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颤身法胜比行云流水,来回无迹,去留无痕,弄的在场数千只眼睛都盯的缭乱不堪,只以为所见的是鬼魅之流!段志玄、殷开山、屈突通和柴绍四人一起出手对上苏颤已经过了三十余招,没受什么伤却是气的脸色铁青,几乎可以用暴跳如雷来形容了,若非他们四人并非寻常之辈,脑中还保有三分理智的话,恐怕就真的要跟苏颤拼命了!
苏颤每每对上段志玄四人的时候都是仗着高绝的功力和身法,以沾跌粘碰之劲像是逗着小孩儿玩耍一般的让他们丢尽颜面,却偏又不伤及他们。
原本段志玄几人前几回合对苏颤的留手还心存感激,但到后来苏颤似乎越玩越投入越起劲,气的他们在心中不知道已经暗骂了苏颤几千万遍了!
苏颤开始的时候确实觉得领教一下点到即止就算了,可是到了后来心思就情不自禁的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身份,再回转了来见自己正跟古人动手比武,即是感慨,又自觉非常不可思议,他感觉自己始终还是不太习惯这个时代的身份。
人一旦离开了真正的灵魂寄居之地,才会感觉到那种曾经一度忽略了的家的温暖。苏颤想起了自己在过去的五年来很少想起的家人,父亲和母亲,以及哥哥和那个小魔女妹妹。没有人想得到苏颤正在打架的时候会想起那么多或凄凉或温馨的场面!
终于苏颤被屈突通的一声大吼震的拉回了这个现实中来,只听屈突通大声喝道:“有种你就把右手拿出来用,别像个娘们似的左摆右闪,只懂的逃避!”
苏颤听到这声吼叫不自禁的呆了一呆,而那边的曲龙和冷凝袖则是暗笑在心。其实李世民也一直不太懂苏颤为什么不使用右手,就算他们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大,也不至于从头到尾都藏着右手吧?
李世民就在这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曲龙,苏大哥为什么一直都不动用右手,就算好几次生死相差毫厘之间也是一样?”
曲龙淡淡地道:“大哥不动用右手乃是为了他们好,否则他们干脆别打,直接认输算了!”
那边的苏颤在回过神来之后,终于再一次注意到了周围歪歪斜斜的躺倒了一大片的唐兵,和段志玄四人铁青的脸色,心叫惭愧,决定就此收手了。
苏颤两手一摊,操着沙哑艰涩的腔调道:“算了,本人不跟你们打了,就到此为止吧!”
屈突通在四人之间算是个大老粗,说话也同样粗,他呸了一声道:“想收手吗?再问问我们四人手中的兵器在说吧!”段志玄四人盯着苏颤的面色阴沉,显然跟屈突通是一个心思了。
苏颤见这四个家伙还不依不饶了,心道若非看在你们是日后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今天一定打的你们满地找牙,让你终身都记住你大爷我,郁闷!曲龙的话李世民没听太明白,但苏颤想不打的意思他倒是听的很清楚,立时喝退屈突通四人,并且带着苏颤往帅帐走去!
这一幕立时又让许多的人看傻了眼,闹了半天,原来这个变态的刺客不是刺客,可为什么又干出刺客的行径来?不懂啊!段志玄四个人也跟在李世民之后进了帅帐,他们职责所在,隔在李世民与苏颤之间,戒备的看着苏颤。
苏颤干声的失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来找秦王叙旧的,懂吗?不会伤害秦王的!”
柴绍这时也忍不住了,骂道:“阁下说话就像动手过招一样,有一大半都是虚的!”
李世民轻喝道:“柴兄,不得无礼,这是……这是我幼时的一个挚友。你们放心吧,先出去安抚一下受伤的士兵。”
段志玄四人无奈只好退出帐外,他们看得出这个包裹的严实的见不得人的家伙确实不简单,跟秦王的关系也绝对不仅仅是什么幼时挚友。李世民对段志玄四人其实非常信任,本来是想告诉他们苏颤的真正身份,不过苏颤已经摇头示意了不要泄露了他的身份,便临时改成了幼时挚友这么介绍。
帅帐内只留下李世民和李靖,以及曲龙和冷凝袖。苏颤道:“秦王,我的身份以后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就仅限于你和李靖兄,以及另外一个叫魏征的人!”
李世民奇道:“我手下并没有一个叫魏征的人啊?”
苏颤神秘一笑道:“以后就会有了!哦,对了,秦王可挑选好了进行特训的人了吗?”
李世民道:“早就已经挑选好了一百人,已经将给曲龙了。看到了曲龙这些人的成就,我就对苏大哥的所谓特工速成法非常感兴趣了!”
苏颤笑道:“秦王挑出来的这一百人,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进行军事上的用途。这一百人也是秦王的直属特工组,可不受军统组织的各种限制,直接交由秦王最为信任的人管理!比如李靖。”
见李世民想反对时,苏颤又紧接着道:“秦王不必反对,因为其中别有玄机。”
他这哪里是什么另有玄机,事实上就是为了让他日后能不陷入被怀疑的对象而作准备,所以搞出一个类似中统的组织,但当然由他直接领导的军统才是实力最为坚强的。李世民深思一番后,似乎也有所悟,并未再说什么。
苏颤又道:“这次我来见秦王,是有一件要事需与你商量。”
李世民哦了一声道:“什么事如此重要,竟要苏大哥亲自跑一趟?”要知道上次商谈建立军统组织的时候,苏颤也只是让曲龙和冷凝袖作为代表的。
苏颤道:“想必他们两个已经跟秦王说起过‘天下商盟’的事情了吧!”说着指了指曲龙和冷凝袖。
李世民点点头道:“我也对天下商盟非常感兴趣,苏大哥所要商谈之事莫非就是关于天下商盟的事情?”
苏颤点头道:“不错!我希望秦王立刻着手在大唐境内发起号召,成立一个商社,将各行各业的精英聚集起来,等到我掌握了陇右的天下商盟后,再将之纳入其中,最后随着大唐横扫天下的脚步,逐渐达到名实相符的‘天下商盟’!”
虽然说李世民和李靖都出身于世代的官宦之家,受到的教育都是高端的文武韬略,但对经济之学的了解只限于皮毛。
因此李世民和李靖尽管知道商人的重要性,不过了解的只是片面的,所以天下商盟这个名称听起来确实让人非常过瘾,但是他们都不明白特别建立一个这种庞大的组织究竟有多大的作用。
至于曲龙和冷凝袖就更加不懂了,只是在他们的思想之中了根本没打算去懂,只要是苏颤说的话他们只要去执行便是,多了解那么多干嘛!苏颤严格来讲也不大清楚该如何去组织一个像天下商盟一样的商会,但他对于天下商盟的作用却是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了解,因为他曾经生活的时代便是一个商业高度发达的社会。
那个时代商业的威力大到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兴衰,而这个时代左右一个国家兴衰的却是战争,也就难怪连李世民和李靖这种这个时代的精英都不懂天下商盟到底有多大的作用和威力了。
苏颤见到跟李世民和李靖那迷茫的眼神,叹了口气道:“你们都可谓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那我来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可知道一个国家是否昌盛的标准是什么?”
李世民与李靖相视了一眼,由前者道:“当然是文治与武功均到了敌国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步。”
苏颤摇头道:“秦王你说的太笼统了,说的简单一点清晰一点的话,你认为是国富民强是一具国家是否昌盛的标准,可对?”
李世民立时拍掌道:“苏大哥一语中的,我正是这个意思!”
苏颤点点头道:“那秦王可知道国富与民强这两个点中,都有一个共同点,也是一个最为关键的支撑根本是什么吗?”
李世民、李靖、曲龙和冷凝袖齐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其实他们是被苏颤带入了一个死胡同,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来,所以才会弄的迷迷糊糊的。
苏颤叹气道:“秦王可知道上一次为什么我大唐军在对战薛举大军的时候会败吗?”没人知道为什么苏颤将问题一转急下,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更想不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雷同之处。
苏颤微笑道:“那是因为薛举身边有一个极为了得的人才!大唐军上次败在薛举手下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谋划策,而天下商盟的雏形提议也是出自于此人之手。这个人想到了赶超这个时代的东西,如此人物,秦王可猜到此人是谁?”
李世民和李靖已经是被苏颤在拉着鼻子走了,换了平时可能会以排除法来猜出刘弘基这个人物,但此次却只能茫然的摇了摇头。曲龙和冷凝袖当然知道苏颤提的是什么人,但他们当然不会打断苏颤的表演,反而还有点享受李世民和李靖的那种“无知”的表情。
苏颤道:“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做刘弘基,不可秦王和李靖兄可曾听闻过?”
李世民拍案道:“我早该想到是他了。不错,这个人我以往确有注意到,不过并没有重视,想不到此人竟厉害至此!”
李靖也叹气道:“刘弘基此人,我闻名久矣,只是都是他的不良之名,想不到居然身藏不露!”
苏颤道:“此人在与我谈论建立天下商盟的诸般事宜的时候,连我也十分的震惊。没想到他的目光放的如此之远,他同时也想通了想要一个国家国富民强的话,根基就在于一个‘钱’字上!所以他力主薛举建立天下商盟这样一个组织,难得的是薛举这个老家伙居然还应下了。”
曲龙郁闷地道:“大哥的意思是说,朝庭以后也要去做生意赚钱?这,这…”他想说的是这太不可思议了。确实,在这个时代里,朝庭除了收税层层盘剥外,至于什么做生意之类的,这不是在扯蛋吗?
苏颤却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曲龙你这个开窍了!不错,朝庭确实要懂的做生意,否则只靠收税的话,尽早会步大隋的后尘。不过朝庭做生意当然不是像开客栈开酒楼那样去做,而是在天下商盟这个商会组织形成了一定的根基后,成为商盟之中的最大股东。”
看了看几人两眼后,又接道:“一来是成为天下商盟的后台,以维持商会不致只图其表;二来就是以天下为资源,以一定的规则线路或行业,分配给商会成员,使一些有重利的行业掌控在朝庭手中,再从中抽取分层。这样一来,即可以让钱源源不断,还可以最小程度的减小因收取的许多繁目的重税而使百姓积怨。”
这回轮到李靖忘形之下拍案赞道:“果然是个好办法,苏兄确实言之有理。以往是在下多有不敬,还望苏兄勿要介怀才好!敢问这天下商盟该如何进行成立步骤?”
李世民当然不会怪李靖的无礼,反而叹道:“想不到薛举手下竟然有刘弘基如此人才,若是他能归顺我大唐的话……不知苏大哥可有办法说服刘弘基此人归顺?”
苏颤等的就是李世民这句话,否则他之前的那么多铺垫不是白做了,因此微笑道:“秦王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不过要刘弘基降唐,还得在这次大败薛军之后才行的通!”
李世民微笑道:“失去了薛举的陇右军,光凭薛仁杲匹夫之勇,而刘弘基此人相信苏大哥定能让他不参与此战,更何况李轨的暗访使已经来到了营中,如此一来陇右军团又有何惧!”
李世民一说到李轨的暗访使,这才拍额道:“苏大哥不如随我一起去见一下李轨的暗访使吧!”被苏颤突然闯营那么一闹,李世民倒是将李轨的暗访使忘到了边,到此时才想起来。
李世民不知道的是,此时在营房中等待着的李轨暗访使因为听到了有人来闯营刺杀李世民的事情而在心中忐忑不安的要命呢!难道他大凉朝就这么倒霉,想跟谁结盟友好的时候就会出现有人来刺杀拆台的事情吗?
这种复杂心理尤其在左等右等不见李世民来接见时,就更加的严重了起来。终于直到有人进来告诉他,李世民要召见他的时候,这才偷偷的在额上擦了几把冷汗的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