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面,我,释天,腐乳三人老老实实的跪着,等待县官审案。
释天小声说:“能对付过去吗?”
我说:“只有听天由命了。”
腐乳斜着眼睛看我们:“算你们有种,等案情大白的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办。”
我们一直跪着,县官一直没有来。
我说:“师哥,我的腿麻了。”
释天说:“我也一样,忍忍吧。”
有耐心等了一会儿,县官终于迈着正步上台了,他先拍惊堂木,说:“堂下三人抬起头来!”
我们三人抬起头,县官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腐乳说:“是你!”
听着话的意思,县令似乎认识他,但腐乳看着县令半天没有想起来,他陪着笑说:“大人,您认识我?”
县令坐回椅子上,说:“岂止是认识,我简直是太认识你了。”听他的语气,好像和腐乳有很大的仇恨似的,我说:“师哥,这下有救了。”
县令指着腐乳说:“你记不记得一年前……”
师爷小声提醒他:“老爷,先断案,个人恩怨堂下解决。”
县官收回话,“哦”了一声,他一拍惊堂木,说:“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腐乳打断说:“大人,道听途说不可信。”
县官二拍惊堂木,说:“本老爷说只是听说,并没有说我不会认真断案呐,你是不是怀疑本大人的能力?”
腐乳陪着笑:“小人不敢。”
县官转向我和释天,说:“来,小朋友,不要害怕,告诉叔叔,哦,不,告诉我他是不是你们的爹?”
我和师哥齐声回话:“是!他就是我们的爹。”
腐乳说:“冤枉啊,大人,我真不是他们的爹。”
县官三拍惊堂木,说:“闭嘴,本老爷有没有问你话,你插什么话,来人,掌嘴!”
说完,三个官差走上前来,其中两个人摁住他,一个人用力扇他的嘴巴,我和释天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我们对视一眼,齐声哭着对县官说:“大人,不要打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爹啊。”
围观的百姓说这两个小孩真是孝顺,他爹都那样对待他们了,他们还袒护着他爹。
县官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别打了,接着审案,”又问我们,“乖,告诉我,他平常是怎么对待你们的?”
我和释天看了腐乳一眼,低头不语,县官说:“别怕,我给你们做主,来,告诉我。”
我说:“大人,还是算了吧。”
县官急了,他四拍惊堂木,说:“我说你们两个,再不说实情的话,我就以包庇罪把你们关进大牢。”
我一惊,说:“我说我说,”我指着腐乳,心里说着“娘,儿子给你赔不是了”嘴上说,“我们兄弟俩自幼丧母一直跟着他长大,他对我们要求很严厉,每天公鸡打鸣之前的一个时辰就让我们起床挑水做饭伺候他,每顿饭只让我们吃一个馒头,喝凉水。”
围观的百姓说这个人真是太缺德了。
我又说:“有一次,我实在是经不住饿,就偷偷拿了一个馒头,谁知被他发现了,他拿起木棍就往我身上打,”说着,我撑起衣袖,上面全是淤青,“这就是他前几天打我留下的痕迹。”
事情的真相是,那是我昨晚走地道时看不清路摔的。
围观的百姓同情心泛滥纷纷指责腐乳,说这哪是爹,简直就是一个恶霸。
我回过头冲着人群嚷嚷:“不准骂我爹。”
围观的百姓又说这孩子可真好,都这时候了,还护着自己的爹,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啊,我就开心了。
县官又问释天:“你爹有没有虐待过你?”
释天支支吾吾:“我……”
他天生就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而我说谎说惯了,早就练成了撒谎时脸不红心不剧烈跳的架势,我说:“大人,我哥哥生性胆小,要不,让我来替他说吧。”
县官说:“好,你替他来说。”
我看着县官:“大人,我哥哥有次吃晚饭时没有在他规定的时间内吃完,他就拿木板直敲我哥哥的脑袋,我哥哥那几天像是傻子一样呆坐着不动,连我也不认得了,而且见人就咬,最后,我在郎中家门前跪了一天他才答应帮我救哥哥,要不我哥哥现在也不会这么健康,对吧,哥哥。”
释天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我又说:“哥哥,是吧?”他明白过来,说:“是呀是呀,大人,我弟弟那次之后腿就受伤了,一直不能下地,郎中说跪太久了,伤到了骨头,所幸那个郎中心地好,治好我之后愿意分文不取还治好了我弟弟的膝盖倘若不是那个大恩人,我们兄弟俩个早就一残一疯了。”
说着,拼命的挤眼泪,我悄声说:“说得好。”
释天说:“还不是跟你学的。”
围观的百姓又说像这种爹,就应该判死刑,县官五拍惊堂木,说:“大家不要吵,本大人自会公正断案,”又问我们,“就这些,你爹还有没有做别的事情,不要怕,都告诉我。”
我转转眼珠,说:“有一年冬天家里没有准备柴火,他勒令我们上山去砍柴,那个时候正下着雪,我和我哥哥踩着雪一点一点的把柴捡回了家,我爹嫌我们捡的少,骂我们是窝囊废。”
围观的百姓里面有几个大娘开始抹眼泪,说这个人真应该下地狱。
释天说:“这太过了吧?他没有那么可恶。”
我说:“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真的要被他挟持,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县官也有些动容,他指着腐乳说:“你说你缺不缺德啊,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说完六拍惊堂木,“本官宣判……”话还没有说完,有人冲进了县衙,我回头一看,差点跌坐在地上,乌龟带着小喽啰进来了,他说:“我们指证……”
堂上县老爷又拍惊堂木说:“大胆,竟敢骚扰公堂,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乌龟对着冲上来的衙役说:“住手,我是来作证的!”
县官问:“你给谁作证?”
乌龟说:“我作证,我们老大不是这两个人的儿子!”
所有人开始大笑,县官也笑着说:“我知道在,这个人不是他两个孩子的儿子,这不用你说,谁也能看的出来。”
乌龟直抽自己的嘴巴,说:“大人,恕我口误,我是说,我老大不是这两个人的爹!”
众人哗然,县官说:“安静安静!”又对乌龟说,“你说话要有证据,不然本官会以诽谤罪抓你。”
乌龟说:“证据还没有出来,不过,只要大人你愿意,证据就会当着大家的面自动出来。”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我说:“大叔,我知道你是我爹的手下,对他一直忠心耿耿,今天的事情,我不会怪你的。”
乌龟说:“哼,少在这里装好人,你敢当堂滴血认亲吗?”
我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差点忘记了这一点是过不了关的。
县官说:“验什么亲呐,谁会认别人做爹啊,那不是傻子吗?”
我在心里说为了逃命,只好做一次傻子了。但是倘若真的滴血认亲的话,我和释天恐怕会完蛋。
我灵机一动,干脆将计就计,说:“大人,不用滴血认亲了,他不是我爹。”释天讶异的看着我。
众人哗然,这小孩怎么回事?
腐乳得意的看着我:“哼,露陷了吧。”
我说:“大人,他不是我亲爹,但也算是我爹。”
县官拍惊堂木说:“小孩,玩弄大人可不好哦。”
我说:“大人,我说的是事实,我和哥哥三岁的时候,我娘就患了重病,娘走后不久,我爹因为思念娘过度病倒了,他就那样一病不起,很多大夫说是心病治不好,”我指着腐乳说,“我爹临终之前把我和哥哥托付给了他,让我和哥哥跟着他好好生活,他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爹,但我们一直把他当亲爹来看。”
我的连环谎没有什么漏洞,,话一说出口,众人恍然大悟,又纷纷斥责腐乳,怪不得这个人对这两个小孩子不好呢,原来不是亲生的儿子,没想到,后爹也是蛇蝎心肠啊。
这样一来,不只只是腐乳,就连乌龟也傻眼了,我故意对县官说:“大人,今日的事情是我和哥哥的错,我们愿意代父受过。”
释天说:“你脑子坏掉了?”
我胸有成竹的说:“师兄,你接着看吧。”
果然,县官说:“这两个小孩孝心可嘉,真乃孩子中的表率,”又指着腐乳说,“你如此蛇蝎心肠,对幼小的孩子长时间的虐待,再加上今天无故把一位老人撞倒,本官倘若对你不加严惩,公义何在?道义何在?”
说完,又拍惊堂木说:“堂下听判,张二因虐待孩童撞伤老人,根据大明律法规定,本官要判你重罪,来呀,让犯人画押。”
可怜的腐乳,哦,不,张二用他那像是香肠的两片嘴唇说:“大人,我冤枉啊,我抗议。”
众人说:“抗议无效!”
张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做了牢,我和释天在心里偷偷笑着,表面却是一副难过的样子,那位老太太被人扶着走到我们面前说:“孩子啊,这些年来你们受苦了,我这里有些银子,你们兄弟俩拿去吧。”
我和释天齐声说:“谢谢老奶奶。”
老太太拍拍我们的肩膀,说:“乖,你们不要想着你们那混蛋爹了,好好生活吧。”
我们说:“是,您的恩德我们会一直记得。”心里却在说快点让我们走啊。
在众人的鼓励声中我们出了县衙,唯独乌龟带着哭腔说:“老大,我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