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知道,自已遇到鬼打墙了,这样走是走不出去的。天依然黑,云也压的越来越低了,四周好像更加的安静,树叶仿佛也不在响。任飞只听得到自已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面向远方的灯火,任飞将手中的酒瓶攥的更紧了,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了。地上,杂草里慢慢的有一些绿色的光点飘出来,像是萤火虫,先是很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大团大团的光点聚在一起,连他的周围都被照的有些亮了,亮到远处的灯火已经和眼前的绿色光点形成了一体,分不清楚,何为灯光何为萤光。任飞呆呆的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有些发蒙。这,到底是什么…
任飞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啊”他大叫一声,提着酒瓶向那些正在聚集的光点挥去。那些绿色的光点就像是云,是雾。斩不断,随他挥动的手臂绕来绕去。他挥动的更快了。气喘吁吁,任飞已经不知道自已这样又打又跺的挥动了多长时间,他已没有力气了,手里的汗也将酒瓶浸的粘粘的,快握不住了。任飞停下来,另一只手扶着自已半蹲的膝盖,呼呼直喘。手里的酒瓶也渐渐发沉,胳膊发酸了。不对,还是不对,酒瓶没那么沉,而且也太粘了吧?
任飞低头看向自已手里的酒瓶“啊….”发疯一样将它扔了出去。周围这么亮,他看清了,那不再是酒瓶,是一个长头发的人头。人头上满是腐烂的杂质,眼睛已然没有了,嘴张的很大,露出发黑的牙齿,像一个无底洞。而任飞的手,就抓在人头无眼的鼻梁骨那里,手指插进了人头的眼睛里。
任飞踉跄的往后退去,大脑已经短路,眼泪都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而下身,滴滴嗒嗒的流了一地。
那些绿色的光点越来越多,聚在一起,慢慢的居然成了一个人体的形态,但这人体是没有脑袋的。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终于成了一个无头的尸体的样子。那绿点的光也惭惭的暗淡下去。。。。。。这无头的尸体慢慢成形,最后机械的往后飘去,飘向任飞扔出的人头。一个由暗淡绿色光点组的成手,缓缓的伸向人头。人头被轻轻的托起,放在了无头尸的肩膀上。几个绿色光点飞向无眼的黑洞,一闪一闪,仿佛眼睛,望向任飞。
任飞呆头鸟般凄惨的坐在地上,虽然没有晕过去,但也是到了心理承受的极限了。必竟从小到大,自懂事以来,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超出了可怕的极限了,所谓的“鬼”,也就是此物了吧?至于这叫不叫鬼,或者是不是用其它称呼更到位,已经不是现在的任飞所能思考的了。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因为他发现,一直望着他的鬼,也只是呆呆的“望”着他,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他慢慢的爬起来,一点一点的向后挪动着脚步,不敢出声,不敢把步子放的太大,离远一点,再远一点,远点……任飞转身撒腿就跑,方向已经管不着了,只要离此物越远越好。
越跑,任飞越是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受不了了,刚开始还没觉得,跑了一会,他发现,只能感觉到自已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怦怦的心跳声,连一丝风吹过的感觉都没有。他停下来,往后瞅去。果然,那个“人”还在距自已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呆呆的望着自已。
“你是他妈的什么东西,要干什么,啊,你要干什么啊?。。。。。。”
“求你了放了我吧,让我走吧,我只是一个穷学生什么都没有。。。。。。“
“你要什么你说,我都给你,只要你放我走。。。。。。”
“救命啊。。。。。。有人救命吗。。。。。。有人在吗。。。。。。啊。。。。。。”
“555。。。。。。”
现在任飞是真哭了。他有种自已被永远困在这里的感觉。父母再也见不到了,朋友也一样,自已的花样年华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了,和一个怪物永永远远的这样呆下去,一直到永久永久……
哭来哭去,任飞的眼皮发沉,头也昏昏沉沉的,就这样抽泣着,睡了过去,或者说是晕了过去。只是,睡过去的任飞,蓦然的感到一股冲天的悲凉绕在自已心里,散不去,散不去……这是怎样的悲啊,失去了最爱的东西的悲,想要死去的悲,一个人为此而崩溃的悲。让他在沉睡中,因为这悲而恸哭,因为这悲而流泪。他听到了哭声,无尽的悲凉随着这哭声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浓到这悲凉,变成一条丝带,缠在了他身上,挣不断摆不脱,任飞是真哭了,这悲伤的情绪深深的印在了任飞的心里……
任飞醒来时,看到的是三张表情夸张的脸。猩猩,眼镜和酒神。
“哇你太猛了吧?做梦能做到这种程度?”酒神睡眼蓬松的眼角还有一颗大大的眼屎,明显刚睡醒脸都没有洗。
“是啊是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惨痛的经历啊?平时看不出来,喝完酒睡着就开始被你的惨痛经历折磨。。。。。。你受到过非人的待遇?”眼镜的的确确是心理阴暗的楷模。
而猩猩不能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任飞,一副认同的表情。
“我怎么会在这儿?咦,我明明……”从床上坐起来,任飞呆呆的看着自已湿了一大片的枕头。再一摸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们去打早饭了啊,你小子昨晚啥时候回来的,行了你先醒醒酒吧,我们去帮你买回来,走了走了。。。。。。”三人嘻嘻哈哈的推搡着走了出去。
不可能的,昨晚是在做梦?当任飞看到被子里,自已那不堪的裤子时,脸立马就绿了。不是做梦,是真的。裤子上黑的黄的白的恶心的是什么都有,半晚上的时间被捂干了,痕迹还在,真是扎眼。可能是由于白天的原因,任飞很快的冷静下来,开始整理这纷乱的思路。
喝完酒确实是和杨新宇一起回来了,可是在半路酒神就不见了,而且酒神喝多了,自已是拉着他走的莫名其妙就突然没了酒神的踪影,是什么东西能让拉着的两个人被分开还感觉不到呢?酒神不见后,怪异的像是做梦的事就开始。如果是做梦,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已的裤子上的痕迹表明这不像是梦。脸上的泪痕还在,说明自已为什么事而伤心,是什么事呢?最后就是自已醒来后居然是在宿舍的床上。谁送我回来的,既然可以送我回来,为什么是回宿舍而不是回家呢?新宇是怎么回来的,他有没有碰到怪异的事?应该没有碰到,刚才看他好好的,或是碰到了却忘记了。又或者他喝太多酒,碰到什么了并不知道?任飞开始有些头疼了,这些事,太乱太乱,没有头续,一个又一个自已不明白的念头闪现出来,是一个真真的剪不断理还乱了。
顶着昏昏的头,任飞快速的将自已的脏了的裤子床单之类的收拾一下,换上新的,飞速的冲向洗手间,用大脸盆接了冷水,一盆盆的往身上冲。他们的洗手间是一层一个,整个楼层只有一个,平时洗手上厕所以及洗澡都在这里边。冷水冲在脸上,任飞清醒了许多,心里决定,一定要将这件事弄明白,不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发生这种事,那样自已真的不用活了,痛苦死了。洗完澡后,任飞找了纸笔,将想不明白的事情一条条的写了下来,这样方便思路的整理。任飞确定,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从三个舍友身上,把和自已分开前后的事情核对一下,由其是酒神新宇,因为,他是自已出事前,唯一在自已身边的人。
三个人回来时,他们发现任飞在发呆。新宇拍了任飞的头一下,笑道“想什么呢,快点的吃,一会儿该上课了,第一天上课你要迟到了,估计以后班主任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咦对了,班主任长什么样你记得吗?”
三人话题立时转移到了班主任身上。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昨在下午开完全体学生大会后,各班班主任又开了一个小会,班会。当学生们看到班主任时,男生们立时有一半人两眼放绿光(另一小半是好学生只知道学习不解风情),大部分女生则是窃窃窃私语,羡慕嫉妒恨(也是一小半只知道学习)。班主任居然很年轻,而且很靓。班主任姓韩,叫韩美灵,二十四,刚从大学毕业就来到了他们学校做了任飞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课老师。毕竟上学这些年,几乎所有的学生对老师的感觉就一个,四十多岁体胖个矮,一脸煞气.男老师:汉奸的脾气武大朗的身高。女老师:母老虎的性格蛇精的心肠。这靓女班主任,一开会说话,声音柔柔的,动听之极,学生们如幕春风,当然了至于以后处理事情是幕春风还是幕寒风,就不是现在学生们能想到的事了,表面看去,还是很很很不错的了。
吃过了早饭的任飞和哥几个就去上课了,调查的事,就等中午了。必竟,小月也只能去上课时才能见到了。有点点心虚的任飞,偷偷的瞅了一眼大猩猩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