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机场,蓝羽带着自己轻便的行李出了机场口。
远远地,深蓝色格子服的胥笙站在那里,仍是他经典的姿势:侧着头,双手放在身前,微笑,微笑,微笑。蓝羽一眼就看到了他,快步跑过去,两个人对望着傻笑。
胥笙接过蓝羽的行李,带她出机场。过马路时,胥笙的空闲的一只手往后一伸,蓝羽便轻轻巧巧地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他宽厚的手掌心,两人手牵手,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无需多说,然后上了车。
汽车驶上高速路,蓝羽忽然看到胥笙的右手小指上绑着一个金属套!
“这是怎么了?”
“嘿嘿,摔了一跤,摔骨折了。”
“这么大的人,怎么会摔跤?”
“喝酒喝多了。”
“哎呀,真不会照顾自己。”蓝羽想,怪不得,怪不得。她觉得自己之前的种种猜测都是小人之心了,她和胥笙哥的心心相印,何须这么多的臆断,她觉得有些负罪感。
看着胥笙无法弯曲的小拇指,她心疼得直掉泪。
到了住所,蓝羽把胥笙哥的手指拿过来检查,手指肿了好高,红色的血印还隐在里头,蓝羽帮他清理了一下,看到指甲也长了,就掏出指甲剪小心翼翼地帮他剪指甲。胥笙哥任由她摆弄着,靠在沙发上看她,蓝羽的一缕头发垂到脸颊边,她也顾不得,胥笙帮她夹到耳后,空气里,淡淡的爱情香草味,无比沁人心脾。
洗簌完毕,胥笙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和衣而睡。似乎很累了。
蓝羽轻轻地拍他:“哥,你睡床吧。我睡这里。”
“那不行,你睡床,我睡这里。”
争执了半天,蓝羽说:“那一人一半吧,中间用这根红腰带作三八线。”
胥笙想想,便答应了。
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胥笙打开电视,几乎每个频道都在播放威廉王子和他的灰姑娘的大婚庆典,这场全世界瞩目的婚礼受到了所有女孩子的羡慕,人们终于能够在现实中看到一次童话的影子,真是无比美妙的感觉。
蓝羽咬着嘴唇,默默地看,又偷偷看身边的胥笙哥,仿佛他就是那个英俊的新郎。她偷偷地用被子捂住嘴笑。
胥笙哥也在看,可是,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忧郁。皱着眉,话不多。
不知过了多久,蓝羽觉得有些困了,关了电视,关了灯。
黑暗中,蓝羽喊:“哥——”
胥笙:“嗯,丫头。”
蓝羽再喊:“哥——”
胥笙笑:“傻丫头。”
蓝羽半梦半醒地,因为有些困了,便不那么清醒;却又因为身边有个胥笙,又没睡得那么死沉。
黑暗里,蓝羽一遍又一遍地喊:“哥——”她像要把这个名字刻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里去,让它跟着血液在全身流动。
胥笙有时候会深深地叹一口气,他也没睡着。
“蓝羽,”胥笙在黑暗中喊。
“嗯,哥。”蓝羽以为在做梦了,很甜蜜地回答。
“如果……如果我们走不到一起,会怎么样?”
蓝羽一下子醒了,走不到一起?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命题,竟忍不住抽泣起来:“哥,哥,要在一起,不管怎样,得在一起。蓝羽找你找了这么久,这么苦,我们怎么能不在一起?”
她抹了一把泪,说:“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看着办吧。”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想把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献给一个人。然而,这石破天惊的相逢,让她无法不时时想着奉献自己的一切。
胥笙叹了口气,瞪圆眼睛,说:“放心,丫头,我会让我们在一起的。”
两只手在被窝里越过三八线,紧紧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