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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劝解成功

贺明启和孙枫轮番对申艳进行劝解,申艳只是擦眼泪,不开口说话。这让贺明启为难,一时不知再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说话。贺明启近期已经把烟戒掉,这一着急,他的烟瘾上来了,他站起来对孙枫说:“我一会儿回来。”

孙枫纳闷,他出去干什么?但他又不能问得太明白,只有点头。贺明启出去买烟了,屋里只剩下申艳和孙枫。

申艳擦干眼泪开口说:“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做的这一切我没有意见。可是你们也应该为我想想,他被判了十二年,时间这么长,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孩子,为孩子今后生活不受影响。”

孙枫心里高兴,她终于肯说话了,只要她能表示出意见,这就好解决。

“大姐,我很同情理解你的心情。萧鹏飞现在在服刑,并不是没有前途,如果他在狱中表现好,有立功的行为,会给他减刑的。判了十二年,不一定他会在牢狱中呆上十二年,我说的都是实情。”

申艳点头。孙枫又在劝她,应该去监狱看望萧鹏飞,让萧鹏飞情绪稳定下来。只要她见他面,不说任何话,萧鹏飞都会感动。也会让他知道,他的犯罪给家庭带来的痛苦。他会争取积极改造自己,早日回家团聚。孙枫把萧鹏飞得病,监狱领导如何照顾他,又对申艳说了一遍。

申艳再铁石心肠,也顶不住这些温暖的语言。她同意去监狱看望萧鹏飞。

孙枫说:“现在就走吧?”

“现在?我没有准备,我得向单位请假,得把儿子送到我娘家。”

“我们现在有车,保证把你送回来,有一天半的时间就足够了。我想,你应该带你儿子去,萧鹏飞很想他。”

申艳同意带儿子去见萧鹏飞,也同意今天就离开省城去监狱,但她需要回家,把儿子带来。她约孙枫下午3点在招待所门口见面。孙枫把申艳送到招待所大门口,看见她走远,他转身又回到房间。

贺明启出去买烟,附近的小商店里,没有他需要的品牌烟,他就往前走了一段路,买到烟以后,他回到招待所,推开房间门,只见孙枫一人在房间里,他问:“申艳走了?”

孙枫咧着嘴高兴地笑起来,他说:“刚走,没过五分钟。”

“她是恼了,还是同意了?”

孙枫得意:“过关了!”

贺明启也笑了,朝孙枫点头;“你行,看来以后有这种工作,非得你去干,我老了,有些搞不透年轻人的心里了。”

孙枫把刚才同申艳的谈话内容对贺明启讲述了一遍,贺明启似乎也了解了申艳。他俩开始准备返程,孙枫去退房间。

申艳领着儿子,很准时来了。孙枫热情地招呼她俩上了吉普车。吉普车离开招待所,很快又离开省城,奔驰在高速公路上。

申艳和儿子坐在后座上,儿子不断地望着外边的风景。申艳沉默,半闭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贺明启坐在前面座上,这时他回过头望了望申艳的儿子,申艳的儿子把头扭向一边,不愿看贺明启。贺明启笑了:“小伙子,看来你对我很有意见。”

申艳的儿子回答:“我爸爸就是被你们抓起来的,我讨厌你们,不愿跟你们说话。”

孙枫边开车边说:“啊吆,你生这么大的气呀。小家伙,等你见到你爸爸,就会知道的,你就会喜欢我们了。”

申艳把儿子搂在怀里:“不许这样说话。”

孙枫和贺明启笑起来。贺明启微笑望着他:“你人不大,脾气却很大,等我见到你爸爸,我就把你说的话告诉他,你怕不怕?”

“不怕,我爸爸从来不打我,我爸对我非常好。”

“不许再说话,听见了?”申艳摸着儿子的头说。

“不跟你们说话了。”萧鹏飞的儿子天真幼稚的脸上露出严肃的样子,让贺明启和孙枫又笑起来。

汽车继续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申艳的心思慢慢回到萧鹏飞的身上。自从萧鹏飞判刑入牢,她就打算同他离婚。她知道萧鹏飞很钟情她和儿子,她不来探望萧鹏飞的目的是让萧鹏飞对她的情感淡忘。贺明启和孙枫的到来,她就猜出萧鹏飞会不接受这个现实。她又想起贺明启说萧鹏飞可能得了精神类疾病。她同他结婚近十年了,这是第二次听他人说萧鹏飞有这种病,她知道他有时不爱说话,表现出很郁闷的样子,有时是没有任何原因脾气就爆躁起来,让人无法理解。

2、在特别环境中团聚

萧鹏飞一直处在昏睡状态,医生已给他打上点滴。良育强得知申艳要来监狱,他来到医院,看看萧鹏飞的病情。良育强在萧鹏飞的病床前坐下,他看见萧鹏飞的脸色很不正常。脸色苍白毫无光泽。这时萧鹏飞忽然睁开眼睛,望着良育强。良育强朝他微笑着告诉他,申艳和他儿子很快就会来看他。萧鹏飞脸上掠过一道惊喜的神色。他告诉良育强他有这种感觉,老婆和儿子一定会来看望他。他从床上起来被良育强拦住,告诉他现在不能动,他正在打点滴,萧鹏飞看了看输液瓶,他又躺下。

男医生进来,又被良育强叫到另一间房里。良育强仔细询问萧鹏飞的病情。男医生告诉他,萧鹏飞的病,现在还无法下诊断,可能是精神忧郁症。

良育强告诉男医生萧鹏飞的家属快要来了。萧鹏飞这种状态,是否可以去见家属?男医生很难下这个结论,他告诉良育强,让萧鹏飞暂缓见家属,需要再观察他几个小时。良育强同意男医生的意见。

申艳第一次看见监狱,她被监狱的高墙,电网,武警战士的严肃面孔所震慑,她不由得感到心寒。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孙枫把申艳领到监狱招待所暂时住下。孙枫回到三监区办公室时,良育强和贺明启正在研究萧鹏飞的事情。

贺明启提出申艳和萧鹏飞的这次见面,是特殊的见面,按规定给的时间不够用,他提出特殊事情,特殊办,让申艳和萧鹏飞接触的时间要长一些比较有机会在感情上交流,这样会让萧鹏飞心安理得,对他的病情好转,会有一定的影响。

良育强没有立即表示同意,现在他在等医生的意见。他在想如果萧鹏飞的病情不见好转,萧鹏飞同申艳见面是毫无效果的。良育强建议,如果先安排申艳去会见室见萧鹏飞,看这夫妻俩人是否能谈得来,如果谈的好,那再安排地方让他夫妻俩谈的时间长一些。这时,监狱医院的医生来电话告诉良育强,可以让萧鹏飞去见他的家属。贺明启感觉良育强说的有道理就同意了,让萧鹏飞先在会见室同申艳见面。

萧鹏飞被带进会见室,看见老婆,儿子,他高兴得笑了。他上前摸儿子的脸:“儿子,你来看爸爸,爸爸真高兴。”

申艳坐在一旁,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对萧鹏飞的感觉很陌生。

萧鹏飞高兴地双手捧着儿子的脸,说:“儿子,想我吗?我是很想你。”说完,他流出了眼泪。

萧鹏飞的手移开儿子的脸,他的儿子轻声地:“爸爸,他们对你好不好?”

萧鹏飞没有回答,他的儿子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的警察,他的儿子又说:“他们说,你在里面病了,你是怎么病的?。现在好些了吗?”

萧鹏飞点点头又重新去摸儿子的脸。申艳一直望着萧鹏飞和儿子这一举一动。

“你病了?什么病?”申艳问。

萧鹏飞朝申艳笑着:“我,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直感觉发困,不想吃饭,光想睡觉。这里有医院,医生给我输了几瓶的液,现在感觉好多了。申艳,你和儿子能来看我,我很高兴,这是心里话。”

“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在来这里的路上,贺教导员都对我说了,你要好好的接受改造。”申艳脸上毫无表情说。

萧鹏飞没有回答,他只有低下头,对老婆保持沉默。她说的对,萧鹏飞感觉自己在她的面前,只有感到他对不起她,给她的生活带来麻烦。萧鹏飞坦白地说:“我明白,是我有错,对不起儿子,还有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申艳听了这话反而有些恼火地说:“这事能说句原谅,就可以了事了?原谅?你不该说这样的话。我明白,你也想挣钱,现在来说,你用这种方式去挣钱,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我和儿子。十二年的时间,是不短的时间,你想过没有?这十二年你是准备怎样度过?我可是想过。”

萧鹏飞默默无话,用手摸着儿子的头。儿子看看妈妈,又望望爸爸,儿子说:“爸爸,你不用担心,我在学校学习可好了,排名第四,老师说,如果我再努力,全班排名会第一。”

萧鹏飞知道儿子在瞎吹,来安慰他。用萧鹏飞自己的话说,龙生龙,风生风,老鼠天生会打洞。要是儿子说,他的体育课全班拿第一名,萧鹏飞相信。萧鹏飞在儿子三岁时,就教儿子踢脚,劈腿,翻跟头,他原来打算把儿子培养成武术冠军。他练的那套鼠形拳出了名,所以有人都叫他“地老鼠”。

儿子没有得到爸爸的赞扬,有些不高兴,他跑到妈妈面前,申艳搂住儿子说:“我写的那封信,你也看过,信上说的,你考虑过?”

萧鹏飞叹口气:“我明白,不过,我现在已经这样了,又会有什么办法?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知道你恨我。”

“我没有说过恨你,我只是说,我和儿子现在的处境。其实呢?这十二年也不算什么,你要好好的过。我听贺教导员说,有减刑的机会,看你会不会去争取了。如果,今年你能争取减刑,或许说,二年减一次刑,你会很快出来的,什么事得靠自己。”

萧鹏飞抬起头问:“那,你就再不提离婚的事了?”

申艳说:“你真的按我的要求去做,我不会再提的。”

萧鹏飞高兴地望着申艳,眼睛里盈出泪花。他把儿子又抱在怀里开心地说:“儿子,你妈真好,她原谅我了,她原谅我了……”

良育强得知申艳和萧鹏飞谈得挺热乎,同意贺明启的建议,把萧鹏飞一家三口安排晚饭在一起吃,这样会在亲情的气氛中给萧鹏飞带来最大的安慰。

3、申艳的后悔

桌上的饭菜剩下不多了,萧鹏飞和申艳仍然在谈话。萧鹏飞显得很兴奋,对申艳说着监狱里的事,还有在监狱里每一天他都在想她和儿子。申艳有些不太感兴趣,看见萧鹏飞这种兴奋样子,也只有耐心的听。

贺明启来了,萧鹏站起来,他看见贺明启提着一包梨进来,贺明启说:“这梨是咱这里的特产,申艳,你们尝尝,这梨皮薄,甜。这一带的人,种梨树都发了,这梨已经远销东南亚各国。”

申艳站起说:“贺教导员,请坐吧。”

贺明启坐下说:“申艳,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们一定去做。咱这里可比不上省城那么繁华,生活水平低一些。”

申艳笑笑回答:“在我的想像中,监狱一定会很神秘,可怕。你们警察也是一样会很严肃,冷漠。现在看来完全是两种样子。”

贺明启说:“你说的没有错,我们的工作是严肃的,萧鹏飞,我说的对吧?”

萧鹏飞一直站着,听到贺明启问他,急忙回答:“是,队长。”

申艳很不自然地看了看萧鹏飞一眼,只见萧鹏飞在贺明启身旁垂手低头站着,手里仍然拎着贺明启送来的那包梨。申艳内心一阵酸痛,她把脸扭向一旁。

贺明启站起来:“我回去了,你们好好谈吧。”

俩人把贺明启送到餐厅门口,贺明启回头朝萧鹏飞笑了笑,大步朝餐厅门外走去。俩人回到桌前坐下。

“咱爸咱妈身体还好吧?”

“他们?你快把他俩气死了!”

萧鹏飞朝申艳跪下:“我有罪,我对不起你还有两位老人……”

申艳不高兴地说:“你起来,你看你这个样子,多烦人。”

萧鹏飞站起来在椅子上坐下,他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贺明启从餐厅出来,回到办公室,给良育强打电话,良育强没有在办公室,他又打宿舍的电话。良育强接电话,贺明启把萧鹏飞和申艳在一起的情况,告诉了良育强。良育强也感到高兴。毕竟萧鹏飞的情绪暂时稳定了。

贺明启放下电话,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他算了算时间,知道萧鹏飞同申艳在餐厅已经有两个小时了,他感觉他夫妻俩谈得也差不多了。他拿起电话要告诉在餐厅值班的警察,可以让申艳回招待所休息,把萧鹏飞送回监舍。电话通了没有人接电话,他放下电话正纳闷时,孙枫进来告诉他说餐厅出事了,良科长已经去了餐厅。

贺明启急忙来到餐厅看见申艳搂着儿子在抹眼泪,儿子在她怀里大声哭着。贺明启问;“不是谈得好好的,怎么又闹起来了?”

申艳脸上的泪水淌得更快了,她摇摇头,没有回答。站在一旁的那个警察告诉贺明启,萧鹏飞已经去了监狱医院。

贺明启说;“你把她母子俩送招待所安排休息吧。我去医院,有事马上告诉我。”说完,贺明启走出餐厅。

这位警察看见申艳站起来抱起孩子朝外走,显得有些吃力,他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同申艳一起走出餐厅。现在申艳有些后悔,今晚她不该用话来刺激萧鹏飞,她堵气的说起那句离婚的话,引起萧鹏飞的愤怒,被萧鹏飞打了几拳,现在胸膛还隐约有些痛。她在招待所住了一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在想今后的生活该怎么?

现在贺明启正在监狱医院里同医生谈话,了解萧鹏飞的病情。医生告诉贺明启,萧鹏飞是经不起过度的刺激是患上了精神病,有待去大医院做出最后诊断,那么只有把萧鹏飞送往省城医院去诊断治疗。这么大的事,贺明启是做不了主的。他要写报告交给监狱长,让监狱长批示。

第二天,申艳要走了,贺明启来送行。在监狱的大门口,他告诉申艳:“萧鹏飞的病,会很快诊断出来,也会得到很好治疗,让申艳不要担心。”

申艳没有回答,萧鹏飞的儿子含着眼泪说:“贺伯伯,你救救我爸爸吧。”

贺明启抚摸他的头说:“贺伯伯会做好的,你要听你妈妈的话,好好学习。”

萧鹏飞的儿子点头。贺明启把他抱进吉普车里,他又朝申艳摆了摆手。吉普车开动,很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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