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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赌

宋杰身体猛的一僵,吃力的抬起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看还好,这一眼看过去,差点没把他从树上吓得掉下来。

那三条火红色的小蛇竟然去而复返,只不过,它们这次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在它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全身都被黑色袍子罩住的人。

这人身材不高不矮,全身上下,只有一双干枯的手露在外面,无论是刚才说话的声音,还是那双证明年纪的手,宋杰都可以肯定,这人一定很老了,至于到底老到什么程度,宋杰却没办法确认了。

看宋杰愣在那里,黑袍人也没有说话,那黑色的斗篷明明朝着阳光,却黑的深不见底,他站的位置距离宋杰不过六七米远,但宋杰却根本看不清他长的什么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宋杰和那老人还是没说也没动,只不过那三条火红色的小蛇好像没有什么耐心了,突然朝着宋杰冲了过去。

没有给宋杰任何的反应时间,几乎是发现那三条小蛇开始动了的时候,那三条小蛇就已经冲到了树上,距离他的脸不过半尺的地方把身体盘在树叉上,对着围在中间的宋杰,轻轻的吐着信子。

本来就没动的宋杰,此时更是不敢动了。他的身体越发的僵硬,双眼也有些发直。

那黑袍人虽然发现了三条小蛇的动作,但却是一点也没有理会。宋杰可以感觉到,那斗篷下,有一双锐利的双眼,正在仔细的打量着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宋杰心里暗自叹息。

但很快,宋杰就发现,那三条小蛇好像是在等待那黑袍人的命令,而那黑袍人却在静静的观察着他。

而宋杰也能看出,那三条小蛇对他好像只是好奇,却并没有恶意。至少,在那黑袍人下命令之前,那三条小蛇是不会伤害他的。虽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但宋杰却慢慢的放松了身体,视线也转移到了那黑袍人身上。

他知道,如果他和它们想要伤害自己,不说以自己现在这副小身板,就算是他前世生病前,那还算健康的身体,也绝对逃不过。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说的太对了。如果让宋杰知道,这三条火红色的小蛇的赫赫凶名,绝对是打死他也不敢把视线从它们身上移开,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吓晕了过去。

看到宋杰慢慢放松的身体,和那逐渐平静的神色,那黑袍人仿佛觉得有些意外,又仿佛是有些欢喜似的,终于开口道:“有意思,有意思。。。。。。”

只这三个字,他不停的说着,尔后,说着说着竟然开始放声大笑,竟是显得十分欣喜。

宋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身体虽然放松,但却仍然不敢乱动。生怕一动就会让那三条小蛇产生什么误会,给他来上一口。

那黑袍人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冲着宋杰虚点一指。宋杰只觉得仿佛被一堵墙狠狠的撞了一下,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就已经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当宋杰再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大船的船仓里,一盏浅蓝色的发光体一晃一晃挂在仓顶,宋杰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看起来,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灯了。

宋杰小心的抬起身,借着幽暗的灯光,发现身边像他一样七八岁大小的孩子竟然有近百个之多。船仓里的空气很是浑浊,味道更是难闻之极,估计这百来个孩子的生活起居都是在这里解决了。

轻轻的咳了两声,宋杰有些受不了这种味道,身边有几个孩子看到他醒过来,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转过头不再看他,而距离他远些的人,更是没有人关注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宋杰才初步适应了这里的味道,但他估计,如果在这里呆久了,就算吃好的喝好的,也活不了多久。他不得不暗自感叹,人类的适应能力,真的是无与伦比。想当初他刚刚住进医院的时候,那满房间的消毒水味道曾经困扰了他很久,但当他习惯以后,就觉得没什么了。现在更是历害,只不过十多分钟,竟然就已经适应了这种连猪圈都不如的环境。

“难道遇到人贩子了?”

想到晕迷前那个黑袍的驱蛇人,宋杰心里有些发寒,又莫名的为自己的运气感到苦恼。

“哐”

就在宋杰胡思乱想的时候,船仓中间打开了一个口子,紧接着,扔下来了一个梯子,一个秃顶的彪形大汉提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走了下来。而看到他出现,本来三三两两低声细语聊着天的孩子们一下子都闭上了嘴,那些小声抽泣的孩子们更是一声也不敢出,位置得离那大汉近些的孩子小心的往后蹭着身子,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看到这一幕,宋杰就算再笨也能猜出,这大汉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否则也不会把这里的孩子吓成这样。

宋杰静静的打量这个大汉,也打量着周围孩子的表情。那大汉头顶光秃秃的直发亮,满脸的横肉更是吓人。裸露着的上半身全是密密麻麻的体毛,如果不仔细看就像是穿着一件毛衣一样。

那些孩子们的表情大多都是畏惧,惊慌,特别是女孩子,一看到他下来,马上都低下头,把身体也佝偻成一团,仿佛生怕被他发现一样。但也有个别的孩子看向那大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恨。奇怪的是,还有一些孩子,看到他提着的木桶走下来,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欣喜。而距离大汉最近的几个最强壮的孩子,本应天真的小脸上却大都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宋杰轻轻的摇了摇头,人性之复杂在这小小的船仓里竟然演绎的淋漓尽致。而这些人,最大的却仅仅是八九岁的孩子。

那大汉走下来后,把手里的木桶用力的往仓底一扔,一双黄豆般大小的眼睛充满厌恶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同时骂骂咧咧道:

“娘的,竟然还用我给你们这帮小畜生送吃的,你们可真他娘的有福气。”

说完,转过身就顺着梯子往上爬去,一边爬,嘴里一边嘟囔着:“还好就这一顿了,以后可算他娘的省心了。”

宋杰静静的看着那大汉离开,看着他把梯子收到回去,又听见“哐”的一声,仓门又被重新关上,才把视线落到那木桶上。

而这时,木桶周围已经被孩子们围满了。他们手中没有碗,所以人人都只能用手滔着吃。

宋杰虽然也有点饿,但却没往上凑。而且听那大汉的意思,不管要把他们送到哪里,在下顿饭之前,就会到地方了。而看那大汉的样子,这木桶里的东西,也绝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况且,就算食物本事没问题,但被这么多的不比猪干净多少的人用手滔着吃过后,宋杰也不敢再去碰了。

而且,看到那些孩子们滔在手里的,白色的,粘粘呼呼东西,宋杰就差没吐出来了。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吃下这些东西,绝对会在心里留下阴影。

不管将要去什么地方,就算稍稍受点饿,也比吃这种不干净的而且还十分恶心的东西要强得多,宋杰心里暗想。

而当他看到那些孩子们,一个个推推攘攘的,就为了能多吃一些那种让人恶心的东西时,宋杰不禁的感到一丝悲哀,毕竟,这些人还都只是孩子啊。

在前一世里,宋杰见过的这样年纪的孩子,哪一个不被父母含在嘴里还怕化了的宝贝,哪一个不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公主王子,可在这里,这些孩子的待遇竟然不比畜生强上多少。

不管宋杰心里怎么想,但那木桶里的食物却飞快的减少着。而那些吃得多的孩子们大多数都是长得强壮的孩子,而那些相对弱小的孩子,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等到那些孩子们吃饱以后,才敢上去吃上几口残渣剩饭。

看到后来,宋杰竟然感觉到恐惧。他不敢肯定,如果没有东西给他们,这些孩子饿极了之后,会不会互相吞食。因为他竟然看到好几个孩子,就为了一口吃的,开始互相殴打,而其他的孩子,要么就是视而不见,要么就是在一旁哄笑着起哄,但更多的孩子却是趁他们撕打的时候尽量的往口里多扒几口吃的。

人之初,性本善?

宋杰不再去想,也不再去看,静静的闭上眼睛,把身体尽量的摆成了最舒服的姿势,慢慢的把呼吸调整的尽量平稳。他知道,不管怎么样,还有最多半天的时间,就要到目的地了,在这段时间里,他能做的,应该做的,就是保持好体力,调整好心态。

虽然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但宋杰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无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宋杰也唯有面对。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其实在海上也一样,明明老远就已经看到了试炼岛,但让杰米难受的是,等把船开到这里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大人,别着急了,只要咱们今天赶到了就行,你看,咱们并不是最晚的,还有一队船没到呢。”

就在宋杰所在船只的船顶甲板上,此时正迎风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满头火红的头发正随风飘荡,虽然迎着海风,但他那稍显瘦弱的身体却挺得笔直,一身黑色的皮甲穿在他并不高大的身上,却隐隐传过一丝血腥味。

另一人站在他身边,同样火红的长发,同样飘荡着血腥味的黑色皮甲,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明显比另一人高大不少,虽然看起来他站的位置也很随便,但无论是什么人都能一眼就看出,他只是之前那人的陪衬。

“克瑞安,你不懂,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杰米转过头,看着克瑞安,嘴里淡淡说道。

虽然他的身高没有杰米高大,但他的眼神却仿佛是在俯视着克瑞安。语气虽然平淡,却让人不敢轻视,而就站在他身边的克瑞安更是不敢,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稍显瘦弱的身体里究竟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克瑞安虽然感觉好奇,但只是在神眼中带着一丝迷惑,竟然不敢开口询问。

也许是平时感情不错,也许是眼看就到达了目的地,杰米心中也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况且克瑞安也不是外人。

“这次不但要挑出几个影子,关键是几位大人还打个了赌。”

“哦?”克瑞安眼神一亮。

“呵呵,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提议的,咱们一共六条船队,每条船队算一方,六位大人各压一方,到最后看哪一条船队得的牌最多,就算胜出。”

克瑞安眼中的好奇之色更是重了一些,看得杰米心里直好笑,笑骂道:“你小子是想问赌注是什么吧?”

“呵呵。”克瑞安尴尬的笑了两声。

杰米也知道他好赌的性子,只是摇摇头笑道:“他们赌注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说到这里,杰米轻叹了一声:“那几位大人们就算随便拿出一点东西都不是我们能想像的,更何况是他们之间拿出来打赌的东西了。”

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克瑞安也是轻轻一叹,眼神中透露着掩饰不住的羡慕,还有一丝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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