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失策
昨晚,做了一个梦,关于很久以前的梦。
梦中,某人正遥望星空。某人,既是家族之长,也是父亲。
“扎克,”男人望着远方的星,目光深邃。
三岁的扎克才一点点高,抬头看着男人刚毅脸庞。“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懂,”男人说着,目光依旧。
扎克看着男人,男人并没多说什么。那时,扎克什么事情都不懂。
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繁星满空的夜晚。
之后,被送到西伯利亚接受残酷的训练。每天,扎克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生存。如何在极度恶劣的环境里活下来。碰见强大的野兽要躲,弱小的猎杀。当然,碰见强大的人要躲,弱小的人猎杀——在冰天雪地里啃食人肉,吸允人血并不见怪。
漫天大雪,几迷外的物体已经完全看不清楚。扎克屏息,等待猎物出现。不久,一只弱小但异常狡猾的雪原狐,颤颤惊惊地爬出洞穴觅*******神力网已经完全张开,扎克耐心地等待狐狸进入精神力控制的范围,却不料一股精神波动,竟有人侵入自己的精神网。
明显的抢食。
扎克收起精神网络,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人的实力,却从风雪之中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子声音,“想要生存,单靠自身一个人是不够的,我们联手吧!”
话语之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扎克顺着声音望去,少女提着狐狸,一头红发在风雪里特别醒目。
“你别无选择,”少女将狐狸丢给扎克,“我叫丽欧娜。”
后来,某次埋伏野兽中,扎克结识了爱睡觉却拥有异于常人精神能力的波特。从波特那里听说,自己和波特只是父亲众多子嗣中的一个。而自己,是最小的。
后来,再未见过父亲一面,年幼时对父亲的记忆,永远地停留在繁星的夜晚。刚毅的脸庞,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时时刻刻地鼓励着扎克。
努力的活下来,努力的证明自己,努力地再见父亲。
最后,98个送去西伯利亚训练的小孩,仅有4个活下来。波特、扎克,还有一头红发年仅十岁的天才少女——丽欧娜。同样拥有精神系异能的三人。
昏暗的小屋,看不清真实面目的男人阴声说着,“按道理,你们四人只能活下一人,但看在你们表现都十分优秀,上面决定再给你们3年的时间去证明自己,看谁最适合……”
只有扎克专心在听,波特闭着眼似乎在睡觉,丽欧娜则在打理火红的长发。而在昏暗的角落,伴随着低吟,鼻息吐出阵阵白雾,那是一头怪物。
男人继续长篇大论,向三个小孩和一个怪物灌输强者为上的思想。
“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丽欧娜狠狠揪着头发。
男人停下说教,看着丽欧娜,全身上下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男人在家族里不怎么出名,好歹也算一名教官,怎能被一个小孩屈了面子。
丽欧娜眉头紧皱,停下揪头发,“很烦诶,你知道吗?”
一瞬间,只在一瞬间,男人抱着脑袋狂呼,七孔流血不止。
波特发出鼾声,进入了梦乡。“可以再啰嗦一点吗?”丽欧娜把玩着发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扎克饶有趣味看着两人。
过去的一切,都成了梦。无论是西伯利亚的冰雪,还是迷迷糊糊的波特,或是心情一直不怎么好的丽欧娜,都成了过去。
扎克只记得角落的怪物生生干掉了啰嗦的教官,这在家族里可是重罪。
莫斯科的机场,人山人海。
“拜拜,”丽欧娜头也不回的招招手,身影淹没在机场的人海中。波特揉揉惺忪的睡眼,含糊说道,“好像我该登机了。”
其他两人选择闯荡世界,唯独扎克留下来继续为家族效力。
自从莫斯科一别,三人再也未见过面。扎克回到家族中,见到了好久不见的父亲,并得到家族的重用,完成心愿。那么,他们呢?
睁开眼,扎克还在回味梦中的他和她,却隐隐发觉不对。
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人。扎克的脸色从白到红,什么话都说不出,脑海一片空白。打开手机看了日期时间,自己竟睡了两天两夜。
妈的,心里暗骂一句自己怎么这么大意,扎克现在的状况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毫无头绪。
尽管睡觉之前,在安妮的大脑下了暗示,只要一有人劫持安妮,便会由安妮的脑波为中介,制造幻杀。
但是,完全没想到那人能不动声色的带走安妮。似乎,小看了那个人。
的确,前面的杀手只在数量上压制扎克,利用车轮战让扎克疲惫而已。扎克也料到宗家会这么做,早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如果实在坚持不住,就在安妮的脑中设下暗示。
只要一有人敢动手,暗示就会以安妮的大脑为中介,强制连接扎克和来袭者的大脑,造成幻杀。
可是,睡眠之中的扎克无一丝异常的感觉,安妮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带走了。
诧异之中,扎克开始茫然。稍稍扫视房间,一尘未变。如果那人能轻而易举地带走安妮,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可供追查的线索。
果然,仔细检查一番后,并未有什么实质的线索。
扎克双手按着头,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