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老头最先止住了笑声,说道:“小家伙,你可别乱认爹啊!白庄主的确有个儿子,还不止一个儿子呢!他还有一个女儿,那还是一对双胞胎来着,跟你差不多大吧!嗯……快有六岁了吧!当年还是我家老婆子给他们接生的呢!”
白云飞急了,说道:“老爷爷,我真是他儿子,是我娘让我来找他的!”
“呃……!”老头面色一僵,左右看了看,赶紧走了过来,轻声问道:“真是你娘叫你来的?”
听到这话,白云飞两只眼睛瞬间晶莹了起来,一滴滴泪水不停地流了出来,说道:“嗯……!是的!”
“哦……!”看着白云飞可怜的样子,老头本来还想问些问题的,不过他却是知道,有些问题却不是他可以问的,那得由白庄主来问才行,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小家伙,还是老爷爷带你去吧!”
白云飞轻轻擦了擦泪水,点头道:“谢谢老爷爷!”
“唉……!来吧!老爷爷带你去!”老头子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仿佛在是为白云飞感到可怜一样。
……
“杜老爷子,您这是……?”白云飞跟着老头儿刚刚来到白府门前,一位家丁很是客气地将他们拦了下来。
杜老爷子平时是不会到白府来的,所以当这些家丁见他今天领着一个小孩子过来,还当他这是给少爷小姐介绍书童来了,不过他们之所以将之拦下来,那也是因为现在已经天晚了,这个时候送来却是有点不太好。
老爷子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了,笑道:“二柱子,赶紧通知你们老爷一声,就说老头子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听到老爷子叫自己的小名,家丁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一头的黑线;咱虽然只是一个家丁,但咱现在可是白府的家丁,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咋还能叫小名呢!
不过对老爷子这样叫他,他可是半分脾气也不敢发,老爷子虽然没什么钱财,但在这白河镇也算得上是个比较有名气的人了,叫他一声小名,也就只能生受了。
家丁自然不敢发火,只得悻悻地点了点头,丢下一句‘您老请等一下’就飞快地跑了进去。
很快,二柱子又跑了出来,他已经将此事报给老爷了,而且还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也报了上去,得到老爷的同意,这才再次跑了出来。
“杜老爷子,我们老爷有请!”二柱子微微躬身说道,不过当老爷子走过身旁之时,他却一把拉住了对方,轻声说道:“我说老爷子,您下次来的时候别叫我二柱子了行不?您这样叫,让我很难为情啊!”
杜老爷子微微一愣,顿时笑了起来,“我说你个二柱子啊!你整天就瞎想些什么东西啊!你本来就是二柱子嘛,不叫你二柱子叫什么?去去去!老头子今天没空跟你瞎悠悠!”
二柱子面色一苦,虽有不甘,却也反对不得,只得大嘴一撇,悻悻地退了开去。
撇开二柱子,老爷子还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侧身向白云飞问道:“我说小家伙,好像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白云飞小脸一红,连忙说道:“对不起老爷爷,云飞把这事儿给忘了!我叫白云飞!”
老爷子微微一笑,对白云飞的态度非常的满意,心中却是叹道:“这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唉……!可惜了……!”
“哦!云飞是吧!不错不错,这个名很好听!走,我们进去再说!”
……
大院内的香花兰草使得整个大院充满了雅趣,到了廊下,笼中雀鸟先传来一阵悦耳的鸣叫,鼻端便是一片幽幽青草的芳香,赏心悦目,为之神怡。这种偏僻的地方小院儿居然布置得如此富有韵致。
绕过一株开满白花,疏朗如云彩的梨树,便是一个横拉门的过厅,厅前是木廊,廊上悬有铜铃,廊下有流动的水。
客厅门前,白展风已经等在哪里了,见两人走了过来,连连笑道:“哈哈!展风今天可要多谢杜老爷子了啊!”
杜老爷子一愣,不对啊!他是怎么知道我给他送儿子来了?难不成还有人提前一步来说过这孩子了?不可能啊!“呵呵!白庄主客气了!这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既然不明白,那也只能如此说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先行一步抢了老子的功劳。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白展风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白云飞身上,微笑着问道。
“我叫白云飞!”看着眼前这人,白云飞的眼睛湿润了,这个和蔼可亲的人就是自己的爹吗?
白展风微微愣了一愣,点头道:“哦……?你也姓白?呵呵!那可真是巧了,你念过多少书啊?”
听到这话,白云飞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不过一旁的杜老爷子可就感觉到有点不对了,这好像不是认儿子要问的话啊!什么叫你也姓白啊!你的儿子不姓白、还能姓什么?
“我从三岁起就由娘亲教我读书识字了!我娘说我已经很厉害了!”白云飞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复,白展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难道这小孩子并没有上过什么私塾?不过既然是杜老爷子送来的,而且还是这个时候,总不能落了老爷子的面子吧!笑道:“呵呵!那也不要紧,我先考考你怎么样?”
“嗯,您请问!”白云飞只当是自己的爹要考自己这些年来娘所教的知识而已。
“道经你学过吗?”
“娘教过的!”
“哦!那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后面一句是什么?”
白云飞想也没想,随口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白展风点了点头,对白云飞的反应速度还是非常满意的,“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矣。再后面是什么?”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之不病也,以其病病也,是不病。……”
……
一翻考验下来,白展风对白云飞的学识已经非常满意了,是的,不是一般的满意,而是非常的满意,因为在他看来,在这小小的白沙镇上,小小的白云飞,其学识比起一般的教书先生都要厉害了,心中直呼神童啊!
“哈哈哈……!好了,不用考了!我决定凭用你了!今后就由你来好好教我那两个调皮的孩子了!”
“呃……!”杜老爷子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敢情这白庄主不是在认儿子,而是在招书童啊!左右看了看,连忙一把将白展风拉到了一旁,这才轻声说道:“白庄主,你搞错了,老头子这次不是来给你送书童来的!”
白展风一愣,疑惑道:“不是?柱子刚刚不是还给我说,您这是给我那两个孩子送书童来的吗?”
杜老爷子也是一愣,“老爷子我啥时候说过这个啊!就是让他通传一声而已啊!”
“呃……!原来不是啊!那……老爷子您这是……?”
杜老爷子再次看了看左右,见没什么人,这才轻声说道:“白庄主,你难道不觉得这小孩子很眼熟吗?”
“眼熟?”白展风再次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白云飞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翻,“确实感觉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老爷子,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小孩子说……他是你的儿子!”
“嘶……!”杜老爷子的话虽然轻,但将白展风却是吓得不轻,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连道不会,想来镇上的那家青楼里,应该没有这么下作的女人吧!不对,这么大个小子,应该有六七岁了吧!那时我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啊!可是……这么大个孩子怎么就来认爹了呢?“老爷子,您这话可是当真?”
杜老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他就是这样说的,至于真不真,那老头子我就不知道了!”
白展风的皱头皱了起来,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么大个儿子呢!万一让那婆娘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啊!来不及想太多了,对着白云飞招了招手,叫道:“小家伙,你过来!”
“是!爹!”白云飞应声走了过来。
“呃……!”怎么连爹都叫上了?我这不是还没认吗!“小家伙,你娘叫什么名字!”
白云飞一愣,却是回答不出来,因为他从来就是叫娘的,也没问过娘叫什么名字啊!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我不知道!我都是叫娘的!我不知道娘叫什么名字!”
白展风大汗,不过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那你怎么说你是我儿子呢?”
听到这句话,白云飞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抽泣道:“我娘之前跟我说过,她要我来这白河镇找到爹,让我好好地活下去!”
“哦!那你娘怎么说才能找到爹呢?”白展风此刻也有点感觉了,从白云飞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血肉相连般的亲情。
白云飞并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他娘晕倒之前给他的那块玉佩,递向了白展风。
看着白云飞手中的玉佩,白展风愣住了,双眼之中,雾气快速弥漫了开来,缓缓接过那块玉佩,口中喃喃地说道:“秀秀!真的是秀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