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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雍凉纷乱

建安元年的春风刚刚刮进长安城,家家都忙着新年节日,走亲串戚,作为长安的统治者袁平却享受不到这份安逸,入主长安数月,忙于安抚百姓,理清李郭遗留下的烂摊子,又要忙于开春的春耕大事。终日忙碌不堪,案牍高垒如山,袁平几乎是足不出户,研究批改各地文书,唐姬为此多有抱怨。

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袁平皱着眉听着汇报。张既恭恭敬敬的捧着一堆文书一边翻动一边念“主公,京兆下辖长安、杜县、上洛、商县、郑县、新丰、高陆、万年、池阳、泾阳凡十余县,据灵帝朝各县县志记载,原合有户十二万一千八百七十四户,民五十万四千三百二十一口;当今继位,因李郭乱,未有记载。经数月之功,如今合有两万四千零八百三十三户,民九万八千三百七十五口。”

张既字德容,冯翊高陵人也。举茂才,除新丰令,治为三辅第一。及袁平入主长安,征为征西将军掾,专管内政钱粮,颇得信重。

袁平曾久居长安伴驾,自是知道李郭之恶,不过听到人口居然不足原来五分之一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不耐烦的挥挥手,“德容,京兆先不说了,内中情况吾大体心中有数,王泽等人应该已经到任,说说右扶风和左冯翊的情况吧。”

张既见袁平不喜,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主公。”

袁平顿时知道肯定又是该死的李郭二人的祸祸了,心下有些准备“还是说说”

张既闻言回道“冯翊皇甫太守尚未到任,各县汇总大略,凡十三城,原有户八万四千,人口三十二万七千。现有户一万二千,人口四万三千。”

“嘭”袁平一拍桌子,恨恨站起身来,满脸杀气,吓得张既一跳,“该死的李傕郭汜,吾恨不能生啖其肉。”突然见张既满脸愕然,神色顿时一松,“算了算了,早就该料到,德容继续说,继续说。”言罢复座。

张既见袁平平静下来,心里呼口浊气,主公刚才杀气好大,吓煞我也,嘴上却恭恭敬敬的道“喏!右扶风王太守回报,原有户五万一千二百三十户,人口十七万三千二百一十二人。现。。。。”偷偷抬头看看袁平,见他皱着眉头,无发怒前兆,才安心的道“现有户五千四百零二户,人口二万八千九百一十一口。这是既数月来整理的人口簿籍请主公过目。”说完恭恭敬敬的捧给袁平。

袁平伸了伸手,想起人口锐减的问题,就觉心痛,大汉多灾多难,吃亏的却是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流离失所的日子袁平深有体会,挥手道“算了,我就不看了,德容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这些事情说来让人郁闷不已,还是说些高兴的事情,德容与我报报我军目前兵器钱粮兵员人数。”

张既也不见查阅,便兴高采烈的道“呵呵!主公,原主公从洛阳带来六万大军,后来又收降不少,如今我军有兵十万。至于钱粮兵器,这长安城中有着自董卓始、李郭终,多年收刮的积蓄,充足得很。”

袁平听完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恩,这几个月倒是辛苦德容了。如今再辛苦德容一趟,替我延请文和、孝直与公仁三人前来,我有要事相商。”张既忙领命而去。

袁平心中思虑着如今的形势,曹操新得徐州,刚经一场大战需要修养生息,却是没有威胁;河北袁绍尚有公孙瓒苟延残喘,且闻黑山张燕复反,倒也不必忧心。至于近在咫尺的凉州,刺史韦康就是一个摆设,治姑臧,却令不出武威。曹操新任武威太守王猛,倚仗父奂之名望,不听调遣;马腾踞陇西,韩遂拥金城、天水各一部,成宜、张横、杨秋纵横安定,敦煌马艾、金城苏则、酒泉庞育各自保守疆界,怎一个乱字了得。这倒也无甚,暂时无力去管凉州情况,但三辅地区周遭才是当前大患,盘踞河东的段煨使先锋胡轸进屯冯翊之临晋无退兵之意;河东人程银、马玩、候选、李堪、梁兴各拥兵数千至万祸乱于北地、新平、抚夷校尉部,直接威胁三辅,癣疥之疾也!

正自细思,贾诩等人结伴而来,拜见毕,袁平将凉州及三辅各自形势简略说与三人听,教三人畅所欲言。

董昭随袁平最久,当先发言“明公,如今我军拥三辅地,周遭险恶。且曹操非但未有承认我等的捷报,反析陇西、天水、安定、北地、新平等郡及三辅地区置雍州,任命陈留人邯郸商为雍州刺史,因我等拥三辅,商行至河东,恐有所谋。”

法正新投未久,且与袁平有些龃龌,袁平额间疤痕尚清晰可见,因之坐而不言。贾诩性格使然,大多时候皆假寐,非生死存亡,袁平不问其便不答。

袁平闻董昭言,万分头疼,见贾诩老神在在居然有熟睡之意,顿时有些好气,言语不善“文和,我等议事,岂是让你假寐来也,此处可无家中安寝来得舒服。”

“将军休恼!”贾诩动了动身体,让自己更加舒适“凉州鞭长莫及,我等谨守扶风便可。至于新平北地等地才是当务之急,曹操置雍州使人进河东,无非是图我而已,小小谋划翻掌可破。”

张既听贾诩如此说,心下暗叫一声厉害,贾诩与主公之关系恐怕非同一般。法正低头斜瞟一眼贾诩,曹操下得好一盘大棋,你居然以小小谋划归之,吾这思虑半天尚未有得。这。。。贾诩真如此厉害?袁平当真是被贾诩惫懒给刺激了,想我数月来殚精竭虑,忙得脚不沾地,你贾诩以军师之职,缩在家中,吾也没说啥,今日却来激我。

董昭见袁平脸色有些变化,忙对贾诩道“文和,是否已有应对之策,速速讲来。”

贾诩闻言肃然“曹操所谋不过是连接河东之段煨,北地之程、马等人攻我三辅而已。段煨其人谨慎而多疑,前出临晋本该退守,曹操与之后援,贪三辅之地而不愿退。程、马等人无根漂萍,不过煨可借其兄段公炯之威名笼络诸人,方才为我大患。”

袁平听贾诩危言,没好气道“文和所言,吾自知之。”

贾诩见袁平不顺,小胡子一抖,浮出点笑容“将军,诩说是小小谋划并非无的放矢,臣举一人,破之易也。”

“哦?何人?”袁平大是讶异。

“博士李儒”贾诩缓缓说出人来,一时间满堂针落可闻。

李儒,字文优。今帝继位为博士、弘农王郎中令,董卓之谋主,卓专政,奉命毒杀弘农王辩。卓死,李傕攻长安,控制朝政,举博士李儒为侍中,为帝拒绝。李郭败亡,随军投袁平,因唐姬关系,平未能重用,闲置在家。

董昭因事涉袁平内宅,低头不言。法正、张既不知何故,然闻李儒名,心中皆大骇,望贾诩呐呐不能言。袁平霍然起身,直直的于贾诩对视,李儒,几乎忘记其人,且不说毒杀弘农王一事,唐姬那里也交代不过去。然却如文和所言,解目前之局面为李儒最为合适。胡轸董卓之心腹爱将,初为中郎将,事穷方才投靠段煨,段煨亦卓之中郎将,李儒时为军师,有其出马,煨虽不能降,然分裂煨与轸却易,煨失轸如断一臂,我方可从容应对。

“文和,此事既然由你提出,便有你负责。”袁平下定决心,大事为重,当下吩咐道。

“喏!”

且不说贾诩往说李儒,袁平转回后院,见唐姬正躺园中假寐,身体舒展,体态优美,端的诱人,三月不知肉味的袁平也悄然靠近,一把抄起唐姬,在唐姬娇嗔中进得屋去,不久红帐翻滚,娇吟声声。伍习低头拉上房门,麾退卫士,心下发笑,颇有些不坏好意的腹诽,主公怕是这段时间给憋坏了。

反复折腾半晌,袁平搂着唐姬躺在床上,唐姬承雨露,俏脸嫣红,更加明艳动人、不可方物,袁平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夫君在看啥?”唐姬有些娇羞的轻轻推了一把袁平的胸膛。

“咳咳”袁平有些发窘,“那个。。。有件事。。。为夫不知如何开口。”

唐姬向袁平怀**了拱,“你我二人还有何事不可说?”

“如今形势危急,吾不能解,文和向我推荐李儒。你知道。。。”袁平越说声音越小。

“既然需要,那便用之。朝堂之事,你自做主,问我干啥?”唐姬柔声说道。

“那啥,我说的是李儒。”

“李儒又如何?只要他能帮你就够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唐姬搂紧袁平,低声细语。

袁平有些怜惜、感动,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嫣儿我该怎么来爱你?一翻身压了上去,满室皆春。

翌日,袁平拜博士李儒为参军,随出丧回转的皇甫郦前往冯翊郡上任,骠骑将军张济、右将军樊稠、校尉王方、李蒙领军万人随行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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