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是现在的聂唐太过于和善,以至于唐宋的胆子大了点儿,双手就撑在了他肩膀的两侧,低着头跟他笑:“聂博士,这可是给你选妃来的,你不去怎么成?”
他皱了皱眉:“选妃?”顿了两秒,继续说:“这个词语用的挺好的,那么你也是来参加选妃的?”
唐宋怔了怔,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当然了,要是知道是你的派对,我一定打扮的好看一点儿才来,但好在理智尚存,及时的阻止了这些话出口,半假半真的跟他扯:“是阿聂博士,我是来参加选妃的,你看我怎么样?”
他盯着她看了十秒,说:“挺好的,唐宋你挺好的。”
这回换到了唐宋沉默,她突然觉得聂唐这人太坦然,坦然到可爱,如果这个时候他能说句半点儿不好的词,也能将她心底的那点儿企图心降到最低,但是他就那么直接的说唐宋你挺好的,这一句话让唐宋心底的那点儿渴望被无限放大,仿佛黑夜中的人看到了一丝烛火,然后迫不及待的就想拥有更多光明和温暖,这是贪欲也是念想更是喜欢。
聂唐看着低着头喝水的唐宋,这次换成了他开口:“你在想什么?”
正好有颗特别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爆炸,彩色的光乍现又消失,却始终停留在唐宋眼睛里,唐宋说:“唉聂博士,你刚刚说真的?”
他思索了一会儿:“什么?”
唐宋怔了很久,三十秒后才下定决心,她说:“你说这是一场相亲晏。”
他放低声音:“嗯,是,我妈给组织的。”
唐宋说:“你刚刚说觉得我挺好的。”
他点头:“是,唐宋,你挺好的。”
唐宋强按捺住心里的波澜,问他:“聂唐,我们谈谈?”
天空上又一颗烟花爆炸,绚丽的六月菊逐渐在头顶放大,他低头喝了口矿泉水,说:“我知道你想谈什么。”
唐宋看着天空上的烟花熄灭,偏头去看他:“聂博士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聂唐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看了她得有三十秒,才说:“唐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唐宋不假思索的点头:“聂唐,你说我很好。我也觉得你很好,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看看。”
他怔然:“唐宋,你可能不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条件。”
唐宋说:“聂唐,我知道我不够优秀。你知道吗,我妈是个画家,行事作风都很随性。所以自从我开始上幼儿园开始,我妈就没要求过什么,觉得只要读读差不多就算了,所以我一直到高一都是个学渣,因为没人要求过我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
他打断她:“你从十六岁开始拿神秘学、和很多优秀摄影奖,你是天生的探险家,你很优秀。”
唐宋回过头看他,伸过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颗星辰:“聂唐,有种时候想要成功,别人也许只要几个月,而有些人却需要几年。你看见没,就像那颗北极星,迷路的人可以以它作为方向,而有个人却是我的方向。所以聂唐,我变得优秀只是因为那颗星辰,所以聂唐,你说我达不到和你在一起的条件,我能够理解。”
他沉默了一阵儿,摇头:“不,不是。我说的条件不够是你不够优秀,而是我不够。”
唐宋看向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聂博士,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他坐直了身子看她,平静的说:“因为我不会去爱一个人,我的婚姻,也许只是一个摆设。唐宋,你能明白么?”
晚风皱起,他说话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在私语,常春藤发出沙沙的声音,远处的小音响里面传出欢快的印度乐,唐宋没有任何回避的去看他的眼睛,黑色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平稳的好似再说一件非常平和的人。
过了两分钟,唐宋都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措辞来问,又看了他足足一分钟,才笑道:“聂博士,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然后……”
他打断她:“不是,唐宋,你对我可能有点儿误会。”
估计是因为今晚上喝了点儿酒,受了点儿刺激,胆子在荷尔蒙的催发下变的十分大。他的眼睛里有唐宋看不清的东西,唐宋靠过去捧住他的脸,他微微皱了皱眉,说:“唐宋……”
唐宋打断他的话,她说:“嘘,聂唐。我想知道你对婚姻的看法,也想知道你的理解。我刚才说得话,或许你觉得是我脑门一热,但我是认真的。你看你,聂博士,全民男神,又有钱,简直是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我对你一见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居然没有推开她,就那样看着她:“爱情是种贪欲,坦白来说,我的婚姻里不需要爱情,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也可以对你忠贞,做一个丈夫应该尽到的责任。但是,我们的婚姻,却是形同虚设,唐宋,你能接受吗?”
唐宋没有任何犹豫:“能,聂唐,我能。”
是的,聂唐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和你组建一个家庭,哪怕这个家庭里并不是因为爱情,但已经足以令我兴奋到午夜笑到醒来。只要一想到我每天醒来就能够看到你,就高兴的令人无法直视。聂唐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能够和你谈结婚,哪怕是形同虚设的婚姻。
聂唐,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你问我能不能接受,聂唐,我能够接受,我爱你有多深,决心就能有多么大。
有人曾经说过爱情就是昙花,绽放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聂唐,哪怕只是一分钟,我也想将我完美的爱给你,你说你的婚姻里不需要爱,那么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爱,反正我的感情特别丰富。但是聂唐,这些都不能让你知道,这些强大到无处遁形的企图心,我都不能让你知道。
那晚的记忆是唐宋枕着聂唐的肩膀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唐宋感觉有人将她的头发撩到了耳后。阵阵风声吹入耳中,在黑夜里让人感觉十分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