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怡是我的高中同学,两个人在读高中的时候天天粘在一起上课、吃饭,就连宿舍也只相隔几米。大家把我们叫成了夫妻,说我们是形影不离,只要见着她便能见着我。后来上大学了,我们一年多没见面,只是经常在QQ上问候。读完了一年的大一,她突然联系上我,说在学校并不如意,而我哪时,也正在为专业的事情纠结,俩个学业不如意的人相聚在一起,就像火星撞地球,那啥那啥地,很快就闪出了火花。我们一起坚持的和家人闹,一哭二闹三上吊,啥都做了,坚持到最后,一起拿了钱来到了这所成人大学报名重选专业,以至于比自己的同学都小了一届。我们一起装饰了宿舍,设计了属于我们的美丽小窝,一同读同一个专业,开始了新的大学生活。
开学的第一天,我就自告奋勇当了正班长,她随后也当了副班长。我们计划好了多久后一起申请党员,计划了要考本科、研究生。我买了许多的书,准备开始我的春秋大业。在哪时看去,未来就像一堆金子银子似的,充满了金光闪啊闪啊的。
可惜啊,一失足成千古恨,七天的假期,班里的同学都纷纷回了家,只有我和啊怡因为家远在海南所以留在了学校。空荡荡的宿舍和学校,没事做,整天和她躺在宿舍里数完手指就数脚趾,闲得发慌。我突然想起在半年前我买了个等级很小的游戏号还闲着,也许可以上去玩玩。那是一个一年前我就已经戒了的游戏,《蜀门》。就像一个躺着的人突然发现滔天大事似的冲了起来,一冲就冲到了游戏里,沉入了。
在哪七天的游戏生涯里,我碰到了一个上海男人,死死缠着我,我不理。他依然固执的追求我,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要给我一个电话叮嘱我起床、吃饭,早上七点钟便起来帮我把游戏任务全清了,我不高兴时就往死里的骂他,怨他,他就像个委屈的孩子,不说话,让我骂,等我气完还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只要有人敢说我不好的话,便为我杀遍了整个游戏。就因为对我好,他名声远扬,连我的游戏好友都想为他树牌坊,我就像一难伺候的千金小姐,他就像一奴才似的,哪时候不仅仅是我朋友,包括我都觉得我就是一巫婆,残害天下好男人。
哪怕是网络,经过一个三十岁男人有计划地一波又一波的温柔攻势政策,仙女也会动凡心,何况我只是凡人,我陷入了这场网恋。每天就跟哪机器人似的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陪着哪个老男人,有时候甚至为了陪他玩到了凌晨两点。课业不理,连影响了旁人都不知。
啊怡就是其中唯一的倒霉者,她的睡眠不好,我每天玩到两点钟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她得撑到两点钟才能睡着,早上六点钟又得起床上课,就这样撑了一个月,撑成了大病,发烧感冒呕吐,整个脸枯黄的跟蜡一样,痘痘横生。看着她的样子,我心生愧疚,收敛了很多,她原谅了我。之后,我还是敌不过爱情地吸引力,又继续沉沦在游戏里陪着哪个男人。她一而再的试图原谅我,我还是不知悔改。她实在忍不住了,我们吵了架,从此便有了尴尬。
后来太难过,想出去散散心。我答应了去上海见哪个三十的男人,我们在一起了几天,网络是网络,什么都可以接受,现实见了一个活脱脱步入三十的男人,黝黑的皮肤,180斤的体重,仿佛已怀孕八个月的啤酒肚,就跟我舅似的,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不高兴,哪个上海男人自然也乐不起来,就这样闷闷不乐的相处着,在酒店里住了几天就各自散了,我坐着晚班飞机飞回了学校。
我介意他的年龄,长相,我才二十岁,我没有勇气与这样一个人相恋,我害怕流言蜚语。回来后一直想找借口分手,不停的和哪个上海男人吵闹。后来真分手了,却又发现自己爱哪个老男人,爱得深沉,我哭着闹着试图去挽回哪个老男人,曾经表现得爱我不可自拔的男人突然间拒绝了我,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后来他的同事告诉我,用一种很淡然的语气“他已经有老婆了,还有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他生孩子比我早几年”,一切不用说都已经明了。那场网恋的代价太大了,学业落下了,还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啊怡,自己不知不觉中还当了第三者,唯一的收获就是让我知道,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骗骗一个二十岁的小女生是多么的轻而易。
我很恨哪个上海男人,后来我也有了新感情,这些事也渐渐淡忘在脑后,已经是二年前的旧事,但我还是不敢提起啊怡,就像心里的伤疤一样,我永远愧疚于她。
她咬着饺子吃了一口,表情美美的“嗯,不错,啊怡虽然长得高,但感觉不怎么样,从初中到高中,全班最看好你了,你长得又高又漂亮,文采斐然,哪时候可是我追逐的女子形象”
“你就别瞎扯了,对了,你见过趁么,和她有联系么,她混得怎样了?”我迫切地问玲
趁是我打小就认识的朋友,长得挺高挺不错的,追她的男生也算是一打一打的,那时我们同班同桌同穿同睡、甚至喜欢上同一个男生,在一起浑浑噩噩的厮混了十年八年,上高二的时候,我转到了别的城市读书,大一的时候我们还有联系,知道她交了个湖南男朋友,很认真的在谈,在大学期间我总是来回于广西海南之间,电话号码也不知道换了几回,联系渐渐也断了。
“在海南呆着呢,没出息,大学毕业了回县城里窝着,帮她妈妈经营一家电子房,整天只知道上网、看小说,都二十一岁的姑娘了,老习惯不改,我们班走出去的人,各个都没出息,就除了小林,你不知道啊,就是以前哪个追你的男的,他现在经营了几家品牌店,刚毕业车子房子都有了,才二十二的年纪”
“小林?怎么那么快?”
“我们还在读大学伸着双手等家人寄钱的时候,他就在学校自己摆起了自己的铺子,就这样慢慢做,机遇来了挡也挡不住,听说他从越南运了一批产品,卖得特好,赚了钱,在学校拿了个铺面做了下去,赚了二年多的钱,还没毕业家里人资助了点钱,就在镇里和县里开了唯二个品牌专卖店,穷乡穷镇,谁都以为这种地方卖不出高档衣服,结果他开了,卖得比哪里都好,今年年头又在市区再开了二家品牌店面,再贷了点钱,房子车子都有了,现在跟着他的女人一堆一堆的,你当初要是跟了他,没准现在就是老板娘了,每天就可以拎着包开着车享受生活了”
在我的脑袋里瞬间闪现一个穿着一条中裤搭T恤,穿着一双夹脚拖鞋,走路大大咧咧的流氓相的男生“他现在的样子变了没?”
以前在县城一中读书的男生女生基本都爱穿拖鞋上课,学校每次一抓,就抓了几箩筐的拖鞋,但都没用,天天照样有人穿。学校的校长天天不管老师进程,倒是天天申请费用修葺整个校园,整得跟花园似的。各个老师倒是挺尽心尽力的教书,但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天天打架斗殴,不是成群的逃课、就是集体联名状告老师,成绩哪怕用绳子提,都提不起来,各个都是一问三不知,高考完了,随便抓一个学生一问,都是400多分、500多分,全都是第三批专科。〈海南录取分数线是第二批600分,第一批600多分〉
小林以前在学校也算是名人了,打架斗殴,逃课,和老师对着干,老师眼里的坏榜样全聚集在了他身上,每天咬着一口槟榔把嘴角沾得老红,穿一双拖鞋在校园里大摇大摆的走着,我以前虽然不是什么斯文女生,但好歹成绩在班里也是前几的,不逃课不旷课,也是熬日熬夜的读书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类型的。
他就是固执的喜欢了我一年,死缠烂打,但是我也算是狠角色,他一波攻势,我一波骂势,最后吓退了他,再后来听说他在大学交了个女朋友。这么缠着我一年的一个人,突然间消失没了音讯,有时候,反而想起他来,但毕竟没喜欢过,没人提起,也就此忘记了。
“有钱了,档次不一样了,当然变了,看你这说的,现在都是西装笔挺要么就是一身品牌休闲装,看着人模人样的”
“呵呵,就算他现在到我跟前,我也许还是不会选择他”
“我懂你,要的就是感觉吧,我们班的李玥就嫁得特早特好,你记得把,当年高三时,哪个天天不上晚自习找男人鬼混去的哪个高个子、黄头发女的,她读高三就没读了,现在跟了一开车行的老板,天天拎着包搓麻将,出入奥迪接送,不过可惜了,做了小妾”
“小妾?”
“哪有咋的,日子过得滋润,也没人敢说啥闲话,父母看她嫁了个金龟婿,也不管女儿是做大的小的,只要嫁得好,就睁只眼闭只眼的同意了”
“想不到你现在思想放得那么开,哪你呢,准备找个怎样的?对了,你来的时候说你是追逐你男朋友而来的,你男朋友呢,怎么也不带来介绍下”
刚还说得一阵稀里哗啦的玲的肩抖了下,眼神看着窗外的街景波澜闪烁到渐渐平静“是的,我们是一起来到这里,但是”顿了顿“分手了”
我尴尬的望着眼前的杯子,她看着窗外,没有言语,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而急促。
玲沉默了许久继续叙述道“大三要实习的时候,我询问他两个人要去哪里工作好,他就含糊不清,那时也没多想,后来拿毕业证的时候,我说要随他走,他的眼神开始闪烁,开始想躲避着我。我也察觉到什么了,但我们从大一开始交往,三年的大学感情,不是想放开就放开的,我心里疙瘩着,还是执意追随他来到了南宁,我们一起找了工作,住到了一起,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女生的电话后便消失不见了,也不来上班了,我哭了,找遍了整个城市还是没找到他,我坚持在哪个我和他一起工作的单位工作,等他回来。但等待了三个月,什么都没等到,只是等到了一封让我灰心的信件,他告诉我,他其实还有个女朋友,从初一开始交往的,她们直到现在还没分手,他说他去海南读书的时候,只是想找个女人陪他渡过三年的寂寞生涯,因为来自不同地方,毕业也就散了。但是和我相处了三年,他发现自己爱上了我,可是他没得选择,他带他以前的女友见过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已经认可。她女友是个独生女,女友的父亲是广西的一个高官,他现在回广西在准备考公务员,女友的家人出了力,他希望我放弃他,重新开始,说我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两个农民家庭的儿女在一起,只是一种生活负担,他选择她原来的女友,能改变他的生活,而我也可以重新选择更好的,以后也许能过上舒适的日子,他说会永远记得我,爱我的”说到这,玲停了下来,低下头,细长的手在包里鼓捣摸索了一会,摸出了一包白色的中南海香烟,利落的拨开烟盒上的铝箔条,抽出一根夹在指尖,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白色烟雾缠绕,在我和她之间形成了一道薄膜“我知道后面的话很假,呵,但我有什么办法”她伸手拿过烟灰缸,剩下的半截烟,被用力的辗灭在缸底“忘记吧”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和他分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模仿能力那么厉害,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跟上时代了,会抽烟,会喝酒,会泡吧”玲仰头看看我“你说能怎么办?凉拌吧,先找份工作,混混日子,再等等,让自己也甘了心,然后找个有钱的,嫁了算了,比起情钱更实在的、踏实”玲起身拎起包“时候不早了,我得上去看看招聘,你去不去?”
“我今天看了,没有适合我的,我先回去酒店了”
她诧异的看向我“酒店?你住在酒店做啥?”
我呼了口气“刚回来,还没回家”
“回来海南了就好,熟人多,好有个照顾,早点回家,我走了”
我握住她的手“别太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轻笑道“现在不难过了,想想,如果我结婚,我要的老公不一定是他,我不想再过苦日子,我还要谢谢他的离开呢,呵呵”她握住我的手“不要担心我,照顾好自己”
她转身快步走到门口,我喊住她“玲,你的烟”
她笑了笑“送给你,做个纪念,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抽抽,抽烟的不一定是坏女人”潇洒的转身,走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女人才懂女人”我对着她的背影低低的说了一句,没人听到。
她的悲伤我又怎能不懂,因为爱因为宽容所以悲伤,她忍受她撕心裂肺的痛和无止尽的思念来原谅她男朋友。这个社会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情伤,而是宽容爱的对方。
她也许从来都没怪她男朋友势力,也许对于面包这也是一种正确的选择,在学校的时候吃喝用度都是家人的,出到社会,有太多迫不得已。每个人有选择生活质量的权利,不止女人,男人也可以。
她谈起班里嫁得好的女人,说到钱字,仿佛所有感情瞬间就可以灰飞烟灭,钱才是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哪是她心底的伤。
就像张爱玲说,若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
所以钱,对于女人,永远是退而求其次的追求,在可以拥有爱的时候,极少人会把钱放在第一位,除非你对爱死心,不然即使你嫁入豪门,你还是会想要爱,你会觉得空虚,甚至放弃一切财富嫁给从来都瞧不起的那么一个人,对于女人,爱是重要的。
奶茶店里响起了郑秀文的歌《唉声叹气》:
怀着厚望
定会失望
其实这个说法我未忘
情若太狂
叫你怯慌
然后我要背起这罪状
连坐立亦会不安
若让想念曝了光
明日追忆都变得坑葬
不谓勉强爱你去叨光
。。。。。。
。。。。。。
不敢唉声叹气
唯有心死
不想委屈了我
不敢唉声叹气
还要故作大气愉快讲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