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体内流你们妖族的血,我也不是你们的工具。”山鬼巨大的身躯在巨力的作用下挣动着,从他身体四周发出了低沉的响动,有什么的东西被他撼动着。
那影子撇了撇笑歪了的嘴,说道:“呀,封印你的药物看来要失效了,不过...”那影子干枯的手掌上,一团紫色,像糖浆般粘稠的液体缓缓从它手中掉落下来,仿佛有着生命一样在走廊的木质地面上爬行。
那团紫色液体很快爬到山鬼的脚边,被怪力束缚着的山鬼试图挣扎了几下,但却毫无作为地看着那液体攀上自己的小腿,腰部,最终停留在自己的颈部,那液体蠕动几下,竟是变成一道枷锁形状的东西,凝固在山鬼的脖子上。“灵枷。”随着影子的声音响起,那紫色的枷锁便消失在山鬼的颈部。
“我为这次行动做了很多准备的,所以你被我们抓捕的几率非常高。”影子对着山鬼说道,情不自禁地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双手。
“哟,这不是穷鬼之山的白首兄么,安好啊?”走廊尽头,一个微显肥胖的身体迈着极慢的步伐,向着这里走来,不算明亮的灯光映照着他那张俊俏的脸,配合着他那柔和的声音,他身后几个年轻的女性仆人便用一种迷离的目光看着水严傲的背影,似乎陶醉得不能自拔。
“水严傲,你不是中了我的夜支吗?”那被叫出名字的怪物用一种厌恶而又惊讶的目光看向一脸悠闲地向他走来的男人,咬着他嘴里极少的牙齿说道。
“你是一个没有品味的妖怪,而你那种没有品味的力量,怎么可能对我有多大作用呢?”水严傲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微笑,但那怪物却感觉面前的水严傲笑着说的这句话。
“对了,我们不应该好好叙叙旧么,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即使你品味再差,我们也还是朋友啊!”水严傲说着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竟是模仿了下刚才那怪物得意的样子。
“你这个无耻的商人,我迟早会将你曾经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口还给你的,不过现在我要先走了。”那影子将过往的某些事情在脑海里快速地回放一遍,便向身后的人低语几句。那些影子听到怪物的话,心领神会地往走廊的另一侧冲去。而那被怪力虚握着的山鬼竟是飘浮在空中,跟着那些影子飞去。
“砰砰砰~”一声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那些逃跑的影子竟是被一堵无形的拦住,但是那群影子中竟是没有一个发现这一点,纷纷无所顾忌地撞了上去,惨叫与痛呼的声音从影子群里传出,水严傲不可思议地出现在那面无形的墙后方,看着混乱的影子群。
“夜支·谎狱,可以在极远的地点对目标的心智造成影响,根据目标实力的不同,最多可以达到操控的地步。”一个不带情绪的声音响起,那名为白首的怪物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水严傲突然出现的身影。
“你难道没听说过我是幻术研究家么?”水严傲边说边整理了一下衣袖,昨晚他不小心将一块黑糖弄到了手臂上,而粗心的仆人居然忘了拿去洗,弄得他现在唯一不完美的就是身上这件衣服。回头,他必须将那个白痴开除,才能弥补今日这样的尴尬局面。
“咱们玩个游戏好了。”水严傲拍了拍手掌,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出现在走廊里,几缕金色的光芒在地面起伏着,照耀了这尚未离去的夜晚,伴随着这些视觉与听觉的显现,那群影子脚下一个巨大轮盘的虚影闪现而出。
“选死轮盘。”轮盘呈灰白色,如同时钟般拥有着刻度,一刻度白色,一刻度灰色,一根纯白色的指针悬停在十二点钟方向。
“从现在开始,轮盘上每过去一刻度,你们当中将随机有一部分死去,总共十二个刻度,当轮盘转完一周,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还活着的我就放他走。”水严傲在那轮盘显现后说道。
“放心,并不久,每刻度只有一秒。”水严傲伸出一根指头又道。
“呃啊~”人类的惨叫混合着妖怪的叫声,一齐在此时响起,影子们看着自己周围倒下的躯体,惊恐地发出难听的声音。
轮盘上的刻度不断变化着,影子群在这绝望的十二秒内倒下许多,最后竟是只有一个影子还站着。
水严傲看着那最后站的影子,笑着说道:“哈哈,白首兄,没想到你是最后的幸运儿啊。”
"哼,什么轮盘游戏,不过是老夫实力在这里最强,没那么容易被你的幻术影响,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点小把戏?"白首带着些许无奈与恐惧的神情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憎厌的人说道。
“嗨呀,你这老家伙,我难得的性致就这么被你破坏了,你得为此付出些代价啊。”水严傲终于放弃掩饰袖口的那抹污渍,抬头不悦地看向白首道。
“哼,别以为你的幻术一定能困住我,别忘了我的夜支也是最强幻术之一。”白首冲着水严傲大吼起来。
“最强?别惹我发笑了。”一道把红色的镰刀从一个未知的地点忽然出现,无声无息地刺入白首那矮小的身躯里,白首那对着水严傲大吼大叫的样子都还没有发生改变。
“···”没能再说出一句话,红色的镰刀慢慢变成碎片,在他眼中消失,他看着腹部那深深的伤口,虽然明知是虚假的,但他浑身却没了力量,他脑中仅存的意识在想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
“小子,答应你的事,我可是做到了。”水严傲很快走到东殣夜的身前,说道。刚才那股巨力早已从他和山鬼身上消失,只是也许因为中了那个叫白首的招术,山鬼从刚才就一直陷入昏迷状态。
“水老头,原来你挺厉害的,看来之前我是小看你了。”东殣夜盯着水严傲说道,丝毫不改变自己对其的称呼。
“如果你不想像那些人一样死在自己的假想中,就对我的态度好一点。”水严傲冷冷地对东殣夜说道,同时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在他身后是等候多时的,那几个眼光迷离的女仆,她们像小鸟般扑了上去,跟随着水严傲那微胖的背影一起消失在东殣夜的视线中。
在水严傲宅院门口处,那些原本构建成出一幅地狱图的守卫尸体不知何时竟是消失殆尽,地面没有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