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兵分几路冲向路旁停着的出租,我跟着就冲上了一辆,
司机见状,说道,哟哥们,这是赶着躲哪路菩萨呀。
话音刚落,眼见几十人吆喝着扑来,我气急败坏地掏出一张五十,说,师傅,快走。
一个小时以后,我和胖子等人在学校大门胜利会师,阿陈大乔失踪。
又过了一个小时以后,阿陈大乔回来了,醉醺醺的,
在我们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大乔说,我陪哥们疗伤去了。
阿陈说,发现情况不对,他们俩一扭头蹲在水果摊边,一伙人愣是没发现。
然后等人走远了,他们就在路边的麻辣烫嘬了一顿。
大家纷纷表示这两人使用的技能很神奇,强潜。
虽然,我始终认为,我的一生当中终于在热血的年代热血了一次。
我每次都把它当作英雄事迹讲给关心听,关心又使出惯用的斜眼技能,说道,
还不如打你的魔兽去呢。
HEYMAN有一天突然告诉我,那时在网吧里寻找了很久的姑娘,终于让他给寻着了。
我的回答是,那又怎么样呢?
HEYMAN一直是我们那层楼的传奇,比如,
辅导员永远见不着他的人,连电话都打不通,却可以次次在XX网吧的44号机找到他。
我们常常为他辩解,老师这实在不怪他,他的脚实在太臭,他是为了我们才不回来的。
他可以夏天里一个月不洗澡,然后冬天在清晨拿水桶脱光了冲。
他常常入不敷出,我们几乎都有他厚厚的欠债纪录。
但是他还是个很哥们很义气的人,在我投奔他时义无反顾地把他的破床让给我,
那次我辞职出走投奔HEYMAN,没人知道我在哪儿,
关心摸透了我的脾气,一下子就把我给找着了。
回去吧,她说。
我点点头,说,这些天儿都是HEYMAN陪我,临走总要请人家吃顿饭吧。
于是我们仨又像以前一样摸进一家小饭馆,狂吃乱喝。
HEYMAN沾酒变话痨,对着关心大谈革命家史,
我跟你说,心心啊,我叫你心心不介意吧?嗯,三宝你不介意吧?
嗯,我跟你说啊,这个人生啊,它很长,但是,我们把它当作一个比赛,要赛出风格,赛出水平,啊,这个,
你看,我们三宝多幸福,看你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不像远儿,跟萝卜干儿似的。
我那时就说,在我们三宝这么多女朋友当中,你是最好的了。
我那时嚼酒瓶子的心都有了。
临了,关心黑着脸说,得,你再呆这儿玩几年吧,我走了。
结果人家真走了,我吓得过了三天才敢回去。
结果又过了些天,我牵着关心碰上HEYMAN,又是那家饭馆。
酒过三巡,HEYMAN说道,
我就说了,心心啊,你看,上次三宝被你吓的,这说明什么?惧内!
我告你,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三宝这么多女朋友当中就你治得了他了。
我当时大声表示我想把酒瓶子给嚼了。
另外不知道为何,每次HEYMAN只要喝酒,回去带团必然大红。
以至于某些团员每次集合时就M我,今天咱们团长喝了酒的没?
我追关心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胖子常常边指挥边捏住麦问我,
跟那姑娘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部分协议双方到目前为止还未能达成广泛共识。
胖子讥笑道,那你应该要在在她晚自习结束安排进一步磋商啊。
那时我们修了一门课叫国际法,给咱们上课的老外常常援引各种国际纠纷的案例。
老外叫大卫,英国人,来自曼联的大本营曼彻斯特,
第一天上课的时候,我们很兴奋地叫喊,贝克汉姆!鲁尼!
没想他很冷静地说,我住在东城区,我支持曼城。
大卫年龄不大,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教书,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我们一致认为,是娱乐精神。
他和我们想象当中不苟言笑的大胡子老外不同,也有点儿**气,
泡了个中国姑娘,开着改装过的高尔夫,十分招摇。
但是他的课是我们唯一都能及格,原因只有一个,他是一个WOW迷。
那天上课的时候,大家突然聊起游戏,胖子突然问,您认识阿尔萨斯吗?
他突然目露精光,说道,不仅认识,他全家我都认识。
还摆出了一个类似我就是MZONE人的姿势,
他曾经搬来他的笔记本上自己的角色,一60级的小术士,兽人,女,
只是由于来华工作,才被迫AFK。
小宇悄悄说,老外的审美果然有些不同。
从那之后,他常常会在下课之后来到咱们的宿舍楼和我们交流魔兽世界。
我常常拿这件事举例对关心说,你看,游戏无国界,我们这叫魔兽外交。
其实,我原本理应有很多话题可以和她说,以排解两人单独在一块儿的尴尬,
尽管我也很清楚,如果一股脑儿地只顾聊游戏,只怕会让我在她心里的印象大打折扣,
可是每到一开口依然是,
我来跟你讲讲雷德黑手和奈法里奥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
过了很久有天关心在我旁边看我们推倒了老奈,她突然很惊讶地说道,
天哪,我一直以为你跟我讲的都是现编的!
从要来关心电话起已经过了将近六个月,我实在经受不起大家轮番轰炸。
那天我下定决心,在图书馆外面儿的草丛里蹲着,穿得比演出都正式还洒了点儿花露水。
常有男女从我身边经过,脸上一股这丫在大号吧的表情。
我看快到打铃的时候了,给关心发了一信息,我在外面等你。
这时我居然收到一信息,胖子发来的,上面写着,XX公会全体战友祝你马到成功!
这让我更是紧张,手心都要憋出汗来了,这时,女主角走了出来。
我直起身来过去,她的开场白是,等我干嘛?
不干嘛,我没事儿就在附近转悠,过来看看你,我语无伦次,
实际上,我已经忘记了所有预先准备的台词,
于是两人默然无语,直到她的宿舍下面,
每次走到这里我都会很尴尬,关心也很尴尬。
因为这儿总有一对对的男女在这儿使用各种姿势接吻,令人发指。
常有一男生对那姑娘说,我可真走了,你快上去吧。
那姑娘含情脉脉,嗯,快回去吧,要熄灯了,小心摔着。
嗯,我知道了,晚上要想我哦,
哼,才不呢,
你敢,
就敢,
再说一遍,
就敢,
这是男生回过头来又走回去,继续说道,你敢不想我,
就敢,姑娘眉目传情。
然后两人关于敢不敢的问题讨论很久发现得不到任何结果于是又拥抱在了一起,
所以那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视里吵架的男女一接吻,接着镜头一黑,就能和好如初。
我停止了偷窥,转而对关心说道,我是有话跟你说,
关心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苦于经验不足,无言以对,
做我女朋友吧,我鼓起勇气说道,看我也追了你这么久了,
虽然。。。态度不够端正,起码我是一片赤诚的心啊,
这时见关心小脸颇红,我想起了大乔的叮嘱,抓手,
于是我闭着眼睛把爪子伸了过去。
十分钟后,我冲进网吧里,走到他们身后,大喊了一声,
FD!
各国家地区使馆工作人员,联合国各部委纷纷发来贺电,我表示已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又过了二十分钟,关心寝室里和我挺熟的一姑娘发来信息说,
人家关关可是初恋,你可得给咱们提起精神来严肃态度理清思想,不准耍流氓!
我感觉人生无比美好,站起来又大喊了一声,
世界首杀!
正如我前面说过,刚跟关心在一起的那会儿,心情十分矛盾,体力逐渐不支,
那是大元帅遍地的60年代末,我和胖子稀饭彻夜刷着奥山,
尽管我答应第二天一早陪关心去医院的,姑娘家的,总有些身体上的小毛病。
走出网吧天已大亮,我弄了碗热汤提了提神,洗把脸就冲到她宿舍楼下等着。
坐车,挂号,排队,我总在想,排队的时候应该像排奥山一样可以去干点别的什么,
结果我刚要挪开一点,就要大妈们要插进队伍里来。
浑浑噩噩的我在候诊室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问一扫地的大妈才知道,
已经是中午医院休息了,你媳妇说让你睡,她先回去了,说着还白我一眼。
我挺难为情我睡着了,更难为情的是我居然是妇科的候诊室里睡着了。
我一脸窘态地走出医院,打关心电话就打不通了。
我抬着酸楚的腿走回宿舍,远儿一脸严肃说,关心来过,
我怎么说你来着,你说你,
人家还特地来看看你晚上是被蚊子咬了还是被大乔咬了就那么欠瞌睡呢。
我吞了吞口水,说,然后呢。
远儿把他刚洗鲜红的内裤用一种诡异的方式穿在一根儿铁丝上,晒在床头,说道,
然后?然后说要是你回来就告诉你她已经回来了,瞧人家。
老牛在身后逗弄小猫,叹气道,杯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