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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病的日子

二、

前一夜看书看得过度入迷,李光凛很晚才爬上床,几乎是一沾枕就整个睡死过去;没办法,他是真的很累了,而且这镇英王府上的棉被枕头都好温暖好舒服,对于生长在亚热带却穿越到犹如北极地带的李光凛来说,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李光凛觉得自己才刚睡着而已,原本盖着厚被暖呼呼的身子忽然一冷,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是什么状况,但眼皮实在很重,伸手缓缓的到处摸了摸,也让他抓到被子的一角,一盖,继续睡。

「起来。」

冷冰冰的声音钻入耳里,李光凛还来不及细想这声音好耳熟在哪里有听过,棉被又给掀了开;再怎么迟钝也知道有人快发飙,他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揉了揉眼睛后慢慢张开,含着怒气的银色眼眸映入眼中,还昏沉着的脑袋瓜微微一偏,口齿不清的说:「喔…原来是王爷…」不过怎么感觉王爷在晃?

冷银霜看他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冷冷一哼:「装模作样什么?下床,整衣。」

呆愣了一下,李光凛想起某王爷昨天好像说过,今天开始要叫他去当仆人而不是把他当客人,虽然从头到尾冷银霜只认他是可疑人物,不过也是啦,他才穿越来这里第二天,会被当坏人是很正常的,「喔,好…」

是说,总觉得今天特别难清醒,头也像搭车结果晕车似的转…

李光凛慢吞吞的移到床边,穿好鞋子之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然后又摇摇晃晃的…往前倒下。

在一边一直板着脸的冷银霜本来还很不耐烦的看着李光凛,一看到他整个人往前扑倒,身体反应比脑筋更快,一个箭步就上前把人抄入自己怀中,在看到某人双眼迷蒙,而双颊异常红润的状态之,大手抚上那光洁的额头探温,那热度让某张冰块脸温度更下降了,他马上把人放回床上用棉被盖的紧实,「麻烦,身体怎么这么弱啊你…我去找人来医治你。」

可恶,才想说今天要好好整治这个对他不尊不敬的家伙,连要做什么他一大早就吩咐好家里的总管,没想到这家伙身子骨这么弱,连摔到温泉里都有本事闹风寒,冷银霜真是越想越不开心,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李光凛忽然伸出手,拉住冷银霜的衣袖。

「做什么…」冷银霜回头一看,那水气氤氲的银色眸子却让他忽然失了神。

为什么会这么漂亮呢?明明就是跟自己一样的颜色,不知为何冷银霜就是觉得这双眼睛纯净的不含任何杂质,即使现在蒙上一层雾气,但还是非常耀眼。

「我没事,说好要当你佣人报恩,我就会做到。」李光凛声音很轻很轻,冷银霜听得出来那是因为他高烧导致说话飘忽,「我只是太久没生病,躺一下就好了,不用特地为了我这个可疑人物请大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光凛就几乎没感冒过,最多就是天生肠胃烂所以犯胃病肠炎之类的老毛病,对于自己这次的感冒症状没什么概念,况且冷银霜现在还没相信他,也犯不着要麻烦到人家。

李光凛很清楚,自己在这王爷府也不可能待太久,就算冷银霜说过自己的命是他的,但他还得到外头去找轩辕祈偑,还得要适应这个世界,所谓永久待在同个地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连请大夫都要拒绝!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病的都快要死的样子还说没事,真的这么抗拒他给的一切吗?冷银霜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他忍不住一拍桌,上好的实心桧木桌就这样给劈成两半,看的李光凛心里冒出两个字──浪费。

「不想看大夫是吗?休息一下就好?那我成全你。」冷银霜浑身充满寒气,看的李光凛忍不住一颤,「霜羽,给我进来!」

「啊?是、是!大哥有何吩咐!」一阵慌忙的脚步声后,昨天的黑发男子──冷家老二冷霜羽立刻冲入房中,只怕稍晚一秒钟,他们的现任家长就会因为不悦而处罚他。

呜呜,他只是因为早上看见大哥跟总管交代一些事情,讲话的时候还很咬牙切齿,难得看见大哥暴躁的模样,冷霜羽就想说来看看状况如何,还很小心的不要让冷银霜发现,没想到大哥武功好果然不是说说,摆明早就知道他在外面偷听嘛~

「用完午膳之后就把这家伙带到下人们住的地方去,叫总管开始交代他工作,下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样也不能少!」我看你要怎么硬撑!冷银霜说完衣袖一挥,看见李光凛原本抓着他袖子的手被甩开,他银眸一暗,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冷霜羽确定冷银霜真的走远了,松了一口气,「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哥这么生气的说话,他以前都只是冷冷的瞪着人…」

「所以他以前不会这样吗?」

「对啊对啊,大哥以前就跟冰雕没两样…欸?」冷霜羽现在才意识有人在回答他的话,这才记起来房中还有一个昨天被冷银霜带回来的人;他看向躺在床上、让棉被掩的紧实的李光凛,那一双银眸正看着他,冷霜羽忽然觉得银色的眼睛其实也很好看。

不过…同样都是银色眼睛,怎么人家的就温和如水,而他大哥的就冰冷如石呢?「那个,你身体还好吗?」

「嗯…很久没感冒了,我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自己摸了下额头,疑惑的说:「明明就不热啊…」跟他手的温度一样。

冷霜羽觉得好笑的说:「你这样摸当然摸不出,因为你自己的手也是烫的啊,我去找大夫来,你等我一下吧。」

「可是…」某王爷不是说要放他自生自灭的吗?

朝李光凛挥了挥手,冷霜羽自顾自的跑去找大夫。

…真不愧是一家人,个性在某种程度来说都很任性。李光凛脑中转了几转,不过实在是太过晕眩,于是决定不想这么多,拉上棉被盖住头便陷入昏睡。

§‧§‧§进展好像有点微妙的分隔线§‧§‧§

北靖国今日的早朝很低温,只差没下雪。

不仅仅是因为现在冬季时期,外头本就风雪纷飞,更是因为大殿里头某王爷铁青着一张脸──其实镇英王爷的冷言冷语外加冷脸,早是北靖国众人皆知的事情,但不知怎地平常只是一座摆着的冰山,今日却猛散发惊人寒气,吓的站在冷银霜隔壁的老文官差点没冻成棒冰,提早回仙山老家。

北靖国现任皇帝──也就是冷银霜的堂兄冷轻扬看大殿众臣似乎都快被冰山堂弟搞成人体冰雕,忍不住宣布提早退朝,众家大臣领命离开,只差没有三跪九叩大喊感谢陛下开恩,连以往走路慢吞吞的老文官此次也健步如飞,一点都不像已经快九十岁了。

众家大臣做鸟兽散,连带着一群宫女宦官们也让皇帝给屏退,只剩下依然散发强烈冷气的冷银霜以及不怕死的冷轻扬。

「我说…银霜…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啦?」冷轻扬眼眸微瞇,姿态慵懒的坐在龙椅上,支手撑着下颚,与冷银霜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你差点冻死我满朝文武,是谁让镇英王爷这么不开心啊?」

要是知道是哪一位,他一定要好好的跟对方结交啊哈哈哈哈哈~居然能让冰山王爷变成火山王爷,实在是太厉害了!他绝对崇拜那一位啊!

瞄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堂兄一眼,冷银霜使用一贯的冷声说道:「不劳陛下费心,微臣好的很。」

唉呀,居然还叫他陛下,说好了下朝就平辈兄弟相称,而且会说好的很,那就代表非常不好啰。冷轻扬知趣的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笑瞇瞇的转个话题:「对了,听说伯父和伯母这几天就会回北靖,你说我需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去探望一下呢?」顺便去跟霜羽探问一下有没有八卦。

「不需要,最好别来。」认识二十几年了,冷银霜怎会不知道冷轻扬在想什么,他皇帝无聊想要找乐子,所以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

「去,拒绝的这么快,都不考虑一下吗?」连三秒钟的期待都不给他,皇帝觉得有够没面子。

斜睨了冷轻扬一眼,冷银霜语带不屑道:「对你,我不需要动脑筋。」

冷轻扬气结,忍不住骂道:「你这是藐视皇帝!!」可恶,他只是需要一点娱乐而已啊,说的好像他很没脑似的。

「陛下若觉得微臣冒犯,随时可以收回镇英王的头衔。」冷银霜连眼皮都不抬,自顾自的离开大殿,「既然早朝结束,微臣告退。」

「喂,别老拿辞职来压我啊啊啊──」

无视背后某皇帝的大吼大叫,冷银霜脑中只想早点回府,然后好好整治那个虽然跟他一样银发银眸的家伙。

才走到皇宫马厩牵出自己的马,冷银霜感到背后杀气袭来,一个回身,以手上护甲挡住凌厉剑势并顺势推出一掌,偷袭之人几个后空翻便闪过了。

看清楚来人是谁,冷银霜冷声道:「我就知道是你,敦王爷。」

「你的警觉性还是一样这么高。」偷袭者──皇帝的双胞胎弟弟、敦亲王冷飞笑着收起剑,「早上可真是冷的够呛,谁惹你啊?」

真不愧是双胞胎兄弟,开口问的话都一样。冷银霜懒得跟他说话,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唉呀呀,果真是难搞的家伙,不过自己也不是个好搞的人物。冷飞嘿嘿一笑,也骑上马跟在冷银霜的后面。

§‧§‧§进展好像越来越诡异的分隔线§‧§‧§

冷霜羽找了大夫替李光凛看病,证实只是染了风寒没有其它毛病,大夫开了治风寒的药方后就走了。

病看完之后,李光凛被冷霜羽强迫灌了药,见还不到午时,又让病人继续躺下去,虽然觉得李光凛病成这样,下午还得撑着身体去当下人实在是很可怜,毕竟冷银霜交代的事情谁都不敢反对,冷霜语只能在心里为他默哀,谁让他惹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冷家最严厉的冷银霜。

李光凛倒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反正既来之则安之,有人提供一个容身之处给他已经很感谢了,只能说自己体质不好,遇冷愈热都不行,结果这次偏偏给他忽冷忽热三温暖,病成这样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听冷霜羽说现在刚巳时,换算一下大概还有二到四小时的空间,在床上躺的也很累,不然就到屋外走走看看吧,刚刚冷霜羽留了一件大衣给他,李光凛小心翼翼下床,觉得自己喝了药之后好了不少,心情愉快的披上大衣就走出去。

李光凛昨天睡的地方,是镇英王府中让客人歇息的小院落,有独立的庭园及凉亭,他没有进去凉亭避雪──现在的风雪没有清晨来的猛烈,雪花轻飘飘的从天而降,在李光凛的记忆中,除了小时候某次阳明山下雪,爸妈带着他与哥哥上山去看雪、堆雪人之外,便没有像这样直接接触雪的经验。

爸爸…妈妈…哥哥…

再也见不到了吧?

雪还是不停的落下,李光凛静静的望着这片雪景,突然很想唱歌。

「咳嗯,现在的声音比以前还低,只能降KEY来唱了。」李光凛摸了一下多出来的喉结,苦笑了下,唱出他很喜欢的一首日文歌──

"从纤白指间落下的雪

窸窸窣窣的流泻

心神所向往的那片原野之绿

如此美妙之梦却无月相伴

不知何时,那压抑声音哭泣的日子

成了白色之花美丽的绽放

铃声可闻的夜里

心神震荡,手指紧纠

无法安份的心,仅是如此

风中飞舞之雪华,缓慢地飘落

能够冻结火焰的冬景

就像能包容所有的怨恨与辛劳一般

等待着下一次的花吹雪"(内容请当成日文)

一段唱完,李光凛静静站在雪里一会儿,便踏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回到屋子内;总觉得又开始头晕,还是赶快进去睡觉吧。

当然,他也不会注意到隐身在凉亭柱子旁边的冷银霜。

附注1:原曲:花摇笼原唱:初音未来作词:π作曲:iroha

翻译:本文作者翻译过后调整中文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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