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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通臂猿的故事2四大家族

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

应该是在很久以前。

多久时间,我也不大清楚了,反正当一只猴子习惯了做只猴子以后,很多事情都会模糊时间的概念,什么时候该采野果了,什么时候该睡觉,什么时候该去争地盘了,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我就是这样一只心如止水的通臂猿,这样一只被其他猴子敬畏的通臂猿,我没有刻意去感受这种万人之上的快感,只是很习惯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而已。

很多猴子在暗暗的努力,我是看的到的,每当猴子们冲出来抢食物的时候,很多猴子都开始疯狂地表现自己。

前提是在我的面前,因为这样他们可能会因为我的一时头脑发热而拿到一个月的食物。

天生的优越真好,我很庆幸我是通臂猿。

刚入道的猴子想表现自己,常常会耍宝,阿谀奉承。说实话的,我很讨厌那样的猴子,有一次,有只猴子竟然将他从几十只血盆大口里抢来的桃子给我吃,他被咬的很惨,他笑嘻嘻地对我说,通臂猿大人,这是我的一店心意,噢哟帮帮忙……这是一点心意吗?你都被咬成什么样子啦?我很纳闷,但是我不能不接受,不然的话他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取悦于我,于是我接过那血淋淋的桃子,微笑了一会儿。

下去吧,我对他说,我只能对他这样说。

那猴子自然很沮丧,但是他还是笑盈盈地退下,临走还朝我微笑。

那笑容,是我见过最冷的笑。

你要习惯这样一个谁都来讨好你的位置。而且要清楚地记住,他们讨好的永远不是你,而是你这个位置。这个虽然不是高高在上,但是可以给他们一个月食物的位置。

我有时候会想,这样的地方,我是不是应该继续呆着。其实我很留恋在树林间采野果的时光,很惬意,很像只自由的猴子。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做了,因为有带血的桃子给我吃,有一大堆阿谀奉承的话要听。

领导难做啊,尤其是做一群打打杀杀的猴子的领导。

带血的桃子最后我还是转送给了西山家族的族长,他很开心,当拿到桃子的时候,他笑了笑,一声不吭地走了。跟在他身后的猴子很惶恐。

几天后,那只送我血桃子的猴子失踪了。

然而,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有太多的琐事了,这也是琐事一桩。

各个地方的族长因为地盘的事情经常会吵,会闹,我很烦这样的事情,领导需要的,是下面足够的团结和友善,但是这样的下属让我感觉到非常的不爽。而且我发现当我露出不爽的表情的时候,他们会很惶恐地都不做声。

因为我不爽,我会让他们也很不舒服。

我打过南山族长,当着他部下的面。我辱骂过北山的族长,还抢过他们的食物。其实有时候很有趣,当你这么做时,他们却只在背地里说你的坏话。他们不会明着和你杠上,因为他们很坚信你是领导,你最大。

当然你也不能过于显示你的强横,打个巴掌揉三揉是我最长用的伎俩,有一次我强制地让他们加班加点多摘半个月吃的果子,就因为我想用更多的果子酿酒,当然最后我会把酿好的酒分他们一小口,然后夸他们摘的果子好。他们呢,自然是奉承的奉承,吹牛的吹牛。

我管这叫做管理艺术。

而且我还有一个很绝的伎俩,而且决定了我的位置在很长时间可以稳牢。

我生下来就知道我是通臂猿,不在十类中,跳出两间去;世代受到其余猴子的敬仰,是智者的代表,是权威的象征。

其实说真的,谁他吗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我只是知道,这代表我是独特的。而这,可以让我开出一些别人开不出的条件。

我管这叫做特权。

在我刚刚走上这领导的岗位时,我曾经站在花果山最高处,随手指着山顶上的一块大石头说道:“这块地,是我和四位族长共有的地,一来可以观山望水,嬉戏玩耍,二来也可以作为族人的休息地区,和躲避涨潮时的场所。在平时,他就是我们召开集会,商量事情的地方,是共有的。而更重要的是,你们每位族长的更换选举,都在这石头上对着山下所有的普通猴子们进行!而他的使用,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这段话可以解读为两点:一,这块地的土地所有权是公有,而使用权是我的。二,这块地代表着权力,也是一切重大决定的产生之处。

于是我站在这块石头上,成功地平息了族长内部的纷争,正确地说是用在石头上选举的方法平息了表面的战争,然而内部的勾心斗角更加的明显,但是这也是需要的。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影子,不能因为影子的黑暗而祈祷天天都下雨吧。

族长的纷争慢慢解除以后,自然大家都用商量的态度解决问题,很多表面的斗争变成了地下的斗争,而我,则喜欢这样的变化。我越来越知道我是独一无二的通臂猿,我就是为了处理这样的事情而来的。我有强大的权利手腕,制造出了一个和平的花果山猴世界,哪怕这是表面平和,但是暗潮汹涌的世界,我喜欢这样的世界。

大概也有50年了,这样统治也好,领导也好,已经过了50个春秋了,我就是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过来的。

现在还是要重申一次,我习惯了这样的权力,所以我没有刻意追求什么,只是希望一切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走下去。

花果山顶那块石头,那块我指点江山的石头。

那块藏着我的精彩伎俩的石头。

那块一点点,一点点变大的石头。

那天,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见在隐约之中,各个族的族长蜂拥而至,站在那块石头上,准备进行一场关于地盘的厮杀,那一瞬间,一个和平的梦瞬间破灭。一个关于手腕和伎俩的神话瞬间崩溃,我不能这样放纵他们,我是通臂猿,是被人称为: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的通臂猿!叫喊中我醒来,眼睛睁开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冲向山顶那块石头那去,我知道这代表我的命数。

还记得那只拿着带血的桃子奉承我的猴子吗?

他很恐慌地躺在哪块石头上,张大嘴巴,瞪大双眼,流露出恐惧的神态。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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