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白分开后,拦了辆出租去找英子。靠在座位上打盹,耳边传来杨坤的《空城》:
可能是寂寞空气变得很稀薄满城霓虹开出荒漠
还为你等着我的心快要死了要用什么刺激我魂魄
太深太多爱会走火入魔任由你自由的耗在我苦中作乐
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这街道车水马龙我能和谁相拥
这眉头那么重这思念那么浓Alone这感觉我跟从
这城市那么空这胸口那么痛这人海风起云涌能不能再相逢
这快乐都雷同这悲伤千万种Alone这个我谁能懂
这城市那么空没有你的空洞连呼吸带出的风响得震耳欲聋
我站在黑暗中心已经跳不动Alone在爱也没有用
杨坤那沙哑沧桑的声音加上感伤的歌词能把人的心唱化了,唱没有了。如果我第一天回来就听到这首歌,可能我会转头就走,可经过这一夜,想到苏白的插科打诨明朗笑容,心里居然没那么空,没那么疼,望望泛着白光的天,不觉笑笑,原来这城市也没那么空!
电台的休息室里,英子顶着黑眼圈在那打瞌睡,我走去坐在她身边,很心疼地看着她,何苦呢?把自己搞成这样。趴在桌子上斜眼看着她,可能每个人释放悲情的方式不同,英子是这样,让疲惫帮忙,而我是冰冻自己的心。
突然英子醒了,一看是我,也没跳起来掐我,眯着眼睛半死不活地说,是你啊,一夜跑哪去了?去网吧玩了,我回答,当然不能说和苏白在一起。我伸手拉她,走,回家睡吧。她长出一口气,又倒桌子上,回家?托某位大牌的福,我们今天还得加班,啊……一声惨叫,我皱着眉毛说,真没人性,还让不让人活了,加了一夜的班,也不让休息,还继续!她抬起头,不是那样的,和苏白那期节目不是很成功嘛,台长的意思是再策划一起,本来和苏白的经纪人都谈好了下午来商量细节的,可这位大牌居然溜了,他那经纪人跟疯了似的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溜溜让我们等了一夜。当英子向我抱怨的时候,我心虚地低下了头,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呵呵,这个苏白,真够拽的!我正色道,怎么能这么没责任心呢,大牌的脾气真是够臭!
给英子要了钥匙,回去一直睡到下午,醒来一看英子还没回来,可怜哪!打个电话安慰一下吧,老美,英子在那边倒着气说,我估计都快没进气光出气了,她哼哼着,我快死了,又累又困又饿,快来给我收尸吧。我点点头,等会儿啊,我去买卷破席。
在快餐店要了两份外卖,拎着去和英子一起吃,咱不能见死不救是不?门口的保安已经认得我了,找林小姐啊?就在上面呢,他笑嘻嘻地说,我冲他笑笑,何必跟人过不去呢,不过是混口饭吃。
到了楼上,整层楼的人跟借尸还魂似的飘来飘去,眼神恍惚没有聚点,心里暗暗发笑,苏白啊苏白,看你把人折腾的,要不说你是一妖孽呢,你在哪肯定就没好事,不把人民吸光榨干祸害惨了你就不甘心!在会议室望了望,一屋子人还在开会,瞄了一圈,英子在那强打精神记着什么,看来这饭也没工夫吃了。
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一人没有,坐下来吃我的饭,饿到胸腔空空。大口大口地吃着,一只手伸过来拿英子的那份,抬头一看,满嘴的东西差点没喷出来,苏白!他径直坐下,打开那份快餐拿起来就吃,我伸手拦住,嘴里不清楚地喊道,那不是给你的,放下!他拨开我的手,你那朋友没工夫吃。抬头看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擦净我嘴边的食物残渣,这吃相,好养。把我说的跟一宠物似的,咽下嘴里的东西,你怎么在这?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动作优雅,细嚼慢咽,不慌不忙地吐出俩字,工作。我倒!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继续吃我的饭,忽然他问道,如果出去旅行,你现在想去哪?我头不抬眼不睁地说,哪也不想,我刚转完回来。一只手按住我脑门残忍地强迫我抬起头来,苏白瞪着眼,我说的是如果。我打下他的爪子,死性不改,就爱动手!我眼睛看天歪着头想了想,阳朔。他点点头,抬屁股走了。
过不一会儿,英子过来了,长出一口气,今天总算完工了,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问道,我的呢?我笑笑,不好意思,太饿了,把你的那份也吃了,谁让你老不出来。她摇摇头,别提了,嗳?你说这大牌是不是都是神经病啊?我不了地问,怎么了?她看看四周,小声说,你就说这个苏白吧,溜了一晚上,早上回来了,进门就说不会让你们白等一晚上的,我给的值得你们等,说完就跑到隔壁睡觉去了,你是没见到他那个拽样子,我心里琢磨再拽得我也见过,英子继续说,原来他跟他经纪人说可以给我们做一期出外景的节目,细节什么的一概交给他经纪人了。你要知道苏白可从来没出过外景啊,把我们台长乐颠了,把所有骨干召集起来跟他经纪人商量,商量一天,什么都定好了,可气人的是,就刚才,咱们这位大少爷突然闯到会议室说,去阳朔,还是那么拽,说完就走了。你是没见到我们台长那张脸啊,气得啊,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色儿都有,可还得陪着笑说各位辛苦明天继续一类的话,嗨,你说这苏白是不是神经病?
当听到英子说苏白改去阳朔的时候,我的心就不在了,一阵恍惚,去阳朔?为什么改去阳朔呢,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吗?如果是,那……我的一句话可以起这么大的作用吗?不会吧?脑子里开始想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否定这件事。哎!英子拍拍我,我吓了一跳,干什么?你这神游的毛病还是没改,又跑哪去了,我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英子皱着眉毛说,我点点头,听见了,听见了,他果然是个神经病!嗳?这倒是个充分的理由!对,就是神经病,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来!英子有气无力地说,走吧,回家睡觉去。
走到楼道里,看见许多人凑在一门外偷听,打小我就好奇心匮乏,从来不凑热闹,拉着英子就想走,可英子跟我正好相反,好奇心泛滥得不行,拽着我一溜小跑就跑到门外,问旁边的人怎么了,人们自觉地闪开指指门里,我一看,原来苏白正在被他经纪人狠骂。他的这位经纪人是个女的,40多岁的年纪,一看就特别干练,此刻正气得踱着脚挥舞着双手跟他喊着什么,我恍然能看见她的头上青烟直冒,可反观苏白童鞋,闭着眼抄着手坐沙发上眯着,真够气人的!要是我有这么一位艺人,早把他咔嚓了,不挠死他也咬死他!
突然苏白站起身往门外走,人们一哄而散躲在旁边,就我反应迟钝愣在门口,苏白出来,眼珠子都没带扫一眼就走了。我这心里直嘀咕,这人,如果说刚才英子的一番话让我稍微感觉出他的一丝丝喜欢,那现在他的这张臭脸彻底给我否定了,这是什么意思啊?若即若离?欲擒故纵?神经病?还是最后一个比较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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