对叶子的英语水平有所提高,平时的用于叶子一般没有问题,但叶子毕竟不是专业的翻译,也不是科班出身,复杂的句子对叶子来说还是有难度的。于是他们改用中文谈话,吉米说得没错,他父母的汉语的确比他说得要流利。吉米的父母为叶子谈论吉米小时候的故事,叶子也说些吉米在中国的表现,房间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砰,砰,砰……”他们正高兴地说着,听着有人敲门,叶子刚要站起来去开门,却被吉米抢先了。原来是他们的午饭准备好了,叶子赶紧帮忙拉过桌子,让服务生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叶子看见服务员拿来了一把筷子,担心吉米的父母不会用,于是叫服务员去换,却被吉米止住说:“你看这几乎是一桌子的中国菜,假如用刀叉岂不是很搞笑?再说以前不是和你说过,他们是中国通。一双小小的筷子,难不倒他们的。”叶子听后转头看向吉米的父母,看他们都在点头微笑,叶子知道吉米说的是真的。但此时吉米的父母也不禁对这位中国姑娘的细心感到佩服,他们喊吉米和叶子一起来吃这顿午餐。

席间,吉米的母亲和叶子谈论桌上几乎每一道中国菜的做法,吉米的父亲和她谈论中国的名胜古迹。叶子真的没有想到,一个英国夫人,说起中国菜来却是头头是道,自己虽然是中国人,国内的许多名胜也没有吉米去得多,有的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传说和来历呢!怪不得吉米说他们是中国通呢?她答应吉米的父母下午带他们去参观坤州的风土人情和历史名胜。

刚吃过午饭,吉米的母亲也顾不得舟车劳顿便等不及要出去,叶子喊服务员把餐具收拾走后,一行四人便出发了。作为历史名迹,古战场逍遥津肯定是他们的必到之处,可是这也只是古时候的战场罢了,偌大一个地方,除了有一座古骑士的雕像之外,都被修成了公园,早已没有了历史的痕迹,不过园中的小桥流水,小岛古刹,倒也显得古朴安静。看了几处景致之后,吉米的母亲便再也没有了兴致,她想去卖杂货的小店转转,给她的英国朋友带点小玩意回去。但吉米的父亲,好像兴致丝毫未减,看着园中的景物和吉米侃侃而谈。他们都不想说服对方,弄得叶子和吉米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过一会叶子和吉米终于商量出一个办法:分头行事。由吉米陪着他的父亲在这继续游览公园,叶子陪着吉米的妈妈去逛市场。

城隍庙市场是坤州许多小商小贩集中地地方,所卖种类齐全,物品也很集中,想买什么东西,集中精力去买就是了,不用跑很多地方,就可以相互比较,买到称心如意的小商品。另外,在工艺品市场上,花样繁多,种类齐全,去多有中国特色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叶子和吉米的妈妈先去了中国工艺品市场,看着琳琅满目的中国工艺品,吉米的妈妈拿起来就不想放手,但又不能每一件都买,于是在叶子的建议下买了几个样式精致的中国结和剪纸。再往前走便是传统的中国针织市场,吉米的妈妈拿起一件件从手中滑落的丝绸,喜欢得不得了,于是叶子建议她买了几件有代表性图案的丝巾,回国后可以送给那些国内的朋友们,既漂亮又具有中国特色。再到瓷器市场,吉米的妈妈虽然喜欢,但知道已经买了不少的东西,再买就无法拿回去了,于是只是买了几个景德镇的小花瓶。叶子看她喜欢的的样子,偷偷买了一套宜兴紫砂茶具,叶子曾听吉米说他的父亲喜欢中国茶,于是她把茶具递给吉米的母亲让她送给吉米的父亲,自己则帮她拎其它的东西。

当叶子和吉米的母亲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学校宾馆的时候,吉米和他父亲已经等在房间了,吉米的父亲看她们拎回的一大堆东西不禁摇头,想回国的路上又要受累了。但当吉米的妈妈把叶子买的那套紫砂茶具递给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立马放出了亮光,给了吉米母亲一个热烈的拥抱,搞得在场的叶子有些不好意思,d.dan听说那套茶具是叶子送的时,吉米的爸爸更加佩服这位中国小姑娘的细心,真心向叶子表示感谢。

客套过后休息一会,吉米让大家到楼下吃晚饭,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预定好了的。于是大家一起下楼,晚饭所定的饭菜很简单,只是按照中国的习俗定的,吉米的父亲说:“入乡随俗。”席间,叶子知道了吉米的父母已经预定了明天上午去上海的火车票,然后从那转乘飞机回国。这可能是他们在中国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所以,吃过晚饭,叶子让吉米多陪会父母,自己则回到宿舍,临行前叶子告诉吉米,明天早饭后她会过来和他一起送他的父母去火车站。

第二天,叶子起了个大早,先去食堂吃了点早饭,就直接奔学校宾馆来了。她没有想到的是,吉米早就等在那里了,吉米的母亲正在收拾东西,昨天带回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可真是难坏了她。于是叶子便过来帮忙。她把买来的手工剪纸中的泡沫统统抽出来,找来几张白纸,把所有白纸和剪纸间隔平铺在桌子上,然后从中间对折,放在一个小盒子中,这样既不会使剪纸纠结在一起,又不会太占空间。同样其它的物件叶子也选择用塑料袋或者是环保袋代替既占空间又不实用的泡沫纸盒,叶子把它们分类整整齐齐地码在旅行箱里,对于瓷器和茶具那几件易碎品,外包装是不能丢的,但叶子也把能合装的装在一起,也大大节省了空间,把它们放在旅行箱里后,在旁边紧紧塞上些不怕皱的衣物,使它们不能在箱子里晃荡,从叶子的专业看,就是提高了抗震能力,瓷器也就不容易破碎了。

吉米看她们也收拾好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喊他们下楼,一路上,吉米的母亲对吉米是百般叮嘱,一直到火车站。火车都要快开了,才恋恋不舍的向进站口走去,叶子看见她的眼角含着泪水。儿行千里母担忧,是啊,母亲对儿女的挂念和担心是不分种族和国界的,中国的母亲如此,外国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呢?回来的路上,气氛有点沉重,叶子明白离别的滋味,也没有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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