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天气越冷早起越困难。除了展岩毫无怨言每天按时起床之外,苏磊和苏洋都要三催四请好几次才从热被窝里爬出来。苏新华也不生气,就是更加变着法儿的折腾他们两个。
“苏洋,你身上的懒筋都没抻开呀!”苏新华一巴掌打在苏洋的脖颈上,“弓步,什么叫弓步!未嘛有个弓字,想了没有?俩腿跟俩柴火棍子似的!”
苏洋撇撇嘴,往下压了压身体,“爸,一会儿还要上课去呢!太累了上课会困。”
苏新华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又去摆弄苏磊去了。苏洋无奈地摇摇头,咱没打算当女侠。万一练的狠了,不长个子怎么办!好歹上辈子也有168,这被子不说超过吧,怎么也得维持现有水平啊!
“诶。”苏洋冲着展岩努努嘴,“你看那个老头子,每天都来看我们。”真把俺们几个当成耍猴的了。
展岩也发现了,“恩,每天都来。”天气挺冷,老大爷倒是挺有精气神儿,看起来怎么也有七八十岁了。
每天早锻炼都到7点结束,爷几个买了早点回去,吃过就去上学,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我要吃锅巴菜。”苏磊指着一个早点摊子说。
苏洋打了他一巴掌,“你到不客气。哎呀,爸,我不吃糖皮儿。”(糖皮儿,油条的一种,面团被压扁上面放上一层红糖之类的东西,划上几刀放进油锅里炸。熟了以后,香甜酥脆,味道不错。)那东西太油,苏洋吃不习惯。
爷几个说说笑笑地拎着早点往回走,刚到楼栋门口,正好碰上三楼的马奶奶,本家属院街道主任,“哎呦,苏洋啊!奶奶,正要赵你呢!”
苏洋对这位马奶奶,基本上离二十米之外看到,她就立刻绕道走,有多远绕多远。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太好。关键是,这位奶奶就是狗仔队的鼻祖,整个一个家属院,谁家的事儿她都知道。大到谁家的媳妇儿不孝顺,小到某人家丢了笤帚苗儿,就没有她不清楚的。
“马奶奶,您找我有事儿?”苏洋嘴角抽了半天。
“可不,也不知道邮差是怎么回事儿,把501的信送到了我们301。我正打算一会儿给你送去呢!”马奶奶从口袋里拿出个牛皮信封。
苏洋此刻深信,就算信封没拆开,但里面的内容眼前这里老太太已经一清二楚了。连忙接过来,“谢谢,马奶奶。”
“没事儿,没事儿,街里街坊的。”马奶奶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此刻分外灿烂,“哟,这就是展岩吧!”老太太一转眼儿又看到展岩了,“哎呦,好孩子,安心在这儿住着,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奶奶。户口那是儿啊,奶奶给你催着呢!”
展岩根本不认识她,只好胡乱地点点头。
苏新华最不耐烦地就是这种没事儿乱窜的居委会大妈,可毕竟年纪在那儿摆着,又不好多说什么,耐着性子听她罗嗦了半天,“马奶奶,您快去买早点吧,今儿人多。”赶快拉着卅孩子往里走,这要是罗嗦起来,能在这儿说一天。
“姐,谁给你写的信?”苏磊挺好奇。
苏洋拿着信封看了看,“你不认识。”果然是肖南海,还意味他早把自己忘了呢。原来还记得。
苏新华心里也挺好奇,只是不好开口问。闺女一出生,丈母娘就发话了,自己只管宠,不能管。回家问问媳妇儿去。
苏洋进门没顾得上吃饭,先把信拆开了。一边看,一边乐。这个肖南海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信上说,自从搬到北京,他就没好好吃过早点。
馊了吧唧的豆汁,软啪啪的油饼,味道不正的煎饼果子,还有粘牙的炸糕,都让他痛苦不已。非常怀念家乡的味道,而且言辞之间颇为埋怨爸爸。因为他姥姥家在天津,舅舅曾经说过如果孩子不适应可以多在天津留一段时间,年纪再大点儿再去北京。可是自己的爸爸不同意。非要拉着自己跑到北京去,而且还把自己送到了爷爷家。学校的生活也不好,同学都嘲笑他的普通话带着tj口音。到现在还没交到朋友,很孤单,也很想念家乡的小伙伴。总之,哩哩啦啦一通抱怨。
“苏洋吃饭!”赵小敏敲了敲饭桌,“一会儿迟到了。”
将信收好,苏洋开始吃早点。
“谁给你的信?”赵小敏正色问女儿,她可不希望闺女也跟交一些乱七八糟的笔友。
“姥姥家门口认识的。”苏洋根本没抬头,继续喝着豆浆,“前段时间全家搬到北京去了。”一点儿都没隐瞒。关键是隐瞒也没用。她亲爱的老妈简直就是从苏格兰厂受训回来的。甭打算瞒她老人家什么,一个眼神儿就能把你心里那点儿小九九看穿。上辈子自己绞尽脑汁都没从人手掌心里翻出来。这辈子也没打算蹦达。
赵小敏点点头,同龄的孩子也就放心多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没什么本质上的问题,充其量也就是淘气了些。想到这儿,她就没再追问什么,心里却多加了几分注意。
苏洋自是知道她老妈的习惯,临上学前,干脆就把信摆在了写字台上。越是这么大方,她老妈反到不会多看一眼。越是藏藏掖掖地,那就肯定保不住这点儿信件隐私权了。
苏新华的生意已经上个轨道,从以前同事那儿找来的港台电视剧的录像带非常火,有的电视剧录了好几套都不够用。书,出租的情况也不错。托人从南方弄来的很多小说,都很受欢迎。不过因为是要租给学生的,所以把内容不大健康的都给撤掉了。自己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不能赚这点儿黑心情。尤其是苏洋让自己弄的那个什么日记,笔友交流之类的东西,更是挺吸引人。才短短一个月就已经有五十多个学生在这儿买了日记本,租了小抽屉,建立了所谓的交流日记。天天都跑来写写画画的,挺热闹。苏新华心里算计着,再来两个月估计就能把展岩的钱还上了。
“碰!”有人一脚揣开了书屋的大门。
苏新华一皱眉,“不好意思,我们这儿还没开门呢。十点以后您再来。”一般早上生意比较清淡,就算是学生都很少有人大早上就泡在这儿的。
“哼哼!”来人冷笑了两声,“你是老板?”
苏新华点头,打量了两眼来人。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嘴里掉着一根儿牙签,手里那这个细细长长的布包,看上去像是棍子外面包了层蓝布。一看那撇着嘴,瞪着眼,浑身哆嗦跟抖虱子似的那德行,苏新华心里就明白了。此乃本地名产,小名狗食,大号流氓,表字混混,“我是。”苏新华不卑不亢地说。
进来的这人确实是这附近的一个小流氓,自取绰号,二子,年方十六,小学毕业就辍学了,跟着一位绰号“河北老妹子”的大姐大,混了两年多,后来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出师了,就跑自个儿家门口立棍儿来了。在家门口这一亩三分地上挺混的开,不是他有多利害。大多数得人都不愿意惹事,更有很多老邻居都看在他爹妈的份儿上,不跟他计较。其实他也没多大本事,不过就是欺负欺负小孩儿,从人家手里抢个苹果,偷别人家两根白菜,上小卖部白拿人家两盒前门。事后找到他家,他爹妈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外带照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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