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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家

早上起床,利梅发现自己双眼红肿,喉咙干涩,这个样子去上班,实在是有些尴尬。有林一晚上没有回来,她担心不已,几次到门口张望,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他出去时甚是激动,竟然连手机也忘了拿。孩子睡着了,利梅溜出家门,跑到小区门口四处看,还围着小区家属楼转了一大圈,遍寻不见。唉,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两人发生了不愉快,在她心里还是时时牵挂着那个冤家。

实在不想去上班,她打电话给李老板请假“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想请假……”吞吞吐吐说完这句话,利梅听到李老板爽快地回答:“这几天正好不太忙,你就在家歇两天吧!”天哪,真是一个好领导,请一天假,他准许两天,利梅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还怕老板不准呢!既然有两天时间,那么,利梅打算回娘家一趟。自从上班,这段时间很少回去。得看看弟媳到不到生产时间,还有,妈的身体咋样,利梅一想到要回家,心里就有暖阳阳的感觉,身上忽然就来了劲头,匆匆收拾几件孩子衣服,头发简单的扎起来,在脑后盘成松散的一团,噔噔噔地抱着孩子下楼,连早饭也不要吃了。夏天早上天气凉快,趁着这时搭车人也不多,赶紧回妈妈家吧!壮壮听说去外婆家,也很高兴,赖在利梅怀里不肯下来。

站牌就在家属院门口不远的地方,利梅抱着孩子等车时,她只是一瞥,正看到有林站在门口的小吃店前排队,这里的豆腐脑、糊辣汤很出味,天天早上人满为患。

“嗨,有林,也出来吃啊!”一个女声叫住了张有林。他一抬头,看到是同一个车间的女同事,也是住在这个小区里,笑笑“买点带回去。”女同事挺热情,把自己刚买到的油条递给张有林:“先吃点垫垫?”“不用,不用。”说着客气话,有林想到自己买好早点回家去,说不定利梅气就消了,和好如初,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想想就脸上堆满了笑容。

利梅扭过脸去,不再看他,一夜未归,谅他也跑不到哪儿去。这时候她不想和他说话,昨晚的委屈还在肚子里憋着,谁让他疯子一样口不择言、胡言乱语呢!

一辆小轿车缓缓驶过站前,车窗摇下,一张熟悉的脸冲着利梅喊:“喂,去哪里?捎着你?”“是你?啥时间买车了?现在当老板了吧?”利梅很是惊奇,车上是自己最初在饭店打工时的大厨——白江庭。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打工仔,不过,人家有手艺,工资比服务员们要高出一截。

那张俊脸因见到熟人而笑成***:“呵呵,借朋友的车美美。我现在在东京大酒店当大厨,你呢,没活的话到我那里当个领班?”利梅笑着摇头,让壮壮喊叔叔。

“美女,记下我电话,有事常联系!”白江庭掏出手机,记下利梅的电话。这个人很是可爱,以前在一起打工时,很爱和工友们开玩笑,为人也很热心肠,所以利梅记忆深刻。

“哈哈,不敢停了,公交车都来了,拜拜!”他驾车远去,利梅忽然心头一亮,刚才忘记问小白结婚了没有,不然,倒是可以给小召说说。利梅在心里记下这桩事,暗想如果小白没结婚,一定要撮合撮合俩人。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

坐上公交车,还有空位,利梅的心情随着离家越来越近而越来越舒畅,她一路逗着壮壮,教孩子说儿歌,欢欢快快地回到了家。

夏天的早上是一天中最令人心神舒展的时候,天气凉爽,空气清新,这时候热浪还没有袭来,植物枝叶展括,清翠喜人。利梅的妈妈正在家里扫院子,院子时栽植着各色蔬菜,还有几朵月季花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妈,小灵呢?”利梅放下壮壮,接过妈妈手中的扫帚。

“在屋里睡哩,这几天有点肚疼。趁凉快多睡睡。”

“是不是到了呀?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人家说没事,离预产期还有快一个月哩。”提起快出世的小孙子,利梅妈有点合不拢嘴,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婆婆,抱抱。”壮壮搂着老人家的腿,昂着小脸让外婆抱。

“来,抱抱,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盛。”知女莫如母,利梅妈抱着孩子走向厨房。

丈夫去世后,利梅妈的生活很单调。她只有不停地做活,才能忘掉丈夫的影子。夜晚做梦时还是会梦到老伴,都说老来做伴老来做伴,他倒好,先走了,剩下她一个人。利梅妈想到这里就觉得孤寂,想着想着就还是会落泪。但是,这眼泪,她只有一个人时才流,她不想让儿女为自己担心。好在,一双儿女,还算孝顺,街坊都说她有福气,女儿嫁到了城里,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将来她也能到城里去享福。其实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穷窝,她在农村住惯了,才不想到城里去呢!况且还有儿媳在家里需要照顾,她将来还要引自己的孙子,更是不能出去。这段日子,因为儿媳快要生了,她一心一意地在家里照顾,已经不出外做工了。闲下来,还真不习惯,心里空落落地。利梅回来了,她打心眼里满足、高兴,只是嘴里说不出来。

私下里,利梅也试探过妈,她说妈,现在城里许多单身的老年人都又找了,再组成一个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有个伴,不孤单,子女们也放心,那样多好啊。利梅妈心里明白,这是利梅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语,女儿是支持了,但是儿子呢?儿媳呢?她更多地是顾及到儿子一家的感受。况且,再婚需要处理双方家庭的诸多事宜,不是简单地搬到一块就行了。利梅妈不发话,利梅也不敢多说什么,爸爸过世今年才第三年,做为女儿,利梅也是非常地怀念爸爸。

“今天走不走了?在家住一天?”得到肯定的答复,利梅妈就乐颠颠地要去准备中午的饭菜。“咱吃饺子吧!”她记得利梅最爱吃韭菜鸡蛋饺子,慌慌地就去割院里的韭菜,院子里的菜长势喜人,她割下来的韭菜足够六口人吃,可怜天下父母心。

再说张有林回到家里,静悄悄地无声无息。他很懊恼,以为利梅早早去上班了。到安阿姨家去问,阿姨说利梅打电话说休息两天,没送孩子。想来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回娘家了,要么,去找女友去了。有林给涵涵和小召分别打了电话,得到否定的回答,他想一定是回娘家了。忐忑着不敢给利梅打电话,他想还是等她回家了再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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