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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赵危与那份隐藏协议（二）
慧是这样一个优秀而善良的女孩，仿佛没有缺点。
高三上学期开学伊始，那个名叫慧的转校生来到了程烟的班级，从此，程烟的人生发生了变化。
在那之前，程烟是一个内向的有点秀气的男生，平时根本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没有朋友，因为他说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老师，因为他几乎什么都能靠自学学会。程烟一直活在他心中的那个小世界里面，逃避着现实世界，隔断所有现实世界的声音，直到慧的出现。
慧开始主动接触程烟。拿不懂得问题去问程烟，尽管程烟几乎从来都没有理过她。
在程烟作为三好学生代表上台致辞的时候，慧股掌鼓得双手红肿。
篮球赛场上，程烟受伤倒地，慧是第一个冲上前去的人。
慧主动的帮程烟准备便当，程烟每次都是故意吃了几口就不吃。但是慧每次都会准备很多很多。
慧把她和程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记录在日记本上，写了厚厚的一叠，送给程烟作为生日礼物。程烟在那天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第一次约会，程烟用西餐厅里的钢琴弹了一首《KISSTHERAIN》给慧，回忆时，慧不停的数落程烟当时弹得有多烂，但是双手却紧紧的抱着程烟不放。
在程烟参加学校的长跑比赛时，慧会跟在身边陪同着一起跑，边给程烟加油。最后自己累得晕倒在地，结果程烟跑了一半比赛就直接抱着她跑到学校医务室去了……
程烟曾经问过慧，她到底喜欢程烟什么。
每次问到这个问题，慧都会伸出右手食指放在程烟的嘴唇上，摇着头，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
……
直到高考前的一天，慧突然不见了，毫无征兆的不见了。
而且，除了程烟，没有人记得慧，就像慧重来都没有存在过。
但是，程烟却一点都没有动摇。
他说，他喜欢慧。他要把她找回来。
……
没有慧在身边的日子，程烟再也平静不了了。
再也没有人在下雨天的步行街等着他一起散心，再也没有那个平刘海的女生缠着程烟说他爱她了，再也没有……
是的，没有了慧，他什么都失去了。
……
……
（为什么最近老是在做同一个梦……）
程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直起身子靠在床头上。程烟伸出左手手臂，在灯光的照射下，手臂上面什么也没有。程烟却看着出神了。
（这儿曾经纹了我和她两个人的姓名首字母：CY&H……）
就在此时，程烟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这种东西倒是赵危打了一个电话就搞定了的。
“是李俊啊，什么，赵危出关了？额，你是指他已经完成实验了吧！嗯……嗯……我马上就到。”程烟放下手机，生硬的掀开了被子，走到了窗前，双手撑在窗台上自言自语道：“程烟啊程烟，那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梦罢了，何必这么执迷不悟呢？”
（可是，话说回来，我怎么可能忘了她呢？我忘得掉吗？）
“我觉的……”赵危整个人趴在长椅上，不过说话的时候，头还是抬了起来，“生物和非生物之间最大的区别不在于是否具有思维能力啊、能繁殖后代啊、具有遗传和变异的特性等等等等，那些只不过是人类还没有意识到其区别的本质就匆匆写进文献的偏见，这些结论片面而且愚昧，完全不可信。”
说到这里，赵危用力揉了揉眼睛，用他独有的咏叹调说道：“我的研究结果表明了这样一种观点：被赋予了意识印记的物体就可以成为生物。我们打个比方吧。比如说那把黑色的匕首，正因为被纳灵体强行将意识印记封存在里面，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已经具有一些生物特征了。或者说，广义上而言，它已经完完全全属于生物的范畴了。”
说到这里，赵危双眼渐渐狂热起来：“已经发现的是：一旦将意识印记封存住，这股意识印记就会在极短的时间产生出一种全新的意识，即在原本意识印记的基础上衍生出的一种生物性质的意识。比方说，当我试图破坏纳灵体时，那股意识会近乎本能反应似的逃避威胁，甚至不惜舍弃一小部分的纳灵体作为代价，待到威胁过去的时候，它还能生成新的纳灵体以补全破损的缺口。这已经不是仅仅具有条件反射就能完成的行为了。所以我说，它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思考和预知危险的能力了。”
“更让我惊奇的是，这种仅仅具有意识印记和纳灵体的亚生物单独生存时，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但是如果给予一些外界的刺激，比方说试图破坏纳灵体，这种亚生物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而这种反应的代价就是会大量的消耗意识印记的强度，一旦其强度低于一定水平时，纳灵体就会产生一种变态，即直接反过来开始吞噬意识印记，直到所有的意识印记都被消耗一空时。这种灭亡的形态，和所有已知生物的死亡过程都不谋而合。”
“所以我真的非常好奇。既然这种亚生物都具有消耗意识印记强度来制造纳灵体的能力，我们人类为什么不行？我觉的，或许是因为这种能力的开启需要一定的契机和几率，又或者直接跟那个人本身的因素有关。一旦让我们掌握了开启这种能力的钥匙，那么我们就可以量产这种异能人士了……当然，我仅仅只是提出了一种假设。额，我说叉了，哈哈哈，我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的，别见怪。”
赵危从长椅上坐起，伸了一个懒腰，只听见噼噼啪啪的骨头响声，估计为了研究，这半个多月时间里赵危没少熬夜。他从旁边的一个容器里取出黑翎猎手张赟的匕首。
“放心，黑色雾气已经不再有害了。”赵危将那把匕首直接摆在面前的桌子上，丝毫不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程烟，你试试感觉一下这把匕首的意识印记。”
程烟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从眼角裂开一条缝看去……那匕首上分明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意识印记烟雾，但是，这些烟雾并不是那么平和，不停的从内部翻腾出来，试图往外扩张。
赵危看到程烟皱着眉毛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在其中注入了这个位面的意识印记，纯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八的意识印记是非常昂贵的，不过刚好我的实验室还剩一点……两种意识印记的融合过程进展得还算顺利。一方面，那种致命的黑色烟雾已经没有了毒性，而且其压迫力也大大降低了。另一方面，这把武器展示出了一些奇特的现象。”
只见赵危轻轻拿起这把匕首，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这把匕首仿佛像是融化了一样，一点一点的钻进了他的手掌心。
“正如你们所看到，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武器融合到我的身体里。咋看之下，它仿佛消失了一样，其实，它只不过是暂时进入了我的躯体。”赵危向二人展示着他刚刚融合了那把匕首的手掌。
“没错。”程烟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可以刚觉到它的意识印记并没有消失，而是和你体内的意识印记共存了下来。”
赵危手腕一抖，那把武器又一点一点的从手掌根部出现，直到整把武器从新出现在众人眼前，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把武器来之不易，其中还有很多奥秘没有被发掘出来，暂且不提它了……再来说说你吧。”赵危将匕首放进了容器里，回过头来打了一个响指，“精神系分类仪器的功能对你来说已经显得落后了，或许你对这台仪器没有什么概念，但它确确实实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尖端科技的结晶了。”
“哦？那又能说明什么？”程烟开始专注起来，因为，接下来赵危要说的话，很有可能增进程烟对自身能力的认识，而这一点，恰恰又是他目前最欠缺的。
“首先，广泛被借力者联盟认可的凭借意识印记烟雾判别的方法，并不是直接判定意识印记，而是一种间接的方法。但是若是利用仪器的话，就可以直接观察到体内的意识印记。我发现的是：你体内的意识印记浑厚无比，具有非常高的强度，并且仿佛永远不会枯竭。这倒印证了我的一个猜测。”
“首先，创造者创造位面时，会将自己身上特有的意识印记附加在上面。一个位面有多大？这个位面所有的意识印记加起来的总量几乎可以认为是无穷大的了，而作为这个位面意识印记的源的创造者，其自身的意识印记必然是无穷无尽一般。这样就串起来了：无穷无尽的意识印记，果然是能够证明创造者身份最有力的证据。”
“其次，你体内的意识印记能够被你的思维所引导，你应该具有缩小版的具现化能力，当然，这仅仅是我的一种猜测……”
（很好……作为一个第一世界的人，你带给我的惊喜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想的范围。我真的越来越期待和你一起找到“他”的那一天了……）
想到这里，程烟居然笑了起来。
“哦？你想到了什么吗？”赵危的笑脸凑了上来。
“没什么。你继续吧。”
“我说完了。”
“完了？”程烟不知所措的盯着赵危的笑脸，重复说道。
“对。接下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已经把我这半个月来的研究成果告诉你了，我相信你这段时间以来一定也发现了什么。”赵危脸上的笑容居然渐渐地淡了下去，一种狂热的压迫力不知不觉散发了出来。这一下就连程烟都差点没有办法保持一贯的淡然作风，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是狂热！赵危他对于未知世界的探索欲已经到达了狂热的地步了！）
程烟顺势站了起来，尽量装作镇定的走到了窗户边。从赵危和飞羽的方向看去，就好像程烟在整理思路一样，其实，他此时根本就不是在想赵危的话，他满脑子里都是不安，没错，因为面前的那个人。
就在此时，整栋大楼内想起了警报声。“一级戒备”的声音一直重复着。赵危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们呆在这里哪儿都别去，若是被借力者发现了的话就死定了。我下去看看。”走进电梯回过头来又嘱咐了一句：“这里的仪器还是很危险的，当然，如果你想试试看，否则就不要擅自摆弄……”待到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电梯已经飞快的往下坠了。
程烟走到了窗前试着往下看了看，可是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楚。百无聊赖之际，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那把黒翎猎手的匕首上。
（虽然赵危嘱咐过我不要碰这里的仪器，但是这把匕首好像不包括在内吧。既然赵危都说了，我体内的意识印记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想试试这把匕首的感应。）
（有意思，已经是生物了吗？本能的感到了害怕吗？居然试图躲避？你再躲啊，再躲啊……）
飞羽目瞪口呆的看着程烟全身上下萤光猛烈的闪动了起来，她甚至还不知道程烟到底做了什么。却见那柄匕首突然猛烈的震动了起来，然后直接从程烟手中挣脱了出去，在落地的一瞬间爆发出绚烂的萤光，萤光产生了一层层有如实质的波动，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以匕首为中心向四周“膨”的扩张开来。待飞羽从地上爬起来时发现，整个实验室已经被狠狠的耕耘过了一遍，也不知道赵危那厮看到这个样子会不会急的暴走。而那把匕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静的躺在一个直径约有两米的半圆形坑内。这个实验室好歹也算是顶级科技建造的，估计地板和墙体也是特殊材料制造的，而且也加厚过了，否则，那样一个大坑随随便便的来一下，估计真的吃不消。
好一会儿，程烟才全身鲜血的从一堆文件中站了起来，心中满是惊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