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元钊在凌九霄的安排下“晕倒”在宰相胡正明视察民情的汾河边。胡正明带领手下把元钊救醒,发现他神智恍惚,对所经历的事情都“忘记”了,于是连夜密报胡太后。在太后派出的大内高手的护送下,元钊安安全全地回到了皇宫。对这件事,胡太后虽有疑虑,但派出的密探都查不出任何线索,只好秘而不发,对外只称皇上微恙。过了几日,元钊“病好”,一切恢复原状。
若耶每天只能借助凌九霄下朝回来的“新闻”来了解元钊的近况,心里很是想念,多次想偷溜出去摸进皇宫去看元钊,怎奈凌府的守卫比古陶王府要严密得多,只好闷闷不乐憋在房中。
幸好,在凌九霄派人向古陶王府报平安后,这几日王妃派了宫婢燕儿抱着白玉前来,要不是没有太后的命令不能离开古陶,哭得梨花带雨的王妃非得亲来不可。
燕儿和白玉的来到让若耶高兴了一阵。说实在的,出来古陶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家。
燕儿拉着若耶神秘的说:“公主,我出来的时候,王妃嘱咐了我几句话……”
正说间,梅子寒推门而入。原来这几日,她的身体都已养好,凌九霄正派人寻找她的哥哥,目前她就住在凌府中。
梅子寒翩翩走到若耶身边,逐渐丰腴的她已经亮丽许多,加上穿上了锦衣华服,任谁也想不出当日她是那么的落魄。白玉见有人靠近,毫不客气的挥动着爪子。若耶指着它的鼻子说:“这是梅子寒姐姐,不准无礼。”
“呵呵,这就是你的小猫咪啊,真可爱。”梅子寒刚想伸手去摸,看到白玉的凶蛮的样子,也不动了。
若耶爱怜的摸摸白玉的头:“它平时也不这样调皮的,不知道是否见了生人的缘故。”
梅子寒把目光转向若耶,此时的若耶只穿一件青白色的柔姿纱衣,松松的挽着一个发髻,用一支普通的金钗别着,却有无限的娇艳之情,比盛装打扮的梅子寒更显清丽脱俗。
梅子寒挽着若耶的手,说道:“公主,我们到花园走走如何?”
若耶放下白玉,整整衣装,跟着梅子寒来到了花园里。
这个时节已是初夏,花园中树丛茂密,阳光从密密的树叶缝隙中透射下来早已没有了威力。两人走在林荫小路上,欣赏着湖中的荷花含苞待放的样子。
梅子寒突然红着脸低着头,问道:“公主,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若耶心不在焉道。
“是这样,”梅子寒好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说,“我看凌九霄将军怎么也不纳妾呢?像他这个品阶的朝廷大员,哪一个不是家里三妻四妾的啊?”
若耶认真地看了看梅子寒:“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和影姊感情好吧。”
奇怪,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若耶没有感觉到像以往那样心里发酸了。梅子寒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两人走得累了,就在凉亭内小憩。一会儿,燕儿捧着瓜果送到凉亭中,若耶也无心吃,心里算计着凌九霄下朝的时间,好去打听打听。
就见燕儿一个劲的使眼色,若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满脸疑问,借故身体乏了,带着燕儿向自己房中走去,只剩下梅子寒一人坐在凉亭中。
回到房中,若耶揪着燕儿的头发说:“你这小妮子,挤眉弄眼的干嘛?”
燕儿一边喊疼,一边告饶说:“我是有两句要紧的话要给公主说。”
若耶放开手,调皮的说:“什么事啊?快说。”
燕儿凑上前来:“是王妃交代的事。”
看着若耶充满疑惑的脸,燕儿继续说:“王妃交代,我们的身份非比寻常,要和外人尽量少接触,特别是不要让太后听到公主的消息。另外,凌九霄将军忠心护主,公主务必一切听从将军的安排。”
若耶静心想想,也对,毕竟胡太后阴险毒辣,被她知道自己来晋阳的消息,难保不会借题发挥,对古陶不利。在晋阳依靠凌九霄也对,谁让他是古陶出来的人呢。
燕儿偷偷塞给若耶一个荷包,若耶瞟了一眼燕儿,就打开来看。原来荷包中有一个玉蝉,碧绿碧绿的,晶莹剔透,让人一看就爱不释手。若耶啧啧地把玩着。
燕儿拉着若耶的衣袖说:“别看了,快收起来吧,王妃说让公主随身带着,不能让别人看到。”
“哦,这么麻烦啊。”若耶乖乖的把玉蝉放到荷包中,塞到自己的腰包中。
若耶抱着白玉在房中坐着,直等到太阳西斜,盘算着凌九霄应该下朝回来,就放下白玉,向前厅飞奔而来。
到了前厅,老远就看见跟随凌九霄上朝的宝哥牵着马向马厩方向走,若耶知道凌九霄已经回来,转身向后厅走去。
谁知凌九霄也不在后厅,那就是在房中更衣。若耶想罢,蹑手蹑脚来到影姊房外。
“夫君,信上说什么?”房中传来的是影姊的话语。
若耶屏气凝神听去,凌九霄开口说:“距离中秋不远了,各地首领已经悄悄来到晋阳城外,计划秘密召开一次复国大会。”
华语影说:“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十八岁了。机会终于来了。”
“嗯,是啊,”凌九霄抑制不住喜悦之情,“来,贤妻,把火折子拿出来,把信烧掉。”
于是,二人在房中烧信。
若耶见此时不好进入,只得偷偷潜回房间。
复国大会?什么是复国呢?那个她是谁?是我吗?可我今年才十七啊,应该和我无关吧?若耶心绪不宁,白玉好像也知道主人的心事,安安静静的盘卧在若耶的腿上。
一会儿,下人来报,说饭菜安排好了,请若耶去后厅用餐。
燕儿见太阳已落,找出一件玫色缎衣服侍若耶换上,两人穿过长廊向后厅走去。
走到葡萄藤附近,还没穿过半月门,若耶就听见里面有人声,透过花窗一看,原来是梅子寒,她正站在原地整理衣衫。若耶刚要出声去叫她,忽看见凌九霄从葡萄藤下走来。而这边,梅子寒忽然“嘤”了一声,倒地。凌九霄见状,忙上去搀扶,轻轻晃着:“梅姑娘,醒醒。”一边用拇指掐她的人中。不久,梅子寒悠悠醒转来,两朵绯云爬上脸颊:“凌大哥,麻烦你了。”
凌九霄微笑着扶梅子寒起身,但她仍软绵无力,轻轻地倚着凌九霄,凌九霄也不介意,环抱着梅子寒向后厅走去。
若耶诧异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好像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燕儿在身后说:“狐狸精。公主,以后你离这个女人远点,我看她心术不正哦。”
若耶恍然了,说道:“多嘴。快走吧。”
来到后厅,凌九霄、梅子寒还有华语影正抱着嫣儿已经坐好,华语影见到若耶忙招手让若耶坐到身边。
若耶刚坐定,就看见梅子寒在凌九霄另一侧坐着,脸上还带着娇嗔之状,而凌九霄依旧泰然若定,此时正目光如炬向若耶看来。
“怎么,公主今天不拉着我问朝上之事了?”凌九霄打趣道。
若耶诺诺道:“那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运城赈灾一事讨论了许久,终于争取到二百石赈灾粮草。”
华语影微笑着给凌九霄说:“妹妹又不是问朝政,你就别吊她的胃口了。”接着,掩口笑着看着若耶。
若耶白了华语影一眼:“怎么了,关心国家大事,民间疾苦都不行啊。”
凌九霄作势干咳几声:“既然你对国家大事这么感兴趣,我好好给你说说。”
若耶不快道:“那你慢慢说吧。”
众人嬉笑了片刻,接着凌九霄就把上朝时看到元钊的形态仔仔细细的描摹给若耶听。若耶听到元钊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知道他在宫中并没有受到胡太后的虐待,心里石头落地。
片刻,菜都上齐了,众人拿起碗筷,一边吃一边聊。
凌九霄说道:“对了,梅姑娘,已经找到你的哥哥梅定山,明天就可以送你回去了。”
梅子寒听了,猛的筷子掉到桌子上,慌忙捡起,红着脸称谢。
若耶朝梅子寒看去,联想她今日所说所做,想是不愿意回到贫困的哥哥家中,可又无法。难道她想给凌九霄做妾,留在凌府中,若耶一个激灵想道。
这个观点一先入为主,若耶再看梅子寒,只觉得她一双俏眼尽撇向凌九霄。“哼,我简直是引狼入室嘛!”若耶气愤的向嘴里塞着食物,“也不知道凌九霄是否把持的住。”
若耶看看身边的华语影,她正拿着小碗小勺向嫣儿喂粥,真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若耶暗下决心:“我要保卫影姊。”主意已定,若耶死死盯住梅子寒。
这顿饭就在这样的心潮澎湃、暗箭乱飞的情况下结束了。
若耶回到房中,仔细盘算着她的“搅和大计”,不一会就睡着了。这时,一条黑影在她窗前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