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梦境还是有另外一个规则的,那就是,无论多甜蜜的美梦,它早晚都会要醒来。
“对了,醒来。”天哪,我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还可以醒过来。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的大脑就好像是装满了酒精一样,醉得真是稀里哗啦。简直,都已经让我把梦境当成了现实了。我感觉,自己似乎会永远永远的沉睡下去,让自己的灵魂和意识,永远的停留在眼前的美梦当中。
说实话,我也许真的会这么做的,要不是,那一丝刺激得我很难受的痒痒的感觉从梦境的外面传递进来的话。一般,美好的事物,特别是梦中的美好的事物,是拥有很大很大的诱惑力的。不过现在,我却很想让自己清醒过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敢在我昏迷的时候来招惹我的。
没想到,原本一个简简单单的睁开眼睛的动作,此时对我来说却变得异常的艰难。一双眼皮,好像是用无数层的铅块儿堆积而成的,又重,又色。其实要是光有这一点儿小问题,倒也很容易解决的,可是偏偏,在眼皮跟我作对的同时,我的大脑也开始逐渐变得混乱起来,要是光有这一点儿小问题,倒也很容易解决的,可是偏偏,在眼皮跟我作对的同时,我的大脑也开始逐渐变得混乱起来:
啊,眼前是一片宽阔的湖面吗?湖水的颜色是绿色的。可是,为什么,这湖中的谁,会从低到高,倒着流淌呢?它们,这些仿佛有生命一般的河水,流过了河岸,流过了一小片草地,一直流淌到了我的脚下。它们慢慢的在我脚边聚集着,慢慢的,竟然聚集成了一片褐色的树叶。不但颜色和形状改变了。连它们存在的状态,都由液态变成了固体。水,怎么会变成树叶呢?
一般的,如果不是被噩梦惊醒的情况下,我在醒来之前,意识总是会变得极其的模糊,想象力也会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去四处乱逛。脑袋会感觉到很沉很沉,就像被灌满了铅汁一样。总之,尝尽了各种的办法,我的意识和“清醒”二字之间,却总还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膜儿。
最后,还是那些许外来的感受帮了我的大忙。在迷迷糊糊的梦境之中,那个原来让我觉得很难受的,来自于现实世界中的痒痒的感觉,突然间变得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清晰了。正因为如此,我也同时找到了这个可恶的感觉发生在我身体的哪个部位。
是鼻子。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会没事跟我的鼻子过不去。终于,在万分的努力之下,我将那些刚刚乱七八糟的、稀奇古怪的梦境和想法,全部赶出了自己的大脑。再吃力地,将我那一双沉重的眼皮睁开了一丝小小的缝隙。
眼前看到的事情,真是快要把我的肺给气炸啦。那个阿德,不知到什么时候,竟然拿起了一片枯树叶子,在我的鼻子尖上不断地摩擦着。太可恶了,他难道觉得这样挺好玩吗?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我又将眼睛多睁开了些。奇怪,阿德怎么在俯视着我。
我又大吃了一惊。天哪,我此时,居然是躺在他怀里的。怪不得,怪不得刚刚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身体下面那么柔软,但是那柔软的事物本身,却又是如此的冰凉!“我应该怎么做?”我着急起来,我不想离开阿德,说实话,现在这样的感觉还蛮舒服的呢,而且,现在他还没有发现我已经醒过来了,他在看着别的地方。可就是,他为什么要不停地找我的鼻尖的麻烦啊。
忽然,正向着远处眺望的阿德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的朝怀中的我转过了脸来。当看到我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的时候,他被吓得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可怜的我,原本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他怀抱之中的我,这一下几乎被他抛到了天上去。你知道,当时阿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简直是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的。
在身体着地的那一瞬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在形容自己被摔得很痛的时候,总是会用“屁股开花”这四个字表达了。那四个字,真的和我现在的感觉挺像的。阿德这个大笨蛋,如果他是一个棒球手的话,一定会极其的蹩脚,他只知道怎么把你抛得很远,但是却不会去考虑怎么样把你接住。
“阿德,你想要我的命啊,这就是你拿给朋友的见面礼吗?”我慢慢的从地上做起来,小心的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还不忘冲他大喊大叫起来,即使在这样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一个普通幸存者的生命的确不值几个钱,可是,也不能被阿德这么糟蹋不是?
“对不起,我用的力气的确有些大了。”阿德说话的时候,挠了挠自己头上的整齐的银白头发,很不好意思一样。看来,这次他的确不是故意的。虽然,他刚刚把我抛起时,力气用的真的不是“有些”的大。但我还是决定原谅他了:“那就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啊,帮我站起来,我就会原谅你的。”看着阿德现在那窘迫又可爱的样子,我冲着他笑了起来。
………………
“所以,当时,你先扯断了那条树根,然后,把树根绑在了离我最近的那一条树干上,借着那根树干巨大的弹力,才把我从泥浆里面扯出来的,是不是?”在阿德对我讲述了整个过程之后,我又自己总结了一遍,毕竟,要了解一下自己是怎样和死亡失之交臂的嘛。
“恩,就是这样,”阿德回答道:“刚才,我看你老不醒了,天也已经快黑下来,所以,想快一点把你叫醒,我就……”
“你就拿着一片倒霉的树叶子,在我的鼻子上瞎磨乱蹭。”没等阿德说下去,我就把话题抢了过来:“亏得你能想出来这样缺德的办法,你们那儿难道都是这么叫人起床的吗?”“当然不是”阿德认真的说:“我们吸血鬼会用尖牙,而不是树叶。”
“算了,我还是选择树叶吧。”我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