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一边钻进去说:“你才闹呢!你也进来。”
我和小晨都钻进车里,赵书宇开车绕过了几乎连体的车辆,那轰鸣声更近了。赵书宇把车停下来,他回过头往外看去:“这什么情况?地震。”
“笨蛋,这分明是天上出了问题。”
小晨坐着一动不动,我和赵书宇往天空看去。突然,天空一架客机正发出毁灭前的轰鸣声,笔直的朝广场冲去。赵书宇大喊一声:“快,都坐好!”
汽车立刻发动起来,此时的轰鸣让我觉得更加刺耳。那架飞机如受伤的鸟坠落下来,一阵强烈的冲击伴随着爆炸声,这冲击致使汽车的警报一起响起,紧接着商场的玻璃也被震碎,那些碎片如爆裂的西瓜。飞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冲向了当时耗资千万建造而成的会堂,富丽堂皇的建筑很快便毁于一旦!
我们的车也受到了影响,我按着小晨的头,我们一起在车内趴着。我感觉到了大地的颤动,脑海里满是爆炸的景象。玻璃碎片盖满了头顶,这过程就好像持续了很久,之后我们迎来又是一片寂静。
“结束了吗?”赵书宇的声音明显颤抖,“还好这手提袋救了我一命。”
“我怕……”小晨不敢睁眼,“我们赶快走,我怕僵尸。”
“大小姐,生化危机看多了吧!”赵书宇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依旧抖个不停,“不过,的确不能在这里久留。”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碎片并没有受伤。小晨趴在我腿上,我拍拍她的头。赵书宇问道:“大小姐,我们去哪儿?”
“开发区,石油小区。”
耳边还在嗡嗡作响,或许只是我的幻觉。我还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那架飞机肯定也是在一种突然没有人的情况下失控,如果说事发不止在这一个地方,那么就会有很多类似的现象。那真是无法阻止的灾难!
“赵书宇,你电话号多少?”我问,“假如失散了也好联系你。”
“哥们,你不用这么大声的跟我说吧,我听得见。”
小晨也说了一句话,但我没有听清。
无人的街道让我想起了往日的繁华,当时的人们喜笑颜开,一家人则更显温馨。现在我只觉得紧张。
车内两旁的窗户经不起刚才的冲击已经有了很大破损,冷风呼呼的刮进车内,小晨也开始哆嗦。可是,四周并没有看到能用的车。
“我冷。”小晨的脸冻得通红,“帮我把衣服拿出来。”
前面是一家更大商城,一共有六层高,曾经十分热闹的里面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有人。
“我们从正门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幸存者。”我说,“如果你找到完好的车,开到门口进去找我们。”
“那你们小心,没准真的会有僵尸。”赵书宇十分严肃,“这可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说完,我扶着小晨走下车,赵书宇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小晨挽着我的手往正门里面走去,嘴里说着:“快走啦!”
如果,这跟平时一样的平静该有多好。
进门后是一条走廊,站在这里就能看到过了走廊的大厅,还能看到自动扶梯与电梯,而这里同样看不到一个人影。两边的店铺大门都开着,一些衣服掉在了地上。小晨看到这些眼中好像闪烁着光,我拉紧了她问:“你不会又想逛吧?这可是男装店。”小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说什么呢,我才不逛,多浪费时间,看看里面的小礼服,这是帮你挑啦!”我被带了进去,倒不如说是我走了进去。在平时,买一件里面的衣服能花掉我很多钱,对于我这种群体来说还是去网购更合适。
“来,照镜子!”小晨鼓动我,“大帅哥!”
“不要了吧。”我推脱。
“那咱俩来合影。”小晨拿出了她的手机,“笑一个呀!真是的。”
我们挨得很近,突然,画面定格在了小晨吻我的画面里。
“原来你们在这里!”
意想不到的危险又来了。
在这家店门外,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但比赵书宇看起来要结实很多的男人。他一脸凶相,更重要的是他的右半边脸正在流血。
我护着小晨在我身后,我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这样,除了你们还有谁在这里。”他气急败坏的说,“今天我一定杀了你们!”
我们在一排衣架后面,这样还可以避免他一次就刺中我们其中一个人。
“我们才刚到这里!”小晨说,“再说了,我们也不认识你。”
“哼,能把商场的人疏散出去,我还真佩服贵帮的实力和速度。”他顺手从旁边扯下一件衣服捂着脸,“刚才的动静肯定也是你们的人搞出来的,没想到你们发展的势力已经这么大。”
“大哥,你别再误会了,刚才那动静真是我们弄出来的你早就死了。”我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停顿一下,“我劝你赶紧去找点东西止血。”我带着小晨小心翼翼的往门口移动着。
“你不应该在这里耗着,这个城市都已经没有人了。”
他往里面走了两步,浅色的衣服已经让血染红,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他一脚踢开了面前的一个架子,不断逼近:“快乖乖听话,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晨拽了我袖口一下,弯下身来说:“你看,那边有一个钩子,我去拿你吸引他注意力。”我同意这办法,可是,外面传来了警笛声令我们呆住了。
这男子慌了神,他用匕首指着我们说:“告诉你们,我会找到机会杀掉你们两个!”说完,他拿着匕首跑出了店铺。我们顿时松了口气,但是,这警笛声真的是警察来了吗?
“你们没事吧?”
我们刚走出这里就看到赵书宇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警察大衣,乍一看还真像一名警察。小晨不禁问道:“你从哪儿弄来的?不会真是停在停车场里面的警车吧。”赵书宇说:“你说呢?除了警车里面,一般哪儿有。”
“有枪没?”小晨突然问。
“这倒没有,只有警棍。”赵书宇看着地上的血问,“你们不会还想去抓住那个人吧?”
“当然不会,我们必须赶紧走。”我说,“这商场里面应该也不止是有他一个人。”
出门之后,天上阳光变弱,下起了零星小雪,我仿佛看到了人们消失前的景色,比现在温暖很多。
赵书宇打开了警笛一刻也没有停,我看到他把时速控制在每小时40公里,车速在这几乎静止的世界显得尤为突出。小晨在车里整理自己那些手提袋,赵书宇看着后视镜问:“你拿着这么多有什么用?”小晨把比较厚的衣服放在了左边,反之在右。小晨说:“电影里女主角的衣服经常破,我的衣服如果破了没地方换怎么办?我可没他们那么多时间啊!”
赵书宇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由于行程是最短路线,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看到的只是车辆静静的横放或者撞在路边的树上,值得庆幸的是大多数车看起来都还能用。转眼间我们就来到了开发区。
“石油小区怎么走?”赵书宇问道。
“前面加油站对面就是。”
开发区的路很宽敞,很多地方都处于一半的完成度。如果这里完成了又会是一片繁华之地,不过也会变成所谓的高消费。石油小区还在扩建中,现在才有十栋二十层住宅。赵书宇在小晨的指引下停在了7号。
车没有停进地下停车场,就停在了7号楼前。
下车后小晨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按下了电梯的向上键。赵书宇和我各占一边,他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
石油小区的每一位住户的居住面积都在一百五十平米以上,以前从没听到过小晨说自己住在这里。
“我们在这里有三个小时了,头儿,俺们这还没看到人。”
“再等等,我相信能看到他们。”
叮……电梯停了。
“他们回来了!”为首的那个站起身来。
“等等,里面有人。”我拦下了赵书宇和小晨。
赵书宇示意我们停下,他自己上前说:“这声音我听着熟悉,你们等等。”小晨紧张的问:“他们不会有事吧?”
赵书宇走了过去,但他停住了,似乎已经遇到了屋里的人,然而,赵书宇很快语出惊人的喊:“爸,怎么是你!”
我和小晨都震惊了。
“儿子,你怎么穿着警服?你还跟他们在一起,他爸哪儿去了?”
“小晨,你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把小晨带到了一边。
“我爸是前面房产的负责人,他们是来要钱的。”小晨不慌不忙的说,“今天是发工资的时间,肯定是认为不发才来到了这里。早晨走的时候我看到钱已经装进了袋子里,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觉得,是不是消失了?”
“我们先别着急下结论,跟他们说清楚。”
“爸,别激动,我说的是真的。”赵书宇按住了他的双肩,“这个城市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快步走回屋里到了窗户前,之后又很快走了出来,满头冒汗:“牛平不见了。”
“快,我们离开这里。”赵书宇带着他爸说,“你们跟我一起走。”
“我不走。”小晨斩钉截铁的说,“这是我家。”
“小晨,我们必须走,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
“你在威胁我吗?”小晨眼里有些生气,“你难道看不出,我家人消失了!”
“哥们儿,快快点。!”
我一下抱起了小晨,没想到她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尽管如此我还是抱着她进了电梯。而就在关门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
出了7号楼,赵书宇问道:“我们去哪儿?”
“孩子,我们得去拿钱,去银行,否则出去了也要饿死。”
小晨趴在我腿上,我能感觉到她在哭,或许她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一直在掩饰,这段时间一定很难熬。
“我们要找个地方先吃饭,否则到晚上一定很难受。”赵书宇说,“爸,另外我还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找了一家快餐店,昔日人气爆满,如今空空如也。进去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香味,小晨的心情也没有因此变好。
赵书宇爬过前台说:“我去后面拿,你们等着。”
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收款机开着,赵叔一把抓住了里面的几张百元大钞装进了自己口袋,这一幕刚巧被赵书宇看到:“爸,这都什么时候了。”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对自己准备。”
小晨无所谓的找了一个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反正一会儿到银行能拿多少就多少。总之,现在该吃饭了。
我们来到了一家快餐店,近几年还不断爆出食品安全问题的丑闻,这已经是我们国家的司空见惯的事情。
看起来赵叔并不在乎这些,吃起来还是很不亦乐乎。小晨坐在我旁边低声对我说了一句牢骚话,嘲讽赵叔怎么这么爱占便宜。赵叔好像听见了一样抬头看了一眼小晨,继而喝了一大口面前的饮料。总体来说,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小晨年龄最小,横冲直撞的不满早已表漏无疑。
赵书宇和赵叔吃完之后走在了前面,先我们一步出了快餐厅。小晨靠在我身边说道:“这两个人肯定没商量什么好事情。”
我们走了出去,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吃饭的这段时间里雪变得更大。
一路上我们路过了很多银行,奇怪的是赵叔并没有让赵书宇停车。在我看来,路过的某些银行完全可以成为赵叔心目中的所想,而且一部分运钞车就孤零零的停在银行门口。
我从后视镜里面看到赵书宇表情十分紧张,很难猜出他现在想的到底是什么。赵叔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姿势上面可以看出他很安心。在这车内狭小的空间里面,小晨蔑视,赵书宇看似紧张,赵叔稳如泰山,还有我对他们的猜忌。这几个点我捉摸不透。
突然,我感觉到车在打滑的滑向路边的店铺,赵叔急忙说道:“刹车,刹车!”赵书宇猛转方向盘,车依旧滑出了一段距离,就听见嘭的一声车的一侧撞到了店铺外的玻璃上面。
我顿时感觉到脑中像打翻的浆糊,感觉到耳朵内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
“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别再说了!我走,你愿意去哪里弄钱跟我没关系!”
……
“你给我站住!”
我用手扶着头,小晨在离我很近,她晃着我的肩膀。我愈发感到头痛,仿佛一个手雷扔在我面前。当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赵书宇和赵叔已经不见了身影。
“小晨,我们得离开这里。”我扶着旁边的座椅说,“赵书宇人呢?”
“我看着他们赵叔去追赵书宇,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不过,管他们呢,爱怎样就怎样!”
“外面这么冷,你在车里找找你有没有拿着别的衣服,我去外面,你在车里换了。”我打开车门说,“我去这店里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的,我们得去找赵书宇。”
我行动很快,没有耽搁多久就在店里找到一个背包和几瓶水和一些零食。小晨也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我面前。
“刚才我给赵书宇打电话,没有打通。”小晨手里只拿着手机,看起来她把多余的东西全都放在了车里。
“顾不了那么多了,去前面那家宾馆休息一下好了。”我说,“之后再给赵书宇打电话试试看。”
我们走的小心翼翼,周围依旧是一片寂静,我发觉现在的位置离我们一开始离开的商场不远,但还看不到广场。我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一路在小晨的搀扶下还算平安无事。
“看你身上,都是雪,咱们再往里面走走。”小晨把我扶到了厅内的沙发上,“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毛巾。”
头痛的让我无法回答小晨,我本想让她留在身边,可是我说不出话,看不到小晨往什么地方走了。
屋里没开灯,我在想是不是停电了,黑暗中掏出了手机,却没有想到不能开机。早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没电了。
窗户好像开着,我感觉到有凉风吹进来,我坐起来下床沿着墙边摸索。地板冷冰冰的,那股寒意很快袭遍全身。
我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来回按动了几次都没有反应。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了车辆猛烈撞击的声音!我跑到窗前向外看去,只见那辆车的灯不停闪烁,即使过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车里有人走出来。而我只听见了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啊!
头痛欲裂,我好像记得是小晨扶我进宾馆的,之后发生了什么?小晨到底去哪儿了?
我急忙在屋内找手电筒,翻箱倒柜,怎么就找不到一个手电筒呢?哪怕一点照明的东西也行啊!我顿时感到无助。
我背对着门口,外面透进来一点光,我不敢转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