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倒是提醒了我,”骆魄想起什么般拍拍额头,看着对面的女子“我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的搭档海素;而这位是这里的女王,一般情况下我们直接称她为蛛王。”
“很高兴认识你!”海素友好地笑着说。
蛛王也报以微笑,“很高兴你能来,这里百年也难得有几个人类出现,他们常常还未到这里便化为灰烬。”
海素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吹过,把刚刚找到的一丝勇气给赶跑了。她勉强地笑笑:“那确实很荣幸。”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骆魄似乎也察觉到了海素的不安,急忙打圆场,“你女儿本来还在我们前头给我们带路,后来因为路况复杂我也就跟丢了,暂时也不知道她哪里去了。”
“估计又去看她那个吝啬的舅舅去了,”蛛王没好气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海素见状也准备喝口水,然而见到杯里的不明液体自动放弃了),抱怨道,“那个老家伙就是不愿献身,就是不愿交配,我母亲活活被他气死了。估计他这辈子,就是打光棍的命。”
“呵呵,”骆魄干笑两声,“他这个选择的确不好动摇。不过,我这次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打听一下巫迪的那位伙伴现在的下落。
“不瞒您说,最近我们那里又出现了些状况。我们的情况您也清楚,暗影者一日不放过我们,我们便一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现在巫迪手中的碎片下落不明,金先生特派我来恳求您帮忙以解燃眉之急,毕竟碎片丢失对你我都不是好事。还望你不要拒绝。”
“这是哪里的话,”蛛王和蔼地说,“金先生托付的事,在下怎能拒绝。只恐怕……”她的脸上突然忧色顿起,“只恐怕这位蛛君并未归来,至少我不曾听说此事……”
“这可就不好办了……”这个消息的确让骆魄相当为难,唯一的线索突然中断,失落背后更多的是不甘,“没有人能联系上他吗?”——虽然骆魄已经知道答案,知道手中的稻草救不了性命。
蛛王浅浅的嘬了一口手中的茶饮,淡定的点点头,就如同一位睿智的教授在告诉小学生月球上没有嫦娥般慈祥。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骆魄起身准备离开,海素一听猛得站起来,她早就等不及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骆魄最后客套地说道:“如果你们有他什么消息,还望及时告诉我……”
“不用她告诉你,我知道他在哪里!”突然间一声厉呵划破这份过分拘谨的道别,蛛网下一个少女怒发冲冠,一身赤装更为她添了几分泼辣,即使是躁动的蛛群,霎时间也退后数十丈。
骆魄大惊失色的跑到少女面前,海素却一头雾水的紧随其后。“你刚才跑哪儿去了,害我们差点被你母亲的侍卫吃掉,还有,”骆魄低声向她说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海素如同突然顿悟般惊讶地望着面前的少女,她万万没想到这就是起初带他们翻山越岭的丑蜘蛛的人形。
少女并没理会骆魄的疑问,她绕过骆魄仰头望着母后:“你为什么要欺骗他们?你居心何在?”
脸色早已阴沉下来的蛛王恶狠狠地望了女儿一眼,仿佛恨不得立即将这个多嘴的人吞下。她冷冷地笑道:“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欺骗了他们?”而她的眼神却在传递着另一个讯息——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若插手,后果自负!
即使是骆魄,也应这眼神动容三分,少女却不吃这一套:“你所谓的没看见的人为何无缘无故的被你软禁在地宫?你对此作何解释?”她的语调越来越富有挑衅的意味,仿佛面前的不再是她母亲,而是不许激怒的对手,“又是你的部下背着你干的——别装无辜了,那是哄小孩的把戏,我不相信这山野有你蛛王不清楚的事情。”
“呵呵,呵呵呵呵,”蛛王冷笑如九天的寒冰般刺骨,“我囚禁他又如何?我的子民即使猎杀也是我的权力,何况你,”她突然表现出异常的毒辣,如若猎食一切,“不过是一只弱小的生物,你能耐何得了我?而我却立即要畅饮你们的鲜血——来人,将他人统统拿下!”
四周的蛛群迅速向他们三个靠拢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如同巨浪般扑面而来。或许是兴奋,窸窸窣窣的足音如同节日最愉悦的踢踏舞。
一张密密的蛛网已在他们头顶张开。
骆魄手中的冷剑早已出刃,准备随时突出重围;少女却未慌了神色,黯然地低声说道,字字清晰,“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珠网近在咫尺,掩天蔽日。窸窸窣窣的足音如同宣战的鼓点,令人心惊胆战。然而,仿佛就在一瞬间,就在蛛丝触及他们头顶的一刹那,三个人凭空消失在所有蜘蛛的面前,如同正在上演一场大型的魔术表演。人已离去,余下的只有不解的目光和空空的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