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天翔扫了一眼倒在自己两旁的女子,没有丝毫慌乱,他站起身形,走在一边没有染上血污的沙发旁坐下,“不过,这个麻烦事没有了,更加严重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呢!”天翔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心底确如波涛翻滚的大海,不能平静。
一凡,一凡,这不正是那晚在执安门口听到的名字吗?那个双十年华的女孩对着电话是近乎无理取闹式的撒娇,她说:“喂!一凡,我是暗金执安,明天我就会离开名林酒店去柳家,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帮我看着点大冰块!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不要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谁都不可以!”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难道,就是这种办法吗?
“哦?”一凡抬头,满是兴味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担忧。好看的脸庞上反而有淡淡的笑意,若有若无,仿若黑夜里大海上明灭不定的灯火。
“我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以为你们两个人走的了?”他早早就做了准备,虽然执安的话并不完全可信,可是他宁可信其有而不信其无,果然,到底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No,No,No”一凡连连摆手,“你错了,我和若非是两个人,你和你的保镖也是两个人,没有其他人的!那些所谓的其他人来不了了。”
天翔一愣,他立刻明白了一凡的意思,那些前来支援的人都遭到了伏击?这个一凡好生厉害,所有的环节设计的滴水不漏。
他不但没有慌乱,反而平静下来,泰然的看着对方,“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
一凡没有立刻回答,他启开红酒的盖子,往两支高脚玻璃杯倒了一些红酒,红酒特有的香气弥散开来,果然是好酒。他把其中一杯酒递给天翔,自己端起另一杯。他先是把酒杯凑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又小啜了一口,赞赏道:“好酒!”
天翔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大口,随后放下酒杯,反而看向正在打斗的炎云和若非,像是在欣赏一场异常精彩的演出。在炎云的匕首朝着若非刺去的时候,若非不慌不忙的拿着用自己的匕首去挡,不差一分一毫,刚刚好,拦截了炎云的进攻,他的长腿用力朝炎云的腹部一蹬,炎云躲闪不及,立刻朝着身后踉跄着后退两步,几欲倒地。
“厉害!”天翔赞叹,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炎云和若非动手不过十招的时候他就知道,炎云绝非若非的对手。炎云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杀手,可是与若非的差距不止一星半点儿。若非出手迅速而诡异,如同潜藏在丛林里的毒蛇,一招出击,都是朝着要害去的。但是,若非却是一直都手下留情的,不然,炎云就是有七条命这会儿也恐怕是不保了。
就在若非又要上前的时候,一凡突然出声:“若非,够了!”
若非停下步伐,看了一眼已经有两处伤口的炎云,转身走到一凡身后站定。
“你不是来杀我的,”天翔笑着开口,他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两口,在烟雾的缭绕中,注视着这个叫一凡的年轻男子。
“哦?”一凡饶有兴味的抬头看他,“怎么说?”
“你的身上没有杀气,我感觉的到,”他一边说,一边示意受伤的炎云去一边处理伤口。“而且,如果你杀了我,你怎么跟你的主子交代?”
“我的主子?”
“安儿!”
提到这个名字,天翔的心底涌起莫名的繁杂的情绪,宠溺的,无奈的,微微痛恨的,让他几乎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控制力。
而一凡和若非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他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的都是不可置信——他竟然知道?
“暗金执安,”天翔笑着轻声道,没有人知道他心底的情绪。
“哈哈……”一凡突然放声大笑,没有棱角的脸上是纯粹的欣赏,眼神明朗澄澈,没有人会相信就是他谈笑间杀了两个夜总会的小姐。
一凡站起来,示意若非离开,走出两步,他回头道:“这可是82年的红酒,送你了,哈哈……”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房的大门。
你匆匆归来,没有所谓的问候,只带着一张被冰水浸没过的脸。
我就站在你的身边,看你满脸满眼的疲惫,突然就有些后悔,天翔,大冰块,这是你永远不会知晓的情感。它在我的心底,无人可见。
你,又怎么会知晓?
待到一凡和若非离开,天翔立刻走到炎云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两条流血的伤口,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麻利的帮炎云处理,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士,处理这样的伤口眼睛都不眨一下。很快,伤口被处理好,换上新的衬衫和羊毛衫,没有一点痕迹。
“天哥”炎云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天翔打断,“弟们很快就会过来,他们会处理这里的事情,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我们这就回去,我有话要问执安。”他的话语冷淡而威严,不容置疑,却也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炎云深吸一口气跟着自己的老板离开。
执安,执安,你到底不只是柳家少小姐和安维希亚的三小姐这么简单,你到底是谁呢?
难道,那晚我站在你的房门外,听到你无理取闹的那些话,你都知道?
由于炎云受伤,暂时也没有其他人开车,天翔不得不自己亲自上阵,把宾利车开着跟低空飞行的飞机似的,在霓虹满天的夜色里横冲直撞,炎云本来苍白的脸庞又苍白了几分。他心中暗暗寻思,天哥不会是要杀了执安小姐吧?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天翔硬是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名林酒店门口,把钥匙丢给门童去停车,天翔大步的走到电梯间。随着数字不停地变化,站在他身后的炎云只觉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他几乎不能呼吸。
天哥有许多年没有这般生气了吧?
套房的门被打开,进入客厅,就看到了正在和游戏机手柄做斗争的执安。她用力摁着游戏机手柄,眼睛紧紧盯着液晶电视屏幕,小嘴中还不停的有些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