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庄主现在八成在练功,咱能不去吗?”馨儿小声的和我商量。
我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嘻嘻一笑:“不能,快,带路!”
转身出门,馨儿撅着小嘴,巴巴儿的跟着。
清晨的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清澈纯美,白云飘逸悠扬。
“你们山庄真阔气!叫什么名字?”我边走边问馨儿。
“镜——泊山庄!好像都有一百多年了。我来这三年了,庄里还有很多地方没到过,偶尔还会迷路!”说着压低嗓音:“山庄好多地方是不能随便进的,误闯进去会……”说着比划了一个抹脖子吐舌头翻白眼的动作。
馨儿一脸严肃,“所以,小姐千万别乱走啊。也别随便出去,没侍卫带着谁都别想出去,即使出去庄也是山连山的,永远也走不出太岳山!”
“那你们都怎么出去,比如——之类的?”我感到十分纳闷。
“回家探亲?那要管家说了算的,不然就算自己想偷偷溜走也找不到出山庄的路!”
还真是把我吓住了,怎么有这么古老又古怪的山庄?
“馨儿,怎么没见一个人啊?”
“庄主特意安排的,您是准王妃,住的要清净安全,不让随便靠近的!”
Nnd,漠玉麒,这也太清净了吧?
我俩一路走过,小巷里只有空落的庭院小楼,静悄悄的并不见人,慎得慌,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起一身鸡皮疙瘩!
七拐八拐的又走了大概五分钟,才稀稀落落看见几个低头走路,仆人模样打扮的人,见我走近都偷偷瞄着我看。
我看着好笑,轻轻一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人们都低头微微蹲下身子行礼,静悄悄的匆匆走了。
“我服侍的主子以后要做王妃的,这下我可威风了!”馨儿自言自语的在那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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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儿站住小声说道:“到了,小姐,您自己进去吧!”说罢,转身一溜小跑没影了。
嘿!这小丫头!漠玉麒能吃人吗难道?我不禁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
抬头一看,面前好大一座白墙青砖院落,乌黑油亮的拱形门,门框上悬一大匾,黑底描金大字,还好笔画简单,我能认出来——“空园”。
好怪的名字,意思是空空的园子吗?漠玉麒呀漠玉麒,你就住这鬼地方!
半扇门是开的,我探头走了进去,院内空无一人,青砖铺地,一边有个圆形石桌,两个石墩,汉白玉砌成。一切花草皆无。中央一座二层小楼,楼后似乎还有院子,一楼门大开着,屋里似乎也没有人。偌大一座院落,没有一件有生命的东西。
这院子的气氛看着我心都凉凉的,凉的就像漠玉麒的眼神!
觉得脖子后面冷风嗖嗖,嘶——我吸了一口冷气,缩了缩脖子,眼睛警惕的不停地四处张望,好像随时都会冲出来个鬼!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主人好像不在,总不好进去吧。
“进来吧!”飘来一阵冰冷入骨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抖,顿时全身僵硬。
漠玉麒?四下一看,人呢,没人啊?
怪不得馨儿早跑了,现在,我也想溜!
乖乖!漠玉麒不会是只鬼变的吧?!下意识两只手交叉相握,放在胸前做祈祷状,佛祖啊上帝啊真主啊,保佑小女子平安吉祥吧!手心里满满尽是冷汗。
昂头清了清嗓子,尽量装成在迈大步的样子,轻轻走进一楼的屋子。
哇,这哪儿是漠玉麒的屋子,或者说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认为他的房里应该全是刀枪棍棒,墙上星星点点沾着他打人溅出来的血!
可这间屋子简洁典雅,一股文雅气息扑面而来,四周墙上挂着很多字画,雕花窗边的桌子上摆着古筝和箫,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另一窗边有张雕花大书桌,旁边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琴棋书画全都有啊!
这这这……这是漠玉麒充场面用的,还是他真有两下子。这家伙真古怪!
一楼没人,最里面是一扇江河奔腾入海的屏风,屏风后面便是楼梯。
“漠玉麒,你在楼上吗?我上去了啊!”
穿着大袍子真是别扭,我扯着裙子一步步上了二楼,好像没开窗户哦,比一楼暗好多。
咦,人呢?睁大眼睛,环顾一圈,还是没看到!
“你来了?”耳边一阵清风,漠玉麒低哑磁性的声音,温润的嘴唇几乎触到我冰凉的耳垂。
“啊”我一声尖叫,漠玉麒不知于何时又定定立在我面前,还来不及回神,差点摔下楼去,身子已经被扶好站定。
“你在搞什么?”我火了。
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在等你啊!”他竟满脸促狭,幽幽的看着我。
“你满意了,我来了,也被你吓着了!”狠狠剜了他一眼,瞧他那一脸得逞,暗暗得意的表情。小人得志!
我绕过他,瞥到桌边有扇窗子,顺手推开,阳光洋洋洒洒照进来,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平稳多了。
转回身去看那个家伙,nnd混球,我暗骂。
人家就穿一条松松的白色缎面裤子,裸着上身,披着头发,站在床边一脸若无其事的看着我。
“你…….你刚起床吗?不冷啊?快穿上衣服,我……我先走了!”
变态暴露狂!低着脑袋先溜吧!
胳膊猛的就被他牢牢捏住,啊,我轻叫出声,“又不是没看过!”他的眸子里精光一闪。
脸上顿时火烧火燎的,这人真是…….
不过他身上的肌肉真是精壮结实,又不粗狂,胸膛宽阔健壮,在现代看来,身材确实十分完美,非常耐看。可偏偏这付好身材长在这个讨厌人的家伙身上,真是资源浪费!想到这,我不禁蹙起眉,心里暗叹,可惜了了。
“看够了吗?坐下陪我吃饭吧!”
“改天吧,我吃过了……”
我匆匆收回目光,像做坏事被现场抓到似的。
“坐下!”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哦!”
于是我被他抓住肩膀,生生摁住坐下来。
他在桌对面坐下,将一肘靠在窗台边,头微仰眼半眯,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全好了?”他淡淡的问道。
“啊?哦,好了,谢谢你帮我解的毒!”我低着头不想看他。
“放心,王爷把你托付给我,就是死,也要我比你先死!”
“啊?”我一愣,看向他。
他突然把头转过来,眼眸沉沉,似有千言万语藏在那黑眸的最深处。
霎时,四目交错,一半迷离一半彷徨。
下一秒,各自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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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吧!”
“哦,我真吃……”没说完的话被一个包子堵了回去。
“吃吧,你太瘦了!”他低头道。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吗?我下意识向窗外看去……
“王爷回来见了会心疼!”他边吃边用低低地声音道。
原来如此啊,我以为以为……以为这个冰疙瘩会关心人了!
“哦!”快噎死我了,我伸着脖子,捋着胸口。
“喝汤!”一碗汤被推到面前,我抓起来咕咕嘟嘟喝个底朝天,末了,打两个饱嗝,这回真吃不下了。
听到他闷笑。
有什么好笑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我填鸭似得被逼着吃饭心里暗爽吗?
见他心情正好,我端起汤碗,装作正在仔细研究碗面上的花纹,顺口问道:“那个,我想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啊?还有,那个…….你认识那天的人吗?”
他微微蹙眉,面色阴沉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里,良久,低沉着嗓子道:“那是一种很古老的毒,叫做‘血浓’,只要被划破皮肤或入口都会中毒。中毒之人会呕血不止,直至全身血液枯竭而亡。”
啊,这是怎么样的毒,心里暗暗吃惊,好厉害,活活的把血放干净死掉,太残忍了。我拿它怎么也对应不上所学过的知识,心想有可能是一种抗凝血的物质吧。那个人竟用这种必杀对付我,我招谁惹谁了。
“你很幸运!只有我们家族才有独门解药。”
我暗道,呸,中毒还幸运,你不是说替你中的毒吗,幸运的是你吧。这个人真是骄傲自大惯了,一副俯瞰众生,为他独尊的德行。
我不禁暗暗摇头,这人没救了……
我继续问道:“可是那个人…..”
他的脸偏向一侧,摆摆手,冷冷道:“别提那个人了,跟你没关系。”
我翻着眼睛看着他,气的我无言以对,心说都要把我害死了还跟我没关系呢,这人怎么这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心啊。
“那我要被毒死了呢?”我故意拿话噎他,手托腮帮,目光飘向窗外。
沉默……无边的沉默。
我好奇的转过头去看坐在对面的他,他正静静凝视着我,眼中微波暗涌,见我瞧他,轻轻吐出一句:“只怕我管不了了!……那时,我应已死多时了。”
没由来得,心头一紧,胸中竟像被插了把刀一样的痛,啊,我轻叫出声,禁不住双手抓紧胸口的衣服,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却不由得暗自吃了一惊,我这是怎么了?
“又不舒服吗?”他飘然起身,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扶住我的肩头。
“脉象这么快?你……”他手搭在我的腕上,一脸紧张。
我心里腾地一火,漠玉麒!你一阵冷一阵热的,一会儿冷言冷语,一会儿又体贴入微,怎么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呢?你的心——是怎么长的?
想着,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手撑着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冷冷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他微微一愣,随即抓住我的手腕,俯首在耳边似轻轻一叹:“别怪我!”
我低头轻轻甩开他的手,似没听见一样并不理他,转身移步下楼。
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