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教授无视成林二人不解的眼神,自顾自地小心翼翼捧着凤骨吊坠走向一间小室,成林二人面面相觑。成强解释道:“教授就是这样,一发现他所感兴趣的事物,便会澎湃起十二分热情,无论当时他手头上有什么事,都会毫不犹豫地放下。在他眼里任何事情都没有他的研究重要。
接着,两人便跟了上去。
教授端坐在小室里的一张桌旁,手拿一个金框放大镜,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手中的凤骨吊坠,口中还不时发出一声疑惑的嘘声。
成林二人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生怕打扰了陷入沉思的严教授。
“强子,我再问你一遍:这吊坠保存的可好?你确定这凤骨吊坠在此之前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坏,譬如,刮伤之类?”教授手指轻抚吊坠表面,认真地问。
“这凤骨吊坠是父亲传下来的,我一直贴身携带,从来是爱护有加,不可能有什么磨损。”成强道。
“哦,果然是这样。那……难道……”
“对了!”严教授如梦初醒,他取来一杯水用手指蘸取一滴,小心翼翼地滴在凤骨吊坠上,然后用手中的放大镜继续观察起来。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教授欣喜地叫道。
成林二人见教授似乎有所发现,赶忙聚了过来。
“看,看这上面。我刚才发现这上面有异样,就像是有什么涂层。当即便拿放大镜观察,甚至竟发现了这个——”
成林二人凑过来观看。
谁知这一看二人竟惊呼出声来!这次,他俩的反应居然要比方才看到活化石时的表现要夸张得多。
教授高兴地说:“一开始,我认为可能是某种涂层。后来,我就先用放大镜试了试,发现这上面有一块块粗糙的斑点,不像是涂层,而应该是某种磨损的痕迹。那就不对了,这凤骨吊坠少说也有几十年历史,成强对它呵护有加,怎么可能受到损伤?只有一种可能:那是人为故意刮伤的。我感觉这可能与中华龙鸟有关系。”
“可利用放大镜看不清上面的斑痕是什么,于是,我便在斑痕上面滴上了清水,水滴形成的凸面加上手中的放大镜便构成一个简易的显微镜,那上面的斑痕也就一目了然了。果然,有意外收获。”严教授侃侃而谈。
“很显然,这上面是一个幅微刻图案。现在你们看到的是这上面的一个符号,周围还有很多,我猜测这上面一定隐藏了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这些文字单凭肉眼是看不到的,用水滴放大镜也不太有效。
我打算明天把它放到专业的电子显微镜下,让我们来看看这上面到底有什么,孙教授那有仪器,正好,我俩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只是……”严教授面露难色,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成强。
成强马上会意,说道:“没问题,这凤骨吊坠就先托您保管了。”
教授如获大赦,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妥善保管,叫成强尽管放心。
“明天,就在明天,咱们一起去吧。”教授欢喜道。
“或许又将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大白人间!你们想过这将给我们带来什么吗?最高的荣誉!!!”他又叹道。
成林二人顿时懵了:这严教授把荣誉看得有点太重了,脑子里总想着这些。难道对一个学界人士来说荣誉真有这么高的地位?
“对了,强子,你先给我说说你小时候对‘九头凤’的印象。让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看能不能再得到有用的线索。”教授十分兴奋。
林涵在成强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这才将惊呆了的成强唤回来。
“嗯?”成强如梦初醒,赶忙道:“哦,教授是问关于九头凤头冠的事啊。事实上,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那时我还小。只依稀记得那回父亲出海回来,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几支羽毛,和这一摸一样。父亲还向我和弟弟炫耀这种鸟是多么的华美,任何珠宝都不能与它的光彩媲美。对了!父亲好像还说过这是从一个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的圣岛得来的,对,一定是的。不过,后来好像再也没见过他往家里带回这些东西了。”成强叙述着自己的儿时所记。
“是么!”严教授大喜“太好了,这么说我们可以通过你的父亲找到那种动物了?”
成强不置可否。
教授大喜。“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啊!单是这么一会功夫我便得到这么两个有用的线索,看来这次行动十有八九会成功。”
“太好了!看来您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强子,还不快祝福导师!”林涵高兴地说。
“强子,带我去拜访一下家父吧!我们得抓紧时间。”教授说。
“父亲他……”成强脸色突变,他叹了口气,不再说了。他低着头,竭力回避着教授的满怀期待的眼神。成强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林涵和严教授都感到很疑惑。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隐瞒了。刚才家里来电话,说半个月前父亲乘船出海,未归,随行的还有几个渔民,他们可能……”
“父亲他这是失踪了。”成强道,可以看出他很是担心。
一阵沉默。林涵和严教授他们心里十分清楚,在海上失踪半个月意味着什么。这种事故十有八九无异于被判死刑,生机极其渺茫。
果然出事了!林涵心里暗惊。怪不得成强刚才在车上接完电话后连说话声音都变了,原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
“对不起,林涵。在车上,就是刚才。我说是那个电话是朋友打来约我,约我吃饭的。实际上,实际上是家乡的尤叔他,他打来说这件事的。不过,你可别不高兴。只是因为,只是我怕你跟着我担心。我想先回家看一看,然后再……唉,谁知最后还是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严教授语气缓和“不,强子,你不该独自承担痛苦的。”他安慰道。此时的严教授心疼极了,自己孤身一人,难得遇到了一个对自己孝敬之极,关系密切的人。成强的出现让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类似父子之情的神奇感觉。虽说他们俩只算得上是师生关系,但,事实上在严教授心里他早就把成强看作自己的孩子了。
“是啊!强子哥。”林涵道,“看开点吧”。
“不,不会的。”成强用力地摇摇头。“我相信,父亲没问题的!他会平安归来的,一定会的!村里人都知道父亲是最有经验的渔民,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也是全村人心目中的英雄,他总是创造奇迹,给大家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会没事的。”成强试图大声地告诉自己父亲没事。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么做。
林涵眼里湿润了。
严教授叹了口气,拍拍成强的肩膀,“强子,别太难过。不是还有希望么?这样吧,我的计划推迟了。老师我有个熟人,就是忠科那厮,他或许能帮你,咱们先组个救援小队找你父亲,然后再科考。好么?”
“是啊,强子哥,我跟你一起去。”林涵附和道。
“嗯”。成强艰难地吐出一声。
“那行,就这么定了。救人的事可不能耽搁,咱们明天就出发,到时候你俩先走,我要去找忠科要些设备,这事儿得好好准备一下。”
“对了,强子。你老家是叫做拜仙村吧?咦?不对吧,我前几年去过那里,还有点印象,那的海岸线附近一直是风平浪静,这几天的气候也不算反常,不应该会发生什么事故吧!再说你父亲想必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水手,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他?除非……难道家父去了远海?!不会吧,像那种小规模的捕捞,居然要去远海,是不是有些太反常了!再说那儿的人不是从来不到远处捕鱼吗?难道说他们的确是在风平浪静的近海处遇到了什么麻烦?可那会有什么呢?天时地利上似乎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