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王者,是位明君。在位第三年的春天喜得一双龙凤胎,王子取名为鸿,王女取名为缨。鸿生性内敛沉稳,有帝王的城府与才德,更具体恤苍生的博爱。缨生性活泼乖张,机敏聪慧,明艳动人,神采飞扬。二者一动一静,本无双生之相。却又动静相宜,每每王子与王女相处,王子较平常话语会不由的多起来,而王女也能少有的安静下来。王宫众人都言这才是双生之人,兄妹之血浓厚,王族之恩繁盛。也是因着这个缘故,二者同吃同住,形影不离,感情甚是亲厚。
及至十三年后,王重病后康复,于是朝堂之上,王公贵胄开始上谏君主,应立储君。王子鸿众望所归,立为储君。也就是在这一年,王子成礼,王女及笄,兄妹二人自此分开生活。王兄学习骑射及治国之道,学的是当世的经济学问。王女则勤练琴棋书画,女红妇德。鸿昼夜用功,不敢怠慢片刻,深恐辜负王及万民的厚望;缨则轻松畅快,整日慵懒无事,无聊中突发奇想,对骑射也甚是感兴趣。于是整日跑去央求王兄,王兄拗不过,只好准她女扮男装,与自己在教练场练习骑射。士兵随从们都说,这位殿下与储君王子真是嫡亲的兄弟,相貌有八分相似,可真要是骑马射箭,点将沙场,神韵竟是无从区分的。
王虽对兄妹都甚是宠爱,但对王子加倍的严苛,对王女却是百般的任纵。王女有求,只要不祸及国家利益,王都是必然应许的。时光荏苒,王女在这王宫的日子多是欢快美好的,偶尔无聊之时,便会缠住兄长及父王,或是骑射,或是下棋,偶尔也会陪王妃赏花望月。第二年春,王子鸿被带离出宫,去北海之域体察民情,历练从事。没有兄长的王宫,对于王女而言就变得死气沉沉,毫无趣味。
时常听见身边的太监宫女们讲宫外的生活,便充满好奇之心,想越出宫门,领略外面的繁华喧嚣。百般央求万般请旨意,王才允许她每月初一出宫,但要有乔宁与锦秀两位宫女相伴,还要有十名身手不凡的侍卫跟随。每每出宫,王女缨都会扮作少年公子,真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他又喜出风头,与名仕高人相交,附庸风雅,饮酒作赋。偶为烟花巷的名妓填词作赋,细数风流。一时之间,王都之城,风头正劲,一时无两。他来去匆匆,不言出身,不论住所,无人知他根底,也便自带了神秘色彩。许多王侯贵胄家的小姐,听闻有此人,都春心荡漾,甚想一睹这长恒公子的风姿。
又是三月春风,桃红柳绿。人间都急于去江边、湖畔、祠堂拜祭神明,乞求风调雨顺,岁岁平安。长恒公子于江边拜祭之后,便去街角的画坊观赏闲逛。迎面走来一位长发细腰,目若明星,口若朱丹的美女。此女子正是王都城内第一美人,丞相长女,名唤如沁。如沁低头垂目,脚步轻盈,与长恒擦肩而过。不料襦裙腰带的装饰美玉,不小心坠落。长恒拾玉,追出画坊。
“姑娘请留步。”如沁听有人在身后唤人,便停下细步,转身抬头,目望来人。真可谓:公子如玉,世上无双,翩跹潇洒,难掩风流。只见他目光如炬,谦恭有礼。手持一折扇,身穿白衣,双手递上拾得之玉。
“姑娘脚步过于匆忙,你的玉落了。”
“多谢公子。”如沁娇嗔含羞,手轻轻的接过玉来,明眸善睐,侧目偷瞄了眼前之人,不觉羞的脸颊绯红。瞬时垂落眼帘,忸怩妩媚:“这玉本是祖母生辰所赠,于我甚是宝贵。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日后方可好生答谢。”
“谢倒不必,在下长恒,是这都城中的浪子闲客。拾玉本是举手之劳,奉还姑娘更是必然之礼,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他作揖说毕,笑脸盈盈。
“公子雅名早有耳闻,风雅之事更是无人不晓。今有幸得见公子,小女子倍感荣幸。”
“姑娘言重了。若姑娘不介怀,可否告知在下芳名,不知是否有幸与姑娘交为朋友。”
“小女如沁。”
“幸会幸会。芬芳如沁,人如其名。”
“公子谬赞了。”说毕,更是含羞带笑,妩媚动人。
“姑娘,今日天色不早了,也是归家之时。就不耽搁姑娘,改日有缘,定当一叙。”
“那小女就告辞了。”
“姑娘请。”
说毕,如沁纤纤细步,轻盈流转的离开。见她走远,乔宁上前说:“这姑娘怕是对公子有意。”
“那是自然,想我如此风流儒雅的翩翩公子,怎会不迷倒整座都城?”说话间展开手中折扇,甚是得意。
“虽说如此,可公子若是欠了众多女儿家的情债,今生可如何来偿还呢?”锦秀说。
“那就来生,化作男儿,一并都还了她们。”说着,得意的朗笑几声,带着侍女随从,返回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