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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个片段

开学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晨曦要离校两星期去外省画外景,同时进行专家培训,虽然思琪无论怎样也不舍得他走,但最后也只有挥泪告别,真正分离后,晨曦才体会到相思之苦,一天不到就觉得仿佛已过三春,无奈之余,只有强行把心思转移到画里,就这样每天一个小时的长途电话,坚持到最后,走出火车站后,他恨不得能立刻赶回学校。

可是,当晨曦来到舞蹈房后,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眼中的兴奋立刻暗淡了许多,甚至有一种想自杀的冲动,门内的情景是思琪右手正拧着一个男生的胳膊,而左手被那个男生紧紧握着,两个都被从天而降的晨曦惊呆了,不远处正在压腿的同学们也都沉默不动,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小曦?你….”思琪慌忙挣脱掉男生的手,然后跑到晨曦面前抓住他。

“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一天,我不是在做梦吧”思琪兴奋地说。

晨曦脸上已没有表情,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他挣脱掉思琪的手,看了看她身后的那个男生,然后又看着面前的思琪,沉默不语,他的内心感到从未有过的委屈,眼角已经有些湿润。

“你怎么了?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误会我们了”思琪着急的说,她知道此刻晨曦一定误会她和那个男生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以来,思琪已摸清了他的脾气。

“你们?”晨曦的话有些颤抖

“不是,你…你不要乱想,听我给你解释啊”思琪急的都流出了泪,她想把晨曦拉出去解释,可晨曦再次甩开她的手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看到他握着你的手,你抓着他的胳膊,这需要解释吗?”晨曦说完就往外走,思琪怎么拉也拉不住,而此时那个男生走向思琪,抓住她的胳膊,想让她放手

“你拦他干嘛?这样的男朋友哪值得你这样对他,一个男生心胸如此狭小,还怎么能够好好爱你,放开他,让他走”

本来打算离开的晨曦听到这些话停止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看见那个男生,正抓着思琪的胳膊,而思琪泪流满面的望着自己,一时的怒火便发泄到那个男生身上,晨曦皱紧眉头,左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捏,那一只抓思琪胳膊的手便马上放开了,身体重心稍微向右偏移,晨曦右手握拳狠狠砸向他的左脸,一声痛叫之后,那个男生弯下腰去,几乎摔倒在地,快速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重心。

思琪吓得一声尖叫,然后立刻抱住晨曦,周围的人也都跑过来栏架,那个男生站直后,擦去嘴角流下的血,然后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样子早晚会让思琪离开你的”

晨曦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身看着思琪,在替她拭去泪水时,晨曦流下了他为思琪而哭的第一滴泪,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思琪怎么喊也不回头,就在他去宿舍的路上,晨可来的电话让他改道去操场,晨可已经回来三天,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晨曦了。

“擎宇,你怎么样,用去看医生吗?真对不起,你别生气,”思琪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事,他下手够重啊,通过这件事也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在乎你,我是有些太霸道了”

思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想的全部都是晨曦,她在心里默念着,希望晨可能让他冷静下来,消除误会,她可是第一次见晨曦发这么大的火,真是意外,但他刚回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思琪难免涌出一股伤感。

“思琪,你们认识才一年多一点,我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你就真的一点也不考虑吗?”

“不是告诉你不要说这些了吗?我们是不可能的,擎宇,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好的女孩,她一定比我优秀,更适合你”

“是吗?可是我找不到一个能让你在我心中位置下降的女孩,谁都代替不了你”

思琪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转身打算离开,却又被人拦住了

“我爱的是他,永远都是他,难道你想让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吗?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他永远都是优秀的,哼,但愿你们可以幸福”沈擎宇冷笑了一声,摇头离开了,剩下思琪一个人在那发呆

“这么说是我不对?”晨曦头也不抬地问

“思琪时你女朋友,你怀疑她对你的感情吗?一个陌生人就让你失去理性了吗?”晨可站在晨曦面前指责他,当她接到思琪电话后就立刻赶去劝晨曦,她对这个弟弟的一切都十分清楚,也只有她才能让晨曦冷静下来

“没有,只是不应该让我看到她的手被其他男生握着,她只是我的”

“她又不是一个摆设,她有自己的自由,有自己的交际圈,你们谁也不属于谁,你把心放宽一点,舞蹈本来就要合作,难免有肢体接触,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晨可说完笑着坐在晨曦旁边,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思琪也像你那样,她看见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把我活吃了呀,臭小子,去给思琪道个歉”

“我这一生还没有向任何人道过歉”,晨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少爷日子过的久了,“对不起”这三个字怎样也说不出口。

“难道思琪还不值得你的第一次吗?”

晨曦一时决定不下,只好低头沉默了。

又是黄昏,晨曦再次开车载着思琪来到这索吊桥,江水从脚下不停地流向大海,夕阳西下,昏黄的光洒在江面,映出了桥上的无限惆怅

“现在的情景仿佛历史再现,为什么又带我来这儿?”思琪双手扶着护栏,注视着江面上只剩半身的落日

“这里很安静,只属于我们两个”

“昨天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真的吓到我了”思琪转过身摘下墨镜,然后也摘下晨曦的墨镜。

“因为不喜欢你与其他男生在一块,更无法忍受别人碰你”

“这么霸道?你放心,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许不理我,不许不问清楚就误会我,不许把我一个人丢下,不许对我发火,不许….就先这些吧,答应我”

“这是一件事,还是四件?”晨曦一副无奈地样子

“别管几件,答应我,要不我就马上跳下去喂鱼,让你遗憾终生”

“哦,跳吧,我们一块跳”说完就抱着思琪向外挪,吓得她大叫饶命,双手紧紧抱住晨曦后背

“讨厌,吓死我啦,万一真掉下去怎么办?”思琪一脸惊恐的问

“有我陪着你,你永远都是安全的,只要你所能看见的地方,都寄托着我对你的爱”晨曦把思琪轻轻抱在怀里,对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思琪如电机一般,顿时瘫在晨曦的怀抱里

“我要你对着天空大声讲给我听”

晨曦推开思琪,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而思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能捕获多少男生的心,她微仰着头,头发被风吹得乱作一团,与晨曦对视很久很久,最后,晨曦笑了一下,然后站在栏杆里,对着远方的晚云大喊了一声:

“木----思----琪----我----永----远----爱----你----”

回声在江面上久久难以平息,身后的思琪已泪流满面,那一声爱的呼唤,永远印入了她的心里,终生难忘

转眼就进入了夏日,五一期间,学校破天荒放了三天假,高三因学习紧而没有放假,这下可乐坏了高二七班这群死党,大家都商量怎样度假,最后一致决定郊游,可是齐泽渊与郑天昊要回趟老家,于是只剩下三个男生和五个女生,可到了出发那天,晨晨死活都要跟着,只好临时又加一位,两辆悍马越野车,晨曦与池木是司机,准备好一切物品后,大家向目的地出发,晨曦的车里坐着晨晨,木思琪,杨依,岳如萱,另一个车里就是剩下的四个,大家有说有笑地开始了野外的两日游。

“这么久以来,大家对晨曦的家庭都很陌生,只知道家里很有钱,一下子弄出两辆悍马,他父母到底是做什么的?阿木,你就说说吧”孙天亦在车里耐不住他的好奇问池木。

“这辆是我的,那辆是他的”池木注视着前方的路,头也不回的说

“你的?平时真看不出来呀,你穿的挺普通的,不像富家少爷呀”

“我喜欢这样子,难道不好吗?”池木笑着问,他不知此时初雪正在后面盯着他,心里偷偷地甜蜜着,初雪知道池木家里的情况,是挺有钱,但池木不是挥钱如土的公子哥,他就想做一名普通学生,这点与晨曦截然相反

“这点和晨曦恰好相反啊,他可是样样追求个性,活的自由自在,在学校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未来,他父母是做什么工作啊?”许问筠也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下车后问他本人吧”池木说完放起了音乐,把声音放到最大,淹没了后面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

“哥哥,有没有发现这辆车里的人都很出众吗?”

“没有”晨曦不动声色的回答晨晨的话

“嘻嘻,笨蛋,你看,才女,美女,淑女,酷女,再加上你这个冷雪王子,感觉怎样?”

“哦”

“哼,不和你说话了,没劲”晨晨白了晨曦一眼,然后转过头与后面的三个女生聊起了天

“晨晨,你年龄比我小一岁就和我同一级,本来我的年龄在班里就比大多数人小一岁,你可真厉害”思琪对晨曦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很感兴趣

“我上学早了一年,现在整个年级数我最小了”

“追你的男生不少吧,像你有钱有才有脸蛋的人可少之又少,那么一大堆护花使者有让你满意地吗?”岳如萱又开始了她的八卦

“没有,一个也看不上眼,再说我妈对我交朋友可严格了,她的神经都快过敏了”

“那怎么不管你哥呢?”

岳如萱的话问完之后,思琪与晨晨同时看了一眼晨曦,见他并没有反应,晨晨便换了个话题不再谈关于家里的事,晨曦假装没有听见她们的话,依旧专心的开车,只是手心里变得有些湿了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不慌不忙地远离城市,一步步接近没有喧哗与压抑的自然,青春年华,他们正在路上

下午两点左右,大家到达目的地,这里有一些树林,还有一条河,河的岸边比较平坦的沙地,简单吃过午饭后,大家就兴奋地去玩水了,剩下的就搭起了三个帐篷,晨曦独自拿着画板坐到一块比较高的大石头上,望着河边玩耍的场面发呆

思琪与问筠坐在帐篷里不知聊些什么,杨依把晨晨拉到了树林里,不知有什么秘密,池木,林初雪,岳如萱三人在另一顶帐篷里斗地主,孙天亦独自沿着河岸散步,晨曦一时也不知画些什么好,干脆听会音乐吧,可还没动身,电话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喂”晨曦听不到对方说话

“说话,”对方还是沉默,就在他要挂断时,手机中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小曦?”

“请问哪位?”晨曦一时没有听出来是谁

“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若溪”

晨曦听到这个名字后呆住了,他不由自主的挂了电话,然后把电池折了下来,“若溪”这个名字从他生命里消失了八年,如今再次出现一时让晨曦不知所措,原以为自己与她不会再有交集,可命运捉弄人的本事不得不让人佩服,望着头顶掠过的白云,晨曦的思绪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夏季

早晨,在一棵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男孩,手里抱着一个小熊维尼,旁边站着一个梳辫子的女孩,满心欢喜的看着男孩

“若溪,这是我昨天十岁生日姐姐送的礼物,我是男生,不要毛绒娃娃,把它送给你吧”男孩说完把维尼递给了女孩,女孩接过后高兴的亲了亲它,然后神情突然暗淡下来

“小曦,老师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礼物,我生日又没到,不能要,你拿回去吧”女孩恋恋不舍的把维尼又退了回来

“可我现在就要给你,要不….你长大后嫁给我,然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是别人了,你就可以收我的礼物了”

“可是….”女孩仍是犹豫

“你先拿着”男孩再次把维尼放到女孩手里,然后飞快地跑回家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瓶饮料,他把易拉罐的拉环拽下来,把饮料放到一边,走到女孩跟前拉住她的右手,然后把拉环套在了无名指上,可是太松了,最后只好套在了拇指上

“这下好了,给你戴上戒指后,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长大后要嫁给我”男孩高兴的说

“嗯。小曦,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我好高兴啊,终于可以嫁人了,长大后我一定要做你的新娘”女孩把玩着拉环,高兴的对男孩说

“那现在可以收下我的礼物了吧”

“嗯,谢谢你”

黄昏,小男孩的家门外,依旧是早晨的两个孩子,只不过女孩泪流满面,手中抱的不是维尼,而是一个手绢

“怎么了若溪,谁欺负你了?”男孩摇晃着女孩的肩膀问

“呜….小曦,我要走了,要搬到很远的城市住,呜呜….你…你拿着这个,将来找我,我要给你做新娘,呜哇…..”女孩啜泣的很厉害,然后把白手绢塞到男孩手里后就跑了,当天晚上,男孩和女孩都是哭着睡着的

第二天早晨,男孩一睁开眼就向女孩家跑去,到那后刚好看到女孩在进车子,车子发动后,男孩在后面追,同时还有那条女孩养了一年的狗,女孩发现后,伸出窗户对男孩说,一定要记得她,将来拿着手绢去找她

车子渐渐地走远了,男孩跑不动了,那只白毛狗依旧在追,昏暗的天空传来一声雷响,接着下起了豆大的雨点,男孩坐在地上发呆,脸上流下的不知是累还是雨

“一切梦已断成空,幼时的幻想被现实一点点吞噬,如今只剩下田野,没有了风筝,消失了那时仰望天空的我。时间的沙漠正在蚕食着青春的绿色,我的童年,黄昏时已不再存在,我的风筝不知何时已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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