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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医务室

逸锐第一次在阙月的脸上看到那种厌恶又带有恐惧的表情。

在黎凡那听说,他决定继续参与阙月的元旦企划之后,柳逸锐觉得,这个星期一一定是阳光明媚的,至少是不受阙月迫害的。于是决定在世纪广场等阙月路过,送上早点一起上学——为了庆祝雨过天晴的艳阳天。

清晨的世纪广场,除了晨练的人,他们的存在格外的扎眼。在马路对面的柳逸锐看见阙月在喷泉旁边停住了脚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柳逸锐在等了一个红绿灯后跑到喷泉对面,看到阙月的脸瞬时变得苍白。他顺着阙月凝视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个背影进了车里。柳逸锐跑向阙月,发现刚刚站的笔直的她,已经瘫坐在地上。

从早上相遇,一起去学校,直到放学,阙月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样的反常让柳逸锐莫名的不安起来。觉得这不是雨过天晴,而是暴风雨的前兆,又或者是在沉默中的死亡。柳逸锐怀着忐忑的心情,买了午饭拿给阙月,碰到她的手的时候,是彻骨的冰冷。

“喂,你还好吧。”柳逸锐问。

“……”

“嗯,黎凡说他归队了,那我们什么时候继续排练?”柳逸锐尽量找些他认为可以活跃气氛的好事说了起来。

“……”

“你手很凉哎,是不是病了?不然我去买点热饮吧。”柳逸锐已经有些慌了。

“不用了。”阙月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说一样。

“怎么回事?今天早上那个人是谁?”柳逸锐终于问出了这个郁闷了他一上午的问题。

上课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好不容易开始的谈话。

依旧是沉默,不管是柳逸锐再试图问阙月些什么,还是老师的提问,阙月都再也不没有回答过。像是魂魄已经不再一样,脸色也渐渐的越来越苍白,如同被巨大的恐惧所围绕。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阙月试图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却不知道为何眼前渐渐黑了下去,人也失去了知觉……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柳逸锐还在推自己的自行车,他认识阙月两年,虽然不长,但是说不上为什么,自己一直在被这个女孩子支持着。虽然阙月经常很霸道,很不讲理,但是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心情。也许一开始她是个很不好相处的女生,但是只要认真相处下来,就会觉得人生能认识她,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柳逸锐一直这样相信着,一直看着这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笑,一个人闹,一个人生气,一个人高傲,一个人寂寞……可是,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高傲如她,从来都没有恐惧,畏缩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柳逸锐的心里忽然害怕了起来。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一样,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无能为力。

他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说阙月在教室里晕倒了。被送去了医务室。柳逸锐扔下自行车,向医务室跑去。

推门看到的,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子。长长的黑发,闪着有些不切实际的光泽,高挑纤细,似曾相识的背影,柳逸锐极力回忆着。这是今天早上他看到的那个背影。那个让阙月变得如此反常的背影。心中顿时多了些警戒。那个女子转过头,对着这个急匆匆跑来的少年笑了笑,安静的,祥和的又带有一丝寂寞的笑。柳逸锐被这个笑打散了全部的戒心。只听到自己刚才匆忙跑来的心跳。

“你是阙月的朋友?”那个女子问。

“嗯,她怎么样?”柳逸锐问。

“还好,只是精神有些过度紧张而已。”那女子习以为常的说。

“是因为你吧。”柳逸锐感谢这不齐的心跳声掩盖了他的一丝恐惧。可以让他如此大胆的问出这个问题。

“哦?”女子装作不知。

“我今天早上,看到你了,在世纪广场的喷泉边。”柳逸锐镇定了一下,说。

“原来如此。”女子没有过多的回答。

“她是在看到你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柳逸锐有些生气了。

“你知道?”女子反问他。

“我只是猜……猜测。”柳逸锐的气势被这个反问回击了下去。

“现在学校也已经放学了,她没什么事,醒来就好了。”女子决定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想干什么?”柳逸锐看她准备抱起阙月。

“送她回家。”女子习以为常的说。

“你知道她家在哪?”

“当然。”女子神秘的笑了笑。

“可是我不知道她家的密码。”柳逸锐想起每次阙月和他一起回家,阙月总要按一排数字密码。

“哦。”女子想了想说,“我想我们应该能进去。”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比阙月更像一个迷,但是这个迷充满了不安,让人无法放松警戒。又无法就此放手离去。柳逸锐就这样被吸引着,不知不觉,一起到了阙月的住所。女子输入了一排密码之后,显示错误。她皱了皱眉头,然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输入了另一组号码,门果然开了。身后的柳逸锐,满是疑问,但是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女子开门打开阙月卧室的那一刻,轻声说了一句话:“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安顿好阙月,女子开始收拾这个凌乱的家,她在客厅的茶几上,收拾起来那散乱的图稿,文稿,以及光盘。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看起了阙月的手稿。全然没有在意身边的柳逸锐。

女子渐渐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不再是那悠游的神情。柳逸锐不知道此时是该回家,还是留下。想到留下这个陌生的女子,也许对于阙月来说并不陌生,但是他知道,阙月对她有恐惧,这个女子只要还在这里,自己心里不论多么不安,也不会离开。

当自己正打定了主意要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阙月的手机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

震动的手机在眼看要在茶几震落到地上,柳逸锐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喂?”长久保持沉默的柳逸锐,声音一时有些干涩和颤抖。

“喂,是我。黎凡。”黎凡的声音沉稳又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

“哦,我是逸锐。阙月现在睡着。大概。”柳逸锐想了想说。

“我有事找她,你去叫她起来。我现在过去一趟。”

“嗯,如果你愿意等的话,过来吧。”柳逸锐不知道该怎么跟黎凡解释今天的事情,以及还做在他旁边若无其事的看着阙月手稿的女子。

“出什么事了么?”黎凡问。

“阙月现在还在昏迷。”柳逸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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