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哥,”我轻声叫道,然后指了指身边的人儿,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将江成城扶着在地毯上睡好,再抱起沙发上的一床棉被盖上他。
“你给他们下的什么药?像电视里一样的,怎么这么见效啊?”我挨着他坐下说道。
他却说:“云云,你不好奇我刚才在看什么吗?”
“他和我老爸的那些不光彩的勾当吧。”我淡淡地说道,“我才不会去操心。”
宁远不再做声,分别给我和他再倒了一杯茶。
我便端起来接着喝,那茶还暖暖的,散发着浓浓的奶香。
“其实,逸,他明明知道我下了药,他故意要喝的。”宁远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们?”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我一直是个局外人,对于他们俩来说,“那药,也是李逸云经常给你下的吧?。。。你们就经常这样互相损着对方玩儿,对吧?。。。他买的吧?叫什么名字?快给我看看。。。”
宁远拗不过我一个劲的摇晃,只得起身,从飘窗的一个小盒子里摸索了好一阵,才摸出一瓶药来,递给我说:“喏,逸从香港带过来的,叫三唑仑,只要两粒,就能使人在十分钟内昏迷,无色无味无副作用,睡几个小时,醒来就是。。。”
我捧着那白色小瓶子看了又看,还扭开盖子闻了闻,觉得这两个哥哥真是太有趣,太好玩了。
“给我一半。”我说,“你不给的话,我就想办法全部偷了去。”
宁远自知奈何不了我,只得倒了小部分用一个瓶子装好给我,然后叹口气说:“不要对人乱用,知道了吧。”
“嗯!”我心满意足地用力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陪着他们,我有事出去一下。”宁远将剩下的半瓶药收进了自己的口袋,望了望熟睡中的两人,说道。
“我也要去。”我撒娇。
“不行!可以带你去的地方,我绝对是不用你说,也会叫你去的。”宁远很认真地说道,他板着个脸,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好吧,”我无奈地说,“你去吧,最好要在他们醒来之前回来,知道吗?我可懒得和他们解释。”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宁远脱下自己的外套,穿上了李逸云的外套,拿着李逸云的手机,还戴上李逸云的墨镜,出去了。
我站在窗边,拉开窗帘往下看,看见宁远开着李逸云的那辆黑色的四个圈的程亮的奥迪A4走了,而在另一边,那辆雪白的雪佛兰,就静静地停在那里。
宁远去做什么?我原本是不想知道的,可是,他打扮成李逸云的样子,再开着李逸云的那辆奥迪出门,着实让我猜不明白。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十个来回,愈来愈担心宁远,轻轻地摇了摇李逸云,不知道究竟是药效,还是他真的累了的原因,李逸云睡得很沉,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放开他,继续踱步。。。
还是觉得不好,忍不住又走到床边,附在他耳边轻声呼唤:“逸云哥,逸云哥——”,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伸手去捏他的鼻子,揪他的耳朵,他也只是一动不动,望着他沉睡的面容,我的心底再次升起一股柔软,“他是我的哥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叹息地只得彻底放弃。
我靠在沙发上小憩了片刻,就在这时,江成城的手机响了,我被那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住了,从他的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掏出来,打开一看,是雨姨打来的!我可怎么说好呢?
当然,我只是慌了几秒钟,就镇静下来,耐心地等着铃声结束,屏幕上跳出“一个未接来电”的显示。
雨姨我比较了解,她不像我,(一个电话不接,就拼死拼命地接二连三地打,一口气打上十来个未接来电也不罢休,)她总是会过一阵子再打。
果然,电话就不再响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了茶几上。
我松下一口气,开始无聊,便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玩游戏,无奈那低级的贪食蛇,推箱子,对对碰,都太无趣了。
每样都玩了才一次,又觉得无聊。丢了自己的手机,开始翻看江成城的手机,当然不是打游戏,他的手机和我的是同款,摩托罗拉C350,还是我送给他的。
我想起宁远翻看李逸云的手机,我便捡样,翻开了他的通话记录,那孩子果真很单纯,不但电话少得可怜,还一直都不会删除,除了几个不知名的陌生号码外,其余的都是有名字,妈妈打得最多外,就是我这个李沐云了。
再看短信息,简直要晕,收件箱里,除了我李沐云,还是我李沐云,居然找不到一条别人发来的短信!
他都从没和别人短信联系过?真的那么听话?
想当初,我威胁他说:“江成城,我只准你用这支手机和我打电话,发短信,知道吗?”
“要是我们发现你用这支手机和别的女孩子聊天,谈恋爱,你就死定了!”这是李逸云开玩笑地在逗他。
“我们云云发给你的短信,一条也不准删,记住了?”宁远也很坏。
再看我发给他的那些短信,一条条都是那么的温柔,善解人意,偶尔,也会有一两条是朝他大吼,命令式的口气。。。
他都像是个回收站,把我的不良情绪一一接收。
看到这些,我不禁笑了。
把我的和他的两支手机并列排放在茶几上,我斜躺在沙发里,眼望着那两支手机,渐渐地就仿佛回到多年前,我和他并肩站在那个阳台上。。。
那是初中二年级的那个初夏。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是四月一日。
在学校吃过午饭不久,就感觉肚子不太舒服,隐隐地痛,又不像平时要拉肚子的那种痛,我只得请了假回了家——我软硬兼施让老妈在宁县县城买的一套房子(我原本的打算,是要送给雨姨和江成城的,无奈,后来,不知怎么的,雨姨坚持不要)。
我想,自己不是脆弱的人儿,从前就经常有这种现象。我肠胃不好,稍微受凉,或吃坏东西,都会这样,等到拉完肚子,也就好了。
躺在床上,还是痛得厉害,甚至开始冒汗。
我拨通了江成城的电话。
“李沐云,有事吗?”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沉,大概还在上课,是躲在课桌里接的。
“我,我生病了。你,你能回家来吗?”
“别扯了,李沐云,不知道我在上课吗?”他不相信我,也不怪他,谁叫我是个专门说谎的孩子呢。
“真的,江成城,这次,我绝对绝对没有骗你。”我的声音里夹杂着委屈,不知道他能听出来吗?
“李沐云,我还有几节课呢,我打电话给妈妈吧。让妈妈请假回来,陪你去看医生应该更好点。。。”那时,我和江成城已经在县城念书了,而雨姨,还是呆在乡下教书,要傍晚才能回来。
“江成城,不回来就算了!不要你管!”没有听他继续说完,我“啪”地挂断了电话。那个傻瓜,看不出来我很喜欢他吗?有多么的倚靠他吗?
“死人,混蛋。。。”狠狠地咒骂着他,我的肚子似乎不那么痛了,我打电话向老师请了假,然后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李沐云。。。李沐云。。。”有人在喊我。
“江成城?——”我惊喜地应了一声,却故意冷冷地白眼对他,“你不是不管我吗?怎么又赶回来做什么?”
“死丫头,真的是骗我的?”他也假装生气却一脸坏笑的要来打我。
“没有骗你,骗你是小狗。”我粘上去,撒娇地扑进他的怀里,委屈的眼泪竟然笑着流了出来。
“你每次都甘愿做小狗,只要能骗到我。”他轻轻地推开我。
“啊——”我感觉下面一股滚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怎么了?”他也吓住了。
我以为是小便失禁了,羞得满脸通红,吓得慌忙下床往卫生间跑。
脱下裤子的那瞬间,我吓呆了,鲜红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我的卡通小内裤,更染红了我的睡裤,看着那一片殷红,我蒙住了。。。呆呆地一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