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不能把你手上的石头放下,也请你暂时先把我脸上的衣服给扯下来吧,我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现在已经快要闷死啦。如果我死了,还怎么能回答你的问题呢?”
这个吸血鬼这时提出了它的第一个建议。
“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先按照这吸血鬼的建议去做。况且,我并不想真的让它这么快就死掉。现在既然它活过来了,不如先让它自己爬出洞口外面再说吧,也正好解决了我的一个难题。如果它真的对我有什么威胁的话,到时候再杀了它也不迟嘛。
我于是小心的缓慢的移动过去,将衣服从它脸上弄了下来。它头上的伤口此时好像也已经停止向外流血了。它整张脸的大部分,都已经被血迹所覆盖,没有血迹的位置,则是灰色与白色参杂其中的。我不知这是因为光线太暗淡,还是因为所有吸血鬼脸上的颜色本来就这样。
“谢谢。”
它又说出了两个字。
“如果你敢乱动,我就让你比刚才还惨!”
我继续举着石块,威胁它说。(我的那只举着大石块的胳膊现在已经又酸又累了。)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
它连忙解释。然后,它又说:
“不过,我们也总不能老在这儿对峙下去吧,这样你就算不是被你手上的大石头累死,也会因为饥饿而死的。我们最好做点儿什么,这可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你还会进入这山洞里来吗?”
我想。嘴里对它说道:
“那你先退出山洞,退到外面去。如果你敢再接近我半步,我就让你再尝尝这块大石头的厉害。”
看它此时的表情,似乎也没有了其它的选择,便慢慢地朝着自己的后方移动了起来。但只是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它便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了粗气。
“不准停下,快走!”
我对它大声地说。现在我只想快点儿结束这奇异梦境般的一切。
“我现在什么力气也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说完他又倒在了地上,更加厉害的喘起来。
“没力气?”我冷笑了一声:“刚才你那样大吼大叫的时候跟个疯子一样,那些力气哪儿去啦?现在要你往回走,你倒说你没力气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吸血鬼才懂得怎样讽刺别人。”我看到,他的脸上似乎苦笑了一下。
“那好吧,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其实,就算我不同意他休息,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了。反正他现在时趴在了地上不起来,而我,当然也不会冒着被他攻击的危险去把他拉起来的。
“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讲我们幸存者的语言。”
我第三次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语气比前两次更加的强硬。不过我想,这次不管用什么样的语气去问,它应该都没有借口不回答了吧。
“请相信我,幸存者小女孩,当我第一次听到你的自言自语的时候,惊讶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你听到我时的反应。我们吸血鬼一直以来也不知道你们幸存者懂得使用语言的。每次,当我们追捕你们的时候,你们都是看起来很惊恐一样的拼命逃窜。也没听见你们说过什么话呀。”
我在心里暗笑了一声,在被吸血鬼追赶的命都快没了的时候,谁还会有闲心思去聊天呢?不过,他在说这话是的确是表现的很认真的,我看得出来,这些东西,他都没有说谎。
“不过,等等。”我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我自言自语的时候,你不是还没醒来呢吗,没醒来,怎么会听到我自言自语,又怎么会知道我会讲话而向我求饶?”
“其实,刚才我根本就没有被你打晕。”他继续解释着:“只是被你砸的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就趴在地上装死了。准备以后等你睡着或者转过身的时候袭击你的。”说着,他似乎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砸了你那么多下,你都没事?而只是感觉到疼得受不了?!”
我惊讶地问,惊讶于吸血鬼的体质竟是如此的健壮。
“当然有事啦,现在我失血过多,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要不然早就能退出你这个倒霉的小山洞了。”
“我这山洞怎么倒霉了?明明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你自己的问题,还来怪我?”我生气地说道:“现在别再废话了,我看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快点儿接着往外走。慢了我就再给你一石块儿。”
“好、好,我走。要是能补充点儿鲜血就好了,那样我的体力就能很快的恢复,也就能更快的离开这里了。”他边向外移动着边自言自语。
“这里没有鲜血给你。”我本来是不想回答他的。但因为在这里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过日子,像这样跟另一个会说话的“生命”交谈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这次就不想轻易放过了。
这时,它望向了我,眼中流露出一点儿的贪婪的光芒:“我说,你的血管里不就正好有…………”
在看到我生气地冲他瞪大眼睛,并同时高高举起手中的大石块之后,他不得不将后面还未说完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行啦、行啦,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看得出来,他每移动自己的身体一次,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终于,在他已经后退到胸口部位的时候,再次扑通一声趴了下来。
至此他没有请求休息,我也没有阻止他休息。我们都很清楚,他这次的休息是不可避免的了。
“你还会回来吗?”我问他:“如果你离开了这里的话,那么明天,或者后天,你还会回来吗?带着其它的吸血鬼一起。”
“回来干什么?”他好奇地问:“再让你用大石头把我砸个半死吗?”
“当然是回来向我复仇了,我把你打成重伤,你难道就不想向我复仇?”
他再次抬起头来望着我,这一次,他眼中的贪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我所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