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怎么样?弹错了多少?”一双刚从琴键上抬起的小手急急地在空气中比划着。
“已经很不错了!我的好学生。”小乔没好气地看她,马上就要放假了,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在这练琴,自己认识的人中也只有她才能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了。
“到底错了多少嘛!”用手语讲话的女孩子不满意于太过敷衍的答案,依旧执着地问着。
小乔不忍心再逗她,只得如实相告:“大概十多个音吧。”看到裘真失望的神色,又马上补充道:“不过节奏掌握的很好哦,真的,已经很不错了。相信一定能把你的魔法王子感动到一塌糊涂。”
“讨厌!都错了十多音,怎么还能算好?我看你是想赶我离开这,好把教室门帖封条吧。”裘真的小嘴不高兴地噘起:“反正我练不好,暑假就天天去你家弹。早晚弹到你后悔为止。”女孩的“口气”就好像小乔欠了她似的。
总之,自从这小丫头片子有了男朋友后,就对她这老友越来越“不客气”了。不是每天得空就缠着她教自己弹琴,就是对她动辄“呼来喝去”,搞得小乔看到裘大小姐都恨不得绕行。
不过“周瑜黄盖”,有人愿打,有人愿挨,小乔倒是很喜欢活泼开朗了不少的裘真,有人“打情骂俏”,总好过整天陪着个冷脸的“林妹妹”。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行吗?”小乔拉着裘真的手与她一起落座在长条琴凳上,嘴角边爱笑的梨涡渐渐淡化,露出正色:
“说说你的程竣吧!期末考试过后,有好一阵都没机会再和你谈谈他了。你们进展得顺利吗?将来有什么打算?”
看到心爱男人的名字从好友嘴边逸出,脸颊微泛光彩的女孩用手认真的比划着:“最近我过得很好,他也很好。假期到了,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不过,给他惊喜的事情恐怕要搁置一阵了。不能练琴,真是让我很急。”
小乔“闻”言,在心里又默默地叹气。看来,这小妮子已经坠入爱河,无法自救了。满脑子都是她的程竣,难怪连放假这么“重大”的事情都可以淡而处之。
沉吟了一会,小乔才对着她最好的朋友缓缓开口:“真真,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不怕有朝一日会后悔吗?”
“什么?”裘真比了一个问号的手势:“其实他为我做的才更多呢,我这一点点的付出,根本不算什么。”
“是吗?”小乔不禁摇头:“可能,他现在真的对你很好。但是,你能确定他能给你永远吗?真真,我是关心你,怕你受伤才对你说这些的。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他过去的那些事情吧。”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般一下下敲进裘真的心里。
又是“他的过去”。老天!她的程竣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什么会让身边的人一再对她提起?
“裘真,有些事情,其实我老早老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看到你这么快乐,而一次次不忍心说穿。马上就要放假了,在假期中我们又不可能天天见面,所以,作为你的朋友,我不能明知道一些事情却不告诉你。我觉得,这样反而会害了你。真真,你能了解我现在矛盾的心情吗?”
裘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盯着小乔的嘴唇,麻木地点了点头。
“哦!”小乔懊恼地用双手将头发揉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是,心里强烈的声音又一再地提醒她,绝不能对好友的事置之不理。所以,她咽了下口水,又盯视着裘真,艰难开口:
“我从上学时就很喜欢追星,这一点你早就知道。而对于你的那位真命天子,我是从他出道,第一次参加选秀起就已经开始关注了。所以,我自信,对他的了解,绝不会比你少。”
“所以呢?”此刻的裘真已经稳定下了刚才混乱的心情,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所以……”小乔又一次在她纯真大眼的注视下无法开口,只得将刚刚放在琴盖上的那册大本子,一下塞进裘真的手中:“这是我以前做的明星粘贴本。里面有许多关于程竣的剪报,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就拿回家去慢慢地看吧!相信看过之后,你就会了解了。”
说着,她略显激动的用双手抓紧了裘真的胳膊:“真真,相信我,我只是想提醒你,他们演艺圈里的人有多复杂,是你我都想像不到的,和他在一起时,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失去更多、更珍贵的东西,否则,将来会追悔莫及的。你明白吗?”
更多,更珍贵的东西?裘真淡淡地一笑。她当然明白好友的话是指什么。尽管,程竣并没有向她索取更多,包括她的身体。可是,整个心都掏给他了,她还剩得下什么?
转眼看着小乔,又不免为有这样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而感到安慰,即使性子又直又急的她将“毒药”一样的东西放在自己手上,也依然改变不了裘真对她的感激和谢意。
“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女孩真心地拥抱了一下小乔:“谢谢你的剪报。我想,也许我会看。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我该做的,就是相信他,尊重他。给他留有余地,也是对自己的仁慈。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看到裘真一脸坚定的神色,小乔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转了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裘真!如果王子能跟我最要好的小公主在一起的话,这将会是我最喜欢看到的结局。”
“会的。”裘真绽放出最美的微笑:“一定会幸福的。我们都会幸福。”
“好了!”小乔如释重负地将乐谱翻回前一页:“反正还不下班,就让我来给你做最后的恶补吧!我可不想让你假期再缠我。”
两个女孩对视着微笑了一下,钢琴声又一次“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