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来,九天太玄门发展的势头极好,不但老一辈中的云天音、天从、天苍三人迈入驭物,新一代弟子中,也有数人突破鱼跃境,驭剑长空。
眼见九天太玄门兴旺发达,自掌门天一真人以下,所有弟子都觉得脸上有光,精神劲十足。
不过叶落尘六年苦修,自己感觉九天太玄心法鱼跃境自己已以练成了,但就是卡在最后一步,不能驭物成功。
按方天羡的说法,驭物境快的也要五年时间,慢的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像九天太玄门中,就有和方天羡一辈的,修炼九天太玄心法心法十多年,依然还在鱼跃境六七层处徘徊,突破大境界的日子还遥遥无期呢。
不过叶落尘有时候却在想,是不是自己同时修炼《武道真解》影响了九天太玄心法的进度。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一来辋川居士说过不能和别人谈起《武道真解》,叶落尘也就不能请教师傅;二来在叶落尘想来,仙道高高在上,只可能影响武道,不可能反过来受武道的影响的。因此,叶落尘觉得自己未能突破,那必然是修炼九天太玄心法还不到家,机缘不够的原因了。
“各位师兄、小师弟,今年的腊八考评和往年不一样了。”叶落尘等正在揽星阁后修炼,武昭北嚷嚷着跑过来,喊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司马烈问。
“听详今年还要实打实地相互比武、比道法。”武昭北道。
“真的这样?”“不可能,我门首重九天太玄心法的进展,其次才是斗法。”“不会吧?后天就是腊月初八了,怎么会现在才改变考评方法呢?”众弟子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刚才掌门派人来请师傅了啊,就是商议这件事,当时我就在旁边。”武昭北道。
晚课结束后,方天羡似乎心情不太好,先是训斥武昭北“多嘴多舌”,接着才肯定了武昭北所说,并且今年的腊八考评改在升仙广场举行。
一时间,太玄山上众弟子摩拳擦掌,打算在腊八会上一鸣惊人,赢得师长的赞扬。
腊月初八,太玄山天都峰,升仙殿前,太玄七子危然正坐。
经过六年的发展,九天太玄门的弟子增加了不少,巳时刚到,玉盘声响,众弟子各归各位,肃然而立。
天玄道人站起身来,踏前一步,道:“现在我宣布今年腊八考评的方法:第一步和往年一样,由掌门真人和我等评出上、中、下三等;接下来则是擂台比试,擂台赛分鱼跃境和驭物境两组,每组各取三人,采用两两对战之法,顺序由抽签决定。”
接下来,众弟子分别上前演示武学道法。叶落尘这一年来,道法进步不大,勉强得了个上。
九天太玄宗十七代弟子不少,有二百多人,但大多数弟子的师傅虽然和天一真人、方天羡等同一个辈份,但自身没有突破到驭物境,甚至有些连修习九天太玄心法的资格都没有,像这些老一辈人物的弟子只能靠自身突出的实力,在腊八考评中得到门派准许,学习仙道功法。不过一资非凡的弟子毕竟是少数,像方天羡门下,在方天羡没有突破之前,也就路克阳、江晚雷两人靠自己的努力才得到传授的资格。
按照十五年前九天太玄门的规定,没有突破驭物境,算不得出师,也就不具备招收真传弟子的资格。
九天太玄门十七代弟子中,有资格修习九天太玄心法的有一百零九人,其中突破鱼跃境共有七人。方天羡门下,路克阳虽然入门最早,但却一直未能突破,反倒是江晚雷于去年率先进入驭物境,为方天羡赚得了十足的面子。
第一步的考评结束后,有弟子抬上装有号码的木箱,放到天玄道人面前,另有弟子在旁负责登记号码。
叶落尘入门较晚,排在后面,抽完号,见登记处人太多,就和已经登记了的路克阳等站在一起。
“小师弟,你抽的是多少号?我运气好,抓了个一百零一号,一百零二号是云师叔门下的小师妹,当时脸就绿了。”武昭北笑嘻嘻地道。
叶落尘把纸条一晃,道:“我的是三十三号,不知道三十四号是那位师兄。”
武照北算了一下,哈哈笑道:“不知道被谁抽到了,遇到你,算他倒霉。”
这时江晚雷走了过来,路克阳道:“三师弟,你抽了多少号?”
“七号!”江晚雷高兴地道。
“真的?太好了,稳进前三啊。”方天羡门下听了这话,都围了过来,向江晚雷道喜。
“江师兄,恭喜,恭喜!”旁边一人凑上来道。
“应当说是我运气好,如果抽到和秋师弟比试,我只怕直接就出局了。”江晚雷拱手道,“不知道秋师弟是几号?”
叶落尘认得来人是天玄道人门下首徒秋雁鸣,秋雁鸣比叶落尘早入门五载,年方二十,但是却是九天太玄门有名的神童,已于两年前突破鱼跃境。
秋雁鸣笑道:“一号,要和二号万师兄比试。”说着摇摇头,苦笑道,“流年不利,万师兄修为精湛,只怕我是撑不过第一轮了。”
秋雁鸣口中的万师兄是徐天成门下大弟子万威,虽然徐天成于五年前驾鹤仙游,但自天一真人以下,念及师门之情,反倒对徐天成、天门道人两人门下弟子多有照顾,两人门下倒也争气,徐天成门下万威、天门道人门下清河道人目前都是驭物境,而且修为深厚,在门中颇有盛誉。
很快,登记完毕,李天变公布了号牌与人名,众弟子都在认真听着,暗暗比较自己的对手。兴高采烈地,自然是对手较弱,胜券在握的;垂头丧气地,是感觉对手太强,取胜无望。
“还是八师弟手气好。只要能胜两场,离前三就只有一步距离了。而我想进前四,足足要打五场。”君有道叹道。
叶落尘算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羡慕吧?”武昭北嘿嘿笑道。
“你就乐吧,小心败在小丫头手上,那人可就丢人了。”江晚雷扇子一挥,敲了武昭北一记。
“怎么可能?最后六个人我看了,没有修为高深,特别出名的。”武昭北非常自信,接着对叶落尘嘿嘿一笑,道:“不过小师弟情况不太好啊,对手竟然是黄东阳,天从师叔门下出名的好手了。绝对有前七的实力。”
李天变公布后,叶落尘就知道自己运气不好太。
由于驭物境弟子过少,所以重头是鱼跃境的比赛。第一轮比赛共分七组,每组十四人,由太玄七子分别负责,这样安排主要是为了避免比武斗法中一时收手不住,有所损伤。
叶落尘在第三组,和四十七号的韩国让同组,负责的长老是李天变。
首先出场的就是三十三号的叶落尘和三十四号的黄东阳,出场前,韩国让拍叶落尘肩膀,低声道:“小心些,万一不成,就认输,别伤了自己。反正黄东阳也过不了三十六号陆师兄那一关。”
叶落尘点点头道:“谢谢四师兄,小弟省得。”
黄东阳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手执九天太玄门最常见的太玄剑,登上震位小广场。叶落尘是第一次与人正式交手,难免紧张,落后半步,也到了广场中间。
两人按九天太玄门的规矩,互报姓名,拔剑行礼之后,各自虚晃一剑,这才正式出手。
场中两人同使太始剑法,看了几招,李天变手捋黑须,微微点头,对身边弟子解释道:“东阳剑法深得太始剑法圆转如意的要旨,可见平日所用功夫之深。而落尘虽然圆转如意上稍差,但也是柔中带钢,颇见功底。”
两人剑法相同,都深得其中三昧,结果斗了五十多个回合,仍不分高下,黄东阳略略有点急了,将修习近十年的九天太玄功慢慢注入剑中,带起呼呼风声,希望以自己雄厚的修为取胜。叶落尘这六年来,不但九天太玄心法已修至鱼跃境第九层,更是兼修《武道真解》,在武道上的修为更显高深,不过了终究与人交手经验不足,畏首畏尾,错失了不少良机。
这时,已有旁边场地的弟子被吸引过来,围在旁边低声指点,不过他们终究限于修为,只觉得两人修为了得,招式精微奥妙处远非自己所能理解。李天变却缭绕弥漫的剑光,看出了两人各自的优劣,暗道:“不出意外,再有五十招,东阳就要输了。”
叶落尘这个时候也是越来越觉得顺手,出剑愈加自信,感觉有黄东阳的喂招陪练,许多平日习练未能发现的精妙之处,这个时候才体会出来,一时间倒是压制了一分功力,与黄东阳缠斗。结果,两人这一场比试直到二百多个回合开外,黄东阳自觉取胜无望,这才认输结束。
接下来,叶落尘仔细地观看场中每一场比试,在心中暗暗评论优缺,与自己所学,特别是《武道真解》相印证,六场比试之后,自觉收获颇丰。
这一组,韩国让遇到的对手不强,轻松获胜。
由于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定在腊月初九,所以一轮结束后,胜利的高高兴兴,失败者垂头丧气地面见自己的同门和师长。
“咦,八师兄,你怎么办啦?不会输了吧?”叶落尘远远地就看见武昭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站在路克阳身边,与武昭北一样,精神不佳的还有君有道。
“我是输得心服口服,对手是天苍师叔门下的严华,我们当中也就大师兄和二师兄能和他一论短长。”君有道看得倒开,摇了摇头,苦笑道。
“别说拉,算是丢人了!”武昭北黑着一张脸,道,“都怪我这一张嘴,欠抽!比武前吹什么牛啊。”
武昭北不等别人说话,忙转移了话题:“喂,小师弟,来,你说说,你是第几招被黄东阳师兄打败的?”
“打了二百多招吧。”叶落尘和武昭北玩笑开惯了,笑着回答。
武昭北连连摇头,表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