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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工作环境舒适了,工资涨了,职位高了,这一切都是平凡老百姓所羡慕,然而嵎锐的生活却过得比平常不如意。虽然他整天忙忙碌碌,日理万机,不过他老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挺空虚的。因为工作任务繁重,经常出差,与异市的客户商谈业务,因此属于他支配的时间并不多,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有更多的时间读书、看报、搞创作投稿,有时繁多的工作任务就像一块巨石那样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最主要的是,自从他当上公司经理之后,周遭的一些人似乎对他另有看法,彼此之间的情义似乎变得越来越淡,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抛弃一样。经过方方面面的考虑,嵎锐决定请公司的禾总裁把他降到原来主管的职位。禾总裁一开始以为嵎锐在开玩笑,哪有人愿意贬低自己,高职位的沙发椅不坐,而愿意坐低职位的木椅。嵎锐反反复复地进禾总裁的办公室,恳求他把自己降到原来的主管职位。禾总裁查看嵎锐近几个月的工作业绩,根本就挑不出他的毛病,嵎锐都是非常出色的完成禾总裁下发给他工作任务,受到了众多客户的一致好评。禾总裁三思而后行,老觉得年轻气盛的嵎锐是个可塑造之才,舍不得把他降职,因为想在短时间内找一个像嵎锐那样的人才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因此他迟迟没有签字批准嵎锐降职的要求。

成为公司的一名经理,在他人眼里是一份挺令人羡慕的职业。经过几个月的体验与摸索,嵎锐发现若要成为一名称职、出色的经理,并不容易,对他来说,他得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上,这样他原先业余的许多事都无法做了,生活变得挺枯燥无味的。公司的下班铃声一响,嵎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了楼底的电梯门口等候禾总裁,精神焕发的禾总裁一踏出电梯门口,嵎锐就出现在他眼前向禾总裁点头打招呼:“禾总好!”禾总裁面露喜色,向嵎锐点了点头,嵎锐积极主动地靠近他:“禾总裁,你就成全我吧!允许我回到原来的岗位上,这样我做起工作来才得心应手。”禾总裁不解的问道:“你的工作,做得挺好的,为什么要调到低一级的岗位上?是不是嫌工作累,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再调一个助手给你。”

“不是这样的,我那个女助手比我表现得更出色,一个助手就够了。”

“那是不是嫌工资低?如果是这样,我可以为你加薪。”

“也不是那样的问题,现在的工资已完全够我花了,而且还剩余很多,我有我的苦衷,当主管对我也许更好。”

“人家当主管的,是想方设法想晋升为经理,而你却反过来,不想当经理,更愿意当主管。现在公司里很难找到适合代替你位置的人才,因此我很难批准你的申请。”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我发现我的助手悦韵完全有能力接替我这个经理的位置。我想不妨请她代替,她可是一位不可小看的高材生,才能高,工作效率又高。”

“可人家毕竟是女的。”

“我觉得当经理的,是男是女是没什么大的区别。如果你再拖延,不批准的话,那对不起了,我想跳槽,离开森晶鑫电子厂到别的电子厂工作。”

一听此话,禾总裁的神情就发生了改变,他心跳加快,眼神变得黯淡起来。自从嵎锐加入公司的队伍当中,公司每月的净产值,一月比一月来得高。在禾总裁眼里,嵎锐就像一块招财宝一样,舍不得他离开。为了使嵎锐继续留在公司里,禾总裁最终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让嵎锐重新回到他原先的岗位上当主管。应嵎锐的推荐,禾总裁把悦韵提拔为经理,一时之间,她反而成了嵎锐的上司。

重新当上主管之后,嵎锐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多了起来,与周遭的一些人关系渐渐地融洽了,他的业余时间又多了起来,继续与净馥互寄信封交流心声。在净馥姑娘的点拨下,嵎锐的文笔似乎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每投一次稿,其相关的文章都能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出来,有的作品还评上年度最佳。

森晶鑫电子厂、宿舍、邮电局,这三个地方是嵎锐经常走的地方。嵎锐不像钢论驾驶着时髦的机动车在大街小巷上到处兜风,也不像仰阔短短的距离也要跟人家搭公交车,他是听从净馥的建议,买了辆电动自行车,因为嵎锐所到的地方都与他的宿舍非常近,走路用不到15分钟就能到达。除非有什么紧急要务,嵎锐才骑电动自行车,否则他一律是用步行的。

在公司办公室里,嵎锐有个人的电脑,他很少通过电子邮件投稿,较喜欢用邮寄的方式投稿。东方的上空像被红墨水染着一样,红通通的,火红的太阳正渐渐地露出脸蛋。邮电局的外墙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清晰,邮电局的大门还没开,周围静悄悄的,嵎锐把手上的几封信投入了大邮箱里,之后便能清楚地听到信封掉到邮箱桶所发出的“叭叭”的声音。

离开邮电局,嵎锐走到了人行道旁的老人运动场所,与几位脸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的陌生老人一起做深呼吸运动,舒筋活骨。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在人行道上买了早点,边吃早点边走路。嵎锐走下了一个陡坡,一转头,他是触目惊心,发现一辆载客的面包车载入了池塘里,整辆银白色的面包车陷入了泥潭当中,路旁红白相间的栏杆倒得横七竖八,一些粗大的栏杆断了好几截,很明显是面包车把这些栏杆撞得不成样子。嵎锐是焦头烂额,赶紧把手上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卷起裤管直接走入池塘的泥淖当中,因为他认为面包车里有司机,是需用第一速度解救。嵎锐快速走到了车窗旁,听到里面传出“咚咚”的声音,这是人用双脚撞击铁板所发出的声音,嵎锐拾起旁边的大块石头,把变了形的车窗玻璃打破碎掉,只见里面双膝跪在沙发上的男士,伤痕累累,全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像位土人一样。男子面容憔悴,手臂上的伤口一直滴着血,嵎锐用脚踹开了铁车门,用冒汗的双手把嵎锐扶出车外,然后把司机背到了路旁。“救命如救火”看男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嵎锐的心在发颤,他伸出双手,叫停一辆疾驰而来的大卡车。开大卡车的司机见路旁躺着一位伤者,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帮嵎锐把受伤的男士扶上车。司机立即加大了油门,车越开越快,嵎锐全身紧张兮兮的,详细看了在旁开车的司机,他是感到吃惊喊道:“你不是强熏吗?不到工厂做人家的员工,反而做了一名司机。”强熏不再是光头,他的头上已经长出了短发了,见旁边是自己所熟悉的嵎锐。强熏感到凑巧,先是眉开眼笑,接着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把车开得更快。强熏原来是在电子厂工作,做久了,嫌工作单调乏味,不自由,每天来来回回,做着同样的事,反反复复过着同样的生活,他难免感到厌倦,所以他就自动辞职,去培训驾车,拿到驾照后,经人介绍进了一家物流公司开大卡车。

大卡车绕过几个弯,驶过工地旁的道路时,意外的事发生了,大卡车的前轮压过几块破玻璃时,车胎被刺破了,车轮一下子瘪了下去,整辆卡车被迫停了下来。强熏的抱怨声接连而起:“真够倒霉的,在这种关键时刻车胎却破了,什么时候不破却偏偏在这时候破。”救人要紧,强熏与嵎锐一起把受伤的男士扶下车,想转车把伤者送到医院,然而他们却迟迟等不到路过的车辆。之后嵎锐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然而前方堵车,迟迟等不到急救车的到来。强熏从车里抬下了一个新车轮,蹲在前车轮旁卸下破胎的车轮。这时净馥刚从旁边路过,看到嵎锐坐在地上,双手扶着一位受伤者,立即跑向了他,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净馥拿出手机,把刚回到家不到两天的弟弟叫来帮助他们。净馥的弟弟拜师学技,学了几年,从一个游手好闲的青年转成了一位学有所成的技工者。他既会修理摩托车,又会修理汽车,拥有精湛的技术,如今已成了人家的师傅。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嵎锐是坐如针毡,因为伤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呻吟声越来越大声。净馥的弟弟迅速赶来,这时急救车还没有来,净馥的弟弟一下车,不闻不吭,立即帮强熏换新轮胎,对他来说,这是小菜一碟,因为他是内行者,不到5分钟,他就把新车轮换上了,然后代替强熏载着嵎锐和那位伤者飞速到附近的医院。他帮嵎锐把受伤的男士抬到医院里的急诊室后,开着大卡车返回,把车还给急着载货的强熏。

受伤的男子被抬到急诊室之后,医生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相关证件递给了嵎锐,嵎锐赶紧去挂号,摸了全身上下的衣服才晓得自己的钱包、手机原来放在了池塘边,没钱是无法挂号的,没挂号医生是不愿意给病人开处方药。想在短短时间内凑足一笔钱当手术费,对身无分文的嵎锐来说确实是一件难事。他走出医院大门,想向其它人借手机打给熟人求助时,突然一位高大的男子叫住他,嵎锐抬头一看,猛然发现眼前的男子是麻将先生的儿子。当他了解到嵎锐急需钱挂号时,豪爽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钞票递到了嵎锐的手上:“兄弟,这笔钱你就拿去挂号吧,救人十万火急,拖延不得。”嵎锐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怎么办?这不是你父母亲给你的生活费吗?”

“我已不同当年了,不再是一位待业者,我虽不是吃螃蟹的第一人,但最终我还是提出了勇气,向亲朋好友借了一大笔钱作为资本,自己创办了一家公司,如今我已经是这家公司的老总了,向人家借的款,我几个月之前就还了,你说以我现在的身份,我还需要向父母亲要生活费吗?”

嵎锐是真为李大妈感到高兴,因为她的儿子终于闯出了一条光明大道。麻将先生的儿子是因犯伤寒而到医院打点滴,所以他才会遇到嵎锐。没多久,净馥拿着嵎锐掉在池塘边的钱包与手机赶到医院,嵎锐一拿到自己的钱包,便掏出了大把钞票,绕了医院一圈,他想找李大妈的儿子,然后把钱还给他。然而嵎锐绕了两三圈,仍旧见不到他的身影。在净馥姑娘的看护下,受伤男士不到半天的时间就醒了过来,接着在嵎锐的通知下,男士的家人便接二连三地赶到了医院。随后嵎锐和净馥才安心地离开医院。

一年过后,森晶鑫电子厂在嵎锐的出生城市办了分公司,在嵎锐的请求下,禾总裁把他调到了该分公司担任主管。公司与嵎锐的家乡诜河村的距离并不长,就隔了那么一座小山丘,因此嵎锐想什么时候回家,就可以什么时候回家,非常的方便。嵎锐本想回家乡建一栋较美观的楼房,不过他一回家,惊喜的发现他的父母亲已把原来的三层楼装修一新了。

诜河村的村民早已摘掉贫困的帽子,三四层楼的房子,在村里随处可见,很难找到以前村民住的那种旧瓦房了。富有想象力的嵎锐,儿时就有各式各样的幻想,小时候他就曾这么想过,倘若长大以后自己赚足够的钱,就盖一栋较另类的楼房。如今凭他三个月的收入,他就可以盖一栋像样的楼房。回到家后,他果真付诸行动了,立即从银行里领出了部分存款,然后自己设计楼房的平面图。他的寝室设计在楼房的最顶层,只要夜空晴朗,抬上头就很可能看到夜空中的星星、月亮、飞机等等,因为他房间的天花板不是钢筋水泥,而是坚固、透明的玻璃。

他所设计的楼房是这样的:一至三层,里面装修的款式与城市中的别墅一样。第一层有厨房、吃饭厅、电视房;第二层是专门放一些七七八八的生活用品;第三层有房间、电脑室和书房。在楼顶的中央建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通天塔,通天塔里安装有能自由上升与下降的电梯,除此之外还有普通的楼梯,楼梯是绕成一圈一圈的,盘旋而上,整座通天塔每隔5米就安装有一盏日光灯。通天塔的塔顶与楼顶之间巧妙地构成一面斜坡,斜坡种着翠绿的草,人可以穿着铁钉鞋通过爬斜坡的方式到达塔顶。楼房的外墙是没铺彩砖,而是随随便便地抹上一层水泥,楼房的墙底四周种着品种不一的爬山虎。这样爬山虎的枝条、叶子就能巧妙地把外墙覆盖住,从远处望,整栋楼房的外墙就像涂着一层绿色的油漆。这样早晨人一起床,只要一打开窗户就能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通天塔的塔顶有一座类似古代的亭子,亭子里有一台天文望远镜,天文望远镜旁放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因为嵎锐是一位天文爱好者,小时候每逢夏季,一到晚上他总是自个儿爬到自家的楼顶睡觉,观望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星。而那台笔记本电脑是嵎锐准备用它来查找一些天文现象的资料,储存一些他在塔顶所拍照的图像。

不到半年,仰阔、悦韵、净馥三人相继被上级领导调到了嵎锐所在的公司工作。这时净馥已被提拔为组长了,同时她刚出了多本都市爱情小说。仰阔自告奋勇,通过自学的方式成为一名技术工。悦韵则稳稳妥妥地成了一名令人刮目相看的女经理,她是嵎锐的上司。一调到新工厂没多久,净馥就还了嵎锐先前给她还款的钱。这时嵎锐是有钱愁没处花。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位背着书包的调皮小孩哼唱着耳熟的《卖报歌》,他脑袋里才有了想法。这令他勾忆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古庙读书的情景。嵎锐决定把自己多余的钱财捐献出去,为在贫困山区生活的孩子们盖教学楼,让住在偏远山区的孩子与城市孩子一样在宽敞、明亮、舒适的教室里上课。之后,他果真那样子做了,在悦韵、净馥的两人的支持下,他热心地投入到公益事业,在全省多个偏僻的山区,建了多栋与城市一模一样的教学楼。

在周遭一些人的支持下,嵎锐在网上开通了自己的博客。他把平常拍摄到的一些天文景观上传到自己的博客上,在博客上撰写了一些自己对生活的独特看法的文章,与众多网友分享。

秋风把窗外枯黄的叶子卷到了空中,若干片黄叶就这样被风吹到了嵎锐的房间。嵎锐被凉风吹醒了过来,这时恰巧放在他枕头边的闹钟响了起来。嵎锐把外衣一套,,赶紧收拾好行李,把天文望远镜放在了电动自行车的后坐上,独自一人推着它,来到位于村中央的空地上,嵎锐是来欣赏狮子座流星雨。他不仅带天文望远镜,而且还带了一台新款的数码相机,嵎锐准备拍一些照片上传到自己的博客上。他把一些仪器都架设好了,刚坐在洁净的石条上,突然他的左右方各出现了一辆轿车,它们的灯是亮着,喇叭响个不停,刺眼的灯光把嵎锐全身上下照得通亮。嵎锐被眼前的这一幕搞得惊慌失措,以为是什么非法分子,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喊道:“你们千万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就报警。”这时车上的两个人在同一时刻走下车,异口同声的笑道:“你可以去报呀!”嵎锐左右一看,傻了眼,原来他们是兆张与晶武。他们都是事业有成的人,一个是某市的副市长,一个是某院校的院长。他们与嵎锐一样手上拿着一台望远镜,有说有笑地走到了嵎锐的旁边,用各自的望远镜观看夜空中的星星。

他们三人都是天文爱好者,这一夜,他们很凑巧地走在了一起,在秋风的吹拂下,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偶然间,嵎锐一抬头,往上一看正好看到一颗璀璨的星星从夜空中划过,嵎锐有点惊喜,在这种情景下,他是感概万千,能有今日,颇感不易,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是非常的幸运。因为他认识了许多人,与他们接触当中,他体会到了生活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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