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滑州的蒙元官府为了方便幽冥教行事,云战等人还真不容易突出滑州。
他们出得城来,并不敢逗留,在福临大师的导引下一路往西南方向遁去,到达卫州境内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大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云战虽然对这个年代的地域不熟,但并不代表他连方向都看不清,这样走下去的话与他的目的简直是南辕北辙,赶紧跑过去找福临住持询问。
“云施主,现在我们伤者太多,得赶回少林为他们救治。”福临指着一群萎靡不振地坐在地上的万花楼帮众和少林弟子回答。
“去少林?没哪个必要吧?”云战看了看,虽然受伤的人不少,不过重伤的很少,基本上都是皮外伤,只要略微包扎一下就行了。
“云施主不必担心,你和我们少林之间的事情已了,何况我们还并肩作战过呢。这次要不是你我们还真是难以脱身,老衲向你保证,少林派从此之后不会与你在这件事继续纠缠的。”福临以为云战不去少林是担心找他麻烦,忙出言解释。
“呵呵,大师,我不是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我们这次出来本身是想找幽冥教算帐的,现在他们好不容易现身了,如果不回头去找他们的话等他们藏匿起来后再找就不容易了。”
“可是现在回去的话恐怕我们力有未逮啊。”经此一战,福临已经把云战看作是同路人,言语之间带有共同进退的意思。
“先谢谢大师了,在下的意思是你们先回少林,我带着我的几个属下就行了,再说人多了反而不能便宜行事。”云战向福临拱了拱手道。
“嗯,云施主说得有理,那我们就此别过,只是万楼主她们、、、”福临想了想认为云战说得在理,云战武功高绝,要是有什么不利的话脱身还是比较容易,如果这些人再跟着去反而是个拖累,现在万玲珑已经受伤,他有点不放心。
“大师不必担心,卫州我们也有分堂,我们可以在这里养伤。”万玲珑娇眉微皱,忍着伤痛回答。
“好,那老衲就此别过,云施主一路小心,有缘再见。”对着众人行了个佛礼后带领少林门人飘然而去。
“万楼主,你的伤不碍事吧?”目送福临等人离开后,云战凑到万玲珑身边关心地问道。
“谢云公子挂念,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万玲珑见他过来,面色一红,心如鹿撞,今天突围的时候都是这个男人一路搂着自己的蛮腰走出来的,现在回想起来好不羞人。
“要不我帮你看看?”由于万玲珑是纱巾蒙面,看不出她的羞态,再说他是从现代过来的,根本就没有男女之防的观念,所以才有此一问。
“滚开,你这个登徒子。”谁知万玲珑听了后却大发雷霆,眼里已是迷雾渐生,让云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在哪里说错了。
“娘,怎么了?”万玲珑的娇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含春、王蓉蓉和姜佗跟几个万花楼的弟子赶紧跑了过来。
“含春,我们走,以后不得和这种浪荡小人来往。”岔怒的万玲珑坚决要含春跟她一起离开。
“娘。”含春跺了一下脚后见万玲珑不理她便问向云战:“云大哥,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只说我帮她看看伤口。”迷糊了的云战还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人。
“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云大哥懂医术,帮你看伤口是理所当然啊。”含春不懂世俗,认为云战说得在理。
“你这丫头给我住嘴,不要得乱说。”万玲珑更是羞愤难当,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玲珑,你就不要责怪帮主了,他刚入世,根本就不懂男女之妨,何必为这个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姜佗在旁边听了几句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忙在旁边劝解,在潜意识里把万玲珑当作了自己的女儿。
“你又是谁?玲珑是你叫的吗?”听到姜佗叫得这么亲热,万玲珑杏眼圆睁怒声连问。
“我是姜佗,按理应该是你的父亲。”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师父告诉过我,我是她捡来的,父母早已在战乱中身亡,你怎么可能是我父亲。”
“邀月真是这么说的吗?”姜佗听后不觉心中一疼,问话声都沉重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
“姜前辈,我师父真是这么跟我说的。含春,我们走。”看到姜佗的神态,万玲珑不忍心继续对他恶语相向,只是拉着含春带着手下往卫州城走去。
“姜老哥,别丧气,总会弄清事情真相的。”云战安慰了一下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姜佗。
“唉!”姜佗深叹一口气后往旁边走开了。
接下来云战和杜万一、四位道长商议了下一步的行动,秦广生三兄弟已经受了伤,肯定不适宜继续参与,开封的丐帮更没有人坐镇,云战便让姜佗带着三兄弟回开封。白莲教的事务繁多,杜万一手下的四位堂主也不能长期在外,除了杜万一强烈要求要留下来之外,四位堂主在杜万一的命令下返回了都昌。只有四位道长无所事事,回去不过是颂颂经,留下来能帮上云战一把那是求之不得。
计议停当后,云战、王蓉蓉、杜万一和四位道长七个人便返回滑州,准备查问幽冥教的藏身之处。原来的客栈是不能住了,云战回去取了包裹后和杜万一他们汇合。大家一致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买了一些吃食趁夜潜入了明福寺塔。
由于明福寺内今天发生了江湖凶杀,死亡人数达到了一百多人,成为滑州有史以来的第一大案,而且死者当中还有女性,有碍佛门清誉,蒙元官府为掩人耳目,当天就把整个明福寺给查封了。
明福寺塔周围的地上仍然血迹斑斑,官差们只把死者抬走了,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消散,潜入塔内的几人只有云战极为不适,因为他还没有适应这种江湖仇杀的生活,要不是夜色的遮掩,还能看到云战的脸色略带苍白。
“云大哥,怎么了?”王蓉蓉注意到云战进来后很少说话,便关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有点受不了这血腥味。”
“呵呵,云兄弟,这事得慢慢来,要是都象你这样心慈手软,恐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江湖了。”旁边的杜万一听后洒然一笑。
“我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知道就好,与人为善是好事,但要看针对的是什么人。”
夜色起来越深,被查封的明福寺万籁俱寂,两个人影从明福寺塔内如鬼魅一样飘落,警惕地向四周环视一遍后向知州衙门方向潜去。
这正是出去打探消息的赤松和苍松两位道长,因为幽冥教和蒙元官府勾结的事已广为人知,首先要去查看的地方当然是当地的官府衙门。这次幽冥教派出了这么多的好手突袭明福寺,没达到目的他们肯定不会随便撤离,其他的地方又藏了这么多人,唯一能藏这么多人的地方也只有官府衙门。
咚!咚!——“各家各户,关好门窗,小心火烛!”大街上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打更声,听更声现在应该是二更时分了。赤松和苍松两位道长窜房越脊,马不停蹄地向知府衙门赶去。
翻上衙门的护墙,探出脑袋一看,占地甚广的衙门内到处都是打着灯笼火把巡逻的官差,想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看来还真是不那么容易。两人只得缩了回来,低声交谈了两句后往后衙方向跑去。
后衙一般是知州大人内眷住的地方,寻常官差都不能随便进入,看护的人手全是知州大人亲自请来的护卫,武功高强又可靠,只不过人手方面就比较少了。
翻过院墙,潜行到柴房附近,就听到伙房里有人在埋怨:“妈的,知州大人也真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人,光烧饭炒茶就把我累得半死,你看看,这么多碗还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
“旺叔,别埋怨了,快点把活干完回家,明天还有得忙呢。”这是个女声,听口气应该是伙娘之类的人。
两人从窗户往厨房内一看,还真不得了,碗盘在案桌上、灶上堆成了一座小山,跟一般的庄户人家请客喝酒有得一比,难怪这两个厨房里的人埋怨呢。
这时,伙房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人还没到声音就传来了:“旺叔,快炒几个小菜,知州大人要陪客喝酒。”
“好嘞,管家,你稍等。”旺叔不情不愿地吩咐伙娘起火。
听说来的是管家,赤松和苍松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向管家摸去,趁他不注意赤松从后面一掌切在他后颈上,这个管家叫都没叫一声就软瘫下去,赤松连忙一把扶住往腋下一夹,示意苍松已得手后一起翻到了院墙外面。
“快说,今天晚上在衙门吃饭的都是一些什么人?”找了个隐蔽处,赤松就把管家弄醒了。
“大侠饶命。”管家往四周一看,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挟持,赶紧跪到地上求饶。
“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我们马上就送你回去。”赤松恶狠狠地说。
“是、是,我说,今天到衙门来吃饭的全是一帮黑巾蒙面的人,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人数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人。”管家擦了擦虚汗,不敢有半点隐瞒。
“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前院,知州大人派出了所有的差役在外面守护。”
“领头的人呢?”
“有两人现在在和知州说话,至于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刚才就是他们觉得饿了,知州大人才叫我来吩咐做菜的。”
“把这个吃了。”赤松见问得差不多了,就从身上掏出一个酷似药丸的东西。
“这是什么?”管家惊恐地问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苍松一把拧住管家的脖子,赤松然后把药丸往他嘴里一送,然后拍了拍手说:“你吃的是我们配制的毒药,明天一早到这里给我回信拿解药,看他们说的是什么,如果想耍什么花样的话我们死了你一样得死。”说完就把管家送回了衙门,自己也返回了明福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