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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1、兆刚的心计

维修车间里工作有序,只听见机械声响,在押犯们都在默默认真的工作。兆刚用脚去踏一张卷曲的薄铁板,用它做一个铁箱子,一位警察走来,对兆刚说,让他去帮抬机器。兆刚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在用脚踏铁板。警察看见兆刚没有听懂他的话,用严厉的口气来训斥兆刚,兆刚生气地蹲下身子,趁警察不注意,用小铁片把脚腕割破一道口,鲜血流出来。

“报告,我要去医院。”兆刚用手捂着伤口说。

警察说:“不准去。”

“我的腿受伤了。”兆刚松开手,让警察看伤口。

警察有些恼火地说:“干吗,你自残!”

兆刚不服气地说:“让铁板边划破的,我为什么自残?”兆刚得理不饶人,望着警察又说:“报告,我要去医院。”

警察转身走开。

吴兵凑上前说:“兆哥,你的腿还在流血。”

兆刚用手在擦血,双手沾满了血。

吴兵喊:“这里有人受伤了,有人受伤了……”

一些人开始往这里看,警察走来:“去吧,去医院吧。”

兆刚故意的一拐一瘸朝外走。兆刚来到监狱医院,男医生看了看伤口,男医生问他这伤口是怎么回事?兆刚说是被铁板划破的,男医生转过身同站在门口的警察说话时,兆刚看见药架旁放了几瓶医用酒精,他把一小瓶酒精揣进怀里。

男医生给他包好伤口,兆刚一拐一瘸走了。他走进维修车间,来到吴兵面前,他回头看见押送他的警察离开。吴兵很关心的问他伤口的事,他告诉吴兵看不惯那位警察指手划脚的乱指挥,故意把腿弄伤。兆刚又告诉吴兵注意警察的动静,吴兵答应。兆刚走到车间堆放杂物的墙角,从怀中把那小瓶酒精拿出来,藏在这些杂物堆里。兆刚刚站起来,一位警察走过来。兆刚急忙走到铁板面前,继续敲打那块铁板。吴兵对兆刚在医院偷酒精之事感到不明白,他想问个明白,可又怕兆刚骂他多管闲事。

晚上吃饭时,兆刚在前,吴兵在他的身后排队。兆刚端着饭菜从卖饭窗口往外走,一个大个犯人站在排队买饭人的中间,他看见兆刚端着饭菜走来,他悄悄的把脚伸出将兆刚绊倒,兆刚手中的盘子飞起来落在地上。兆刚站起来朝大个子狠狠踢了一脚,大个子急忙把身子一闪,被地下的菜汤滑倒,吴兵趁机把手中的饭菜甩在大个子犯人身上。秩序大乱,警察走来制止。大个子从地下爬起来,寻找兆刚,没有找到,大个子被警察带走了。

吃完饭,在押犯们回到监舍,吴兵高兴地说:“真痛快,兆哥,今天干的真痛快。”

黎常晖看见吴兵这种神态,也咧嘴笑了笑。

兆刚显示出很知足:“这小子刚来,不知好歹,前天******,他在维修车间骂我,说我不会干活,只会玩女人,是废品制造者,我就憋着气,没有机会同他斗,他今天是主动送上门来。小油子,你今天干的不错,兆哥没有别的,赏你一盒烟。

兆刚拿出一盒烟。吴兵没有过去接烟,望着兆刚,他问:“兆哥,还有存货吗?我想吃糖。”

“得寸进尺,糖没有了,下次吧,下次叫哥们多带些来。”

吴兵有些不高兴,知道兆刚有糖不给他。他回到自己床坐下时,兆刚又把吴兵叫到面前,告诉吴兵:“这件事儿,还没有结束,大个子吃了亏,一定会报复,大个子会在队长面前搬弄是非。如果队长找上门,就说什么也不知道,一切有我顶着。”

“我明白了,兆哥,也没有什么大事,还怕什么?”吴兵显出蛮不在乎。

“他们来了。”兆刚发现了警察急忙说。

一位警察站在门口说:“兆刚,出来。”

兆刚被带进谈话室。许光萌和一位警察坐在桌前。这位警察问:“兆刚,在餐厅,是你蓄意闹事吧?”

兆刚很不服气:“为什么这样问我?你们要调查明白,我的腿受伤,那个大个子故意用脚绊我,我跌倒,他上前打我,这是事实。”

这位警察问:“你的腿受伤?我叫你去帮帮抬机器,你对抗故意用铁片把腿划伤,这是事实吧?”

兆刚仍然坚持不服:“不是事实。事实是我正在****应该干的工作,你来安排我去干别的工作,我怕自己的工作完不成,所以就加快速度想把活干完,再去帮助抬机器,没想到腿被铁板划伤,你在现场,你应该看到的。”

这位警察有些愤怒:“你强词夺理,在狡辨!”

许光萌接过话:“兆刚,近来你表现一直不错,这几天你的表现却不尽人意了。狱中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这样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兆刚没有停止为自己狡辨,他对许光萌说:“队长,我一直很尊敬你,你有学问,你能把这件事摆平,属于我的错误,我甘心受罚,不属于我的错误,我怎么能去承认?”

“你不要再说了,这次,也就不追究了,你要认真接受改造。如果再出现这样的问题,兆刚,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明白,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许光萌话音刚落,兆刚就马上站起来说:“队长能主持公道,谢谢你!”

许光萌对刚才兆刚所说,没有异议,兆刚说的这些事同大个子说的没有太大的差别。他明白这个在餐厅闹事的责任者是大个子。

2、事出有因

早晨,在押犯们出早操。各监舍的在押犯,列队跑入操场。一位警察在整理队伍。

警察:“快靠拢,快,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跑步……”

许光萌站在操场中间看跑步的情况。

吴兵边跑边告诉兆刚说:“兆哥,你看那个大个子在回头看你。”

兆刚抬起头往前看,大个子正回头看他,俩人的目光相遇,大个子朝兆刚出个怪相。兆刚生气,边跑边在口袋里乱摸索。兆刚从口袋里掏出块硬糖果拿在手里。大个子又回头朝兆刚做怪相,兆刚手中的硬糖果及时出手,打在大个子的眼上。吴兵看见兆刚丢出去的是块糖果,他急忙弯腰去捡糖果,队伍乱了,后边的人被绊倒,纷纷压在吴兵身上。

一位警察跑来:“是谁制造混乱,站出来!”

没有人站出来。

警察又说:“从这边开始,每个人都说,谁绊倒谁?开始吧。”

“报告……”吴兵举起手。

“你说吧。”

吴兵用手一指大个子说:“队长,我被他绊倒的。”

大个子急了,急忙说:“报告队长,他胡说!”

警察命令:“你站出来。”

大个子站在队伍面前用手不断地擦眼睛。

警察问:“你怎么跌倒的?你刚犯过错误,检查还未写完,又要犯错误,你想想吧?”

大个子说:“我,我没有跌倒。”

兆刚看见大个子那狼狈样子,他忍着不敢笑出声,有人却笑出声。

警察说:“不准笑。你俩听好了,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跑步,归队。”

吴兵和大个子跑进队伍。

早操上完,他们进了维修车间,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兆刚心里真高兴,他一边干活一边对吴兵说:“小油子,准备好,大个子今天又要闹事。”

吴兵朝大个子望去,看见大个子正同几个人在嘀咕。吴兵问:“兆哥,你害怕了?”

兆刚生气地:“操!我怕他那X东西。”

兆刚和吴兵一边干活,一边注意大个子的动静。大个子手拿铁锯在割铁管子,他一边干活,一边朝这里看。吴兵明白他是在寻找机会来找茬,他告诉兆刚,不如把大个子引到这里来,到时候,有理由说大个子是跑到这里找麻烦,他就不会占什么便宜,只剩下吃亏了。这个主意让兆刚很满意。他故意大声咳嗽,引来大个子朝这里看,兆刚故意朝他笑笑,然后又活动一下手腕,肩膀,朝他示威。大个子气恼的用力在割铁管子。吴兵故意用铁锤敲着铁板乱响。大个子割下一块铁管子,终于忍耐不住,气呼呼地朝兆刚走来。兆刚站起来迎上前。

大个子站在兆刚面前说:“你小子,很横,我听说,你在省城也是有名的人物,来到这里可就不一样了,你要放聪明些,这里不是省城,这一带,谁不知道我大个子的份量?”

兆刚笑着说:“你个大是个废物,你有什么本事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有本事别在这里,马上让政府把你放出去,你不要唬人了,你那套,我见的多了,收起来吧!”

大个子更加生气:“你,有本事咱俩另找地方较量较量。”

“现在就行,你动手吧。”

大个子听兆刚说出这话,有些犹豫,强中还有强中手,他看到兆刚没有一点惧他,他反尔觉得胆怯。

兆刚朝他得意一笑,说:“怕了?怕了就回去吧,不要站在这里让人烦。”

兆刚回到铁板前蹲下。大个子回转身时猛地朝兆刚踢去一脚,兆刚早有防备,就势躲过大个子这一脚,然后朝前蹭了一步,朝大个子小肚子猛捅一拳。

大个子挨了这一拳蛮不在乎,紧接着他朝兆刚的左肩砸了一拳。这一拳有力量,兆刚半倒在地下,大个子又要往前冲时,兆刚忽然站起来,朝大个子的面门连打两拳,打得大个子的头直发晕,摇摇晃晃要倒下时,被两个人扶住。

有两位警察朝这里跑来。

兆刚得意看了大个子一眼说:“就凭这点狗胆子本领,还想霸道,你快去死吧!”

许光萌把兆刚同大个子打架的事汇报给赵平。

赵平对于兆刚现在以这种态度对抗改造,确实感到气愤,现在三监区,贺明启回家休假没有到期,良育强又到省城执行任务,处理这些具体的事务,许光萌又显得很书生气十足,他是教育科科长,临时来三监区帮助工作的。

赵平说:“你去把贺明启叫回来吧。”

许光萌去拿电话,被赵平禁止,赵平说:“你开车去,连夜把他接回来。”

许光萌问:“兆刚现在还在审讯室,是关禁闭,处罚他,还是……”

赵平说:“由贺明启回来处理吧。”

赵平听良育强说过,他也同意,对兆刚多次违反纪律,抵触改造的事,且采取宽松的方法,这样有利于查案。当然监狱长赵平也明白这案子的复杂性,也是他几十年监狱工作中所查的案子最离奇的案例。当初让良育强接这个案子时,他也考虑到特殊性。良育强不愿接这个案子,原因他是知道的,他说,他相信良育强会有较高的职业素质和道德,他承诺,等到案子水落石出时,如果干警对良育强在这个案中有误解,他会为良育强的行为在干警中做出解释。

3、处罚

许光萌没有耽误时间,从办公室出来,开着警车直奔贺明启家。时间不长,大约四十多分钟,许光萌开着汽车就进了贺明启住的村庄。

贺明启没在家,去学校看女儿还没有回来,许光萌同贺明启的老婆聊开家常事。

贺明启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看见家门口停了辆警车,他明白单位又遇急事,催促他回去。他放下自行车,急忙往屋里走,听见许光萌同老婆的谈话声,他笑了,他说:“小许,你来了。”

许光萌看见他进屋,急忙站起来,笑着说:“贺教导员,十万火急,监狱长命你赶快回去。

“又出了什么事?”

“兆刚同别人打架。”

“这个兆刚,阴一天,阳一天的,他想干什么?咱走吧。”

章玉芝急忙问:“等等,我问你,你吃过饭了吗?”

贺明启说:“吃过了。我和女儿在学校吃的。”

章玉芝放心地说:“去吧,去吧。”

贺明启和许光萌上了警车,汽车开走了。

贺明启回来后,没有先审问兆刚,而是把大个子叫到谈话室。

“你刚才说的,没有半点承认错误的态度。兆刚惹你,你要是遵守纪律的话,把这些事情先告诉我们,由我们来处理,就不会发生打架斗殴。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不服,明明白白是他的错,为什么要处罚我?”大个子觉得挺冤。

“你这样不认识自己犯的错误,你应该明白,你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劝你还是冷静的想一想。”贺明启提高声调。

“罚吧,你们不会让我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吧?”

“你这是破罐子破摔,拒绝改造,我们也不愿看到你们犯错误,但我告诉你,既然犯了错误,我们再给你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你看着办吧,回去吧。”

大个子站起来,神气十足地看了贺明启一眼转身走出去。

兆刚进来,他低垂着头,在椅子上坐下。

贺明启语气很硬地说:“站着,谁叫你坐下的?”

兆刚急忙又站起来。他立正朝贺明启站着,把头低下。

贺明启质问:“兆刚,你打架很有理,对吧?”

兆刚抬起头望着贺明启。

“你说,你很有理,对吧?”

兆刚轻声地回答:“队长,我不是故意犯错误,是他找茬,在找我的麻烦。是他跑到我的工作区域挑衅我。”

贺明启生气地问:“这么说,就是我们犯错误了?不该管你,对吧?”

兆刚低声地回答:“我没有这么说,我是说……”

贺明启语气坚定地:“你不用说了……”

兆刚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贺明启望着兆刚严肃地说:“国有国法,狱有狱规。你违犯了,就应该受到处罚。”

兆刚抬起头看了贺明启一眼,又急忙低下头。

贺明启语气有所缓和,说:“你不用再说了,按理说,你不应该再犯这样的错误。”

兆刚回答:“我明白,我错了,我接受处罚。”

贺明启摆摆手说:“回去吧。”

兆刚转身往外走去。

何明启对兆刚这次犯错误没有宽容,重罚一次。

兆刚被关禁闭,警察把他送到禁闭室时,许光萌进来说:“你说说,你现在该怎么办?他是刚来的犯人,他还不太懂监狱的规矩,难道你也不懂?我给你们上法制课时,一再强调,自己的行为一定要规范化,不要冲动,要冷静,你那?”

兆刚低垂着头说:“他先动手打我的,我是属于自卫,队长,你比我还清楚什么叫自卫。”

许光萌生气地:“你!你怎么现在还执迷不悟,你打算把你这一生都放在这里度过?你说吧,让我听听,你还有多少理由?”

兆刚忽然态度急转,说:“队长说的对,我接受队长的批评教育,承认自己的错误,今后改正。”

许光萌对兆刚这种急转弯的态度,弄得一时束手无策,没有再说话,望着兆刚。兆刚抬起头,朝许光萌来了个似笑非笑的面孔。

许光萌恼火,他走出去。警察把门关上。

兆刚在床上躺下,他得意地笑了。他知道大个子也被关了禁闭。他感觉这是他进监狱以来郁闷的心情在同大个子争斗中发泄出来,感到心里很痛快。他也知道他这样做,就是给良育强出难题,目的就是让良育强听从他和老板的摆布。其实,兆刚打错了算盘。

4、汇报工作

良育强回到监狱,吉普车在大院停下以后,良育强从车里出来,萧鹏飞也从汽车出来站在吉普车的一旁。经过几天的治疗他的病情已有好转,脸上充满感激之情。这么短的时间他的病好的这样快,当然也离不开申艳对他的细心照顾。用孙枫的话说,自从申艳进了病房,萧鹏飞的病,奇迹般的一天比一天好转。萧鹏飞也觉心里没有了后顾之忧。有一个情况,萧鹏飞不知道,是良育强同申艳的一次谈话。良育强让申艳把萧鹏飞领回家去,调治他的病,申艳没有同意。当然了良育强这么做,也是经过领导同意的。

良育强到监狱长办公室,向赵平汇报情况,赵平听完良育强的汇报,说:“家属不愿收留,他的病情又有好转,暂时这样处理吧。”

赵平最关心的是老板的问题,当他听良育强说,老板提出给十万块钱,让良育强给兆刚办理保外就医,被良育强拒绝的事,赵平感到良育强在处理这件事上,做的太正直,会引起老板的怀疑,下一步的工作有些难度。当良育强告诉他,已经安排了线人在老板身边,这让赵平又感到了高兴,这是有了主动权,可以掌握更多的老板活动的情况。不过赵平又有些欠意,他告诉良育强关于安排线人之事应该是政府的事,现在却成了私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有了证据就马上给老板立案。

赵平又把兆刚在监狱最近几天的表现说了说,俩人在研究兆刚这些行为,是否同老板有了新的阴谋。赵平说:“现在兆刚已经坐了禁闭,你去找贺明启商量一下,从现在起,对兆刚要特别监视,以防发生意外的情况。

良育强回答:“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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