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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做客

此时的钟歌再次面临这种阵仗时,心中已经能够淡定许多了,虽然依旧不敢让自己的目光太放肆,却也敢偷偷的吃吃冰激凌。

一路上在众少女的相互调笑和注视中,他偷偷的吃着冰激凌,顶着烈烈的阳光下,心里一阵的凉爽,大呼痛快。

很快钟歌就消失在众女的视线中,来到了果树林里,顺手摘了两个果子,一屁股坐到一截横躺在地上的树枝上,一边慢慢的啃着手里的果子,一边在心里寻思。

此时他在思考着怎么开始练习招式?练什么招式?

先练后打,他已经练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了,虽然没有练到大成,但是进步也还是蛮大的,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自力更生,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白吃白住,即使人家不说他也过意不去。

钟歌仰头四处扫望了一番,这里树上的果子已经少了很多,有这段时间陆续被村民们摘走的,更多的是熟透了掉下树去的,现在剩下的大部分都已熟透,只有小部分略显青涩还能再长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这些果树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使他不至于过的很窘迫,但是等到再过段时间这些果树就指望不上了,而雪上加霜的是,他的饭量却在不断的增加,幸好这段时间雷诺三人主动分担了他一部分口粮,不然摊到谁身上都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微微叹了口气,钟歌知道生存问题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而他自己给自己限定的时间也不多,在这个他一无所有的世界里,他不想连他仅剩下唯一的尊严和生存都要依赖别人,受制于人。

摇了摇头,他把脑海中的杂念抛到一边,仔细的思考起来,以前没有练武的经验,也没有接受过任何的指导,一切都得他摸索着前进。

现在他的基础已经有了,就像他已经拥有了武器弹药,但是却不懂得运用,招式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他不会像一些不知晓其中奥妙的人一般,偏执的认为招式都是些花架子。

招式是武术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在现代很多人的理解中,招式就是一些动作优美,追求美观好看的套路,没有什么实用架子。还有很多人甚至认为一些所谓特种兵学习的军体拳或者追求简单直接有效杀伤的泰拳、空手道、跆拳道一类的才能真正派的上用场。

其实这是一个误区,中国的武术从来就没有追求过什么好看不好看,从古至今,武术都是用来打斗,甚至一些街头卖艺的都是一些混不下去的江湖人。真正要说有,可能就是因为文化的原因,中国武术的名字都起的很好听,但是打起来其实都很卑鄙,很阴险,也很难看的。

一些人们耳熟能详的武术名字听起来像是舞蹈,如“仙人指路”一类,但是其实就是两指插人家眼睛,让你不得不躲,不得不挡,还有像“神猴使神沙”,听起来像是神话一般的仙术,其实也就是练猴拳的人在对敌时在地上抓把沙子迷人眼睛,都是些阴险的招式却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甚至有些连名字都起的难听,像“黄狗撒尿”,名字不好听,招式动作也难看,像黄狗撒尿一般突然蹲到地上,提起腿来攻击人家下三路,即阴险毒辣,又隐蔽难料,往往出人意料一下踢个中着,挨着就伤,碰到就残。

诸如此类是多不胜数,可以说古时候的人为了胜利是不择手段,当然,打斗不是切磋,都是生死相搏,在生和死面前,没有谁比谁卑鄙的说法。

中国武术的招式讲究虚实结合,都是攻敌必所救,专取要害,让你不得不挡,看似挡住了,其实挡的却是虚招,真正的杀招都隐藏在后面。但是人在打斗的时候不可能预料到对方是何反应,是躲是挡,也不可能在对方挡或者是躲的时候有那么快的反应,在你思考过后再出杀招,没有谁的反应神经能有那么快。所以,一般都是根据对方有可能做出的反应,预先制定好怎么出招,预先把自己的进攻路数先设定好,包括进攻和防守,演变成套路,平时练的熟练,战时不需仔细思考,直接用出来。因此就有了各门各派,各大武学拳种,也有些就会被相克。

虽然实际情况远比这复杂,但是起码也说明了招式的重要性,中国人的身体素质跟西方人相比是远远比不上的。徒手格斗一般都是近身格斗,但是人家外国人身高体壮,连胳膊都长好多,你还没近身人家的拳头就到了你身上,这也是中国武术很难跟西方人对抗的原因。但是单靠硬碰硬,终究是吃亏的,因为基础比不上人家,招式的运用对人家效果大打折扣,但是如果放弃招式的运用而选择正面对抗,那就是抛弃自身本就不多的优势拿自己的短处去和人家的长处比,显然是找死的行为。

钟歌自然不会这么浅显,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他现在就是在苦恼怎么入手。

思考再三后,钟歌突然感到有些好笑,心底也渐渐的有些明悟。这个世界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样,但是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不是原来的世界了,这里的人可能也会有争斗,也许也会有战争,也许他们的打斗也有属于他们的一套,既然都不了解,那么就没必要费劲思量,何苦在这自寻烦恼,想怎么练就怎么练就是了。

钟歌心中打定主意,便没再犹豫,跳下树来,脱下上衣,赤着上身准备练武。先把《熊经鸟伸》做了一遍,因为只是为了热热身,都没花费多大的力气,也没浪费多少时间,很快就热身完毕。

他站在空地上,闭上双眼静静的调息了一下,脑子里快速的回忆起自己所看过的招式套路。突然一下睁开眼,两道精光从他的双眼冒出,身体瞬间向前冲出去,直往在他前方一颗果树上撞,转眼就到那棵树的跟前,眼看就要撞上去,他的右腿膝盖猛的一下提到胸前。

“膝盾”

“咚”的一声闷响,他的膝盖重重的顶在果树上,果树的树皮很坚韧,即使遭到他这般打击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他一下用力不均,力量出乎他意料的大了些,使得他的身体被一股反冲力撞得向后仰,这时他想卸力已经来不及,只得无奈的退后两步。

“蹬,蹬……”

连着向后退了几步,他才把这股力量卸去,摇了摇头,虽然他已经有所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失望。这次主要是因为他对力的运用不熟悉,用的力量过大,却又没做好防备的准备。

钟歌也不泄气,又往后退了几步,吸了一口气,身体再次向前冲出,到了那棵树的跟前,再一次“膝盾”顶在树上,这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膝盖在撞上树的瞬间,没等力量用尽就尽力把膝盖往后曲了曲,只是这么一个细微之处,顿时就把反弹的力量卸了大半,再借着身体依旧保持的惯性,顶住了其余的反弹力,身体稳稳的一动不动。

这一切说起来慢,其实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从这也可以看出真正的打斗不是凭借力气大就行的,很多时候都是考验的怎么用力。一个不懂得用力的人,就像是一个小孩拿这一把大锤,打不到人反倒容易伤到自己。

钟歌没有按照以往他所知的练习套路来练习打,主要是因为他没这个条件。因为那样太慢,而且还要有人桩帮他试劲,所谓人桩,顾名思义就是用人来做木桩,通过在人身上用劲来感受力道的变化,人桩可以是师傅帮着担任,也是最好的方式,因为师傅会指出不足的地方,也可以请一些身材强壮人来试劲,一般都是花钱雇佣的,从此处也可以理解“穷文富武”的意思。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吃不上补充身体能量和养分的补品,用不起练武时需要的药材,更请不起帮着试劲的人桩。

在这个林子中不大的角落,钟歌一遍遍的对着果树使着他所知的招式,招式的变化倒是其次,主要是从中感受力道的变化。他一遍遍的击打着果树,身形时进时退,动作时缓时急,“肘击”“拳击”“脚踢”“肩靠”……没有刻意的用连贯的方式出招,而是用身体所有能伤人的地方击打,招式散乱,动作简单干脆。

钟歌渐渐的心神沉浸到其中,虽然身体打在树上很痛,但他已经慢慢的感受不到了,或者说他已经忘记了,不仅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时间。力量总是那么的让人迷醉,他从来没有这么的自信过,以往懦弱的他,信奉的是得过且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退避三舍。

钟歌感受着自己一招一式中带着的力量,体会着这种驾驭力量的美妙,一时难以自拔,等到他不得不停下来时,也是因为他的体力被耗尽了。虽然他的体力很强悍,也很持久,可是这和之前不同,现在的他每次出招力量都要发挥到最大,虽然往往是出了七分力,留着三分力,可是这个留并不是保留,而是用来卸力或收招的。

钟歌坐在地上休息,慢慢回忆刚才的一些体会,心中渐渐也有了些明悟,对于力道的运用也更清楚。

等到休息的差不多,他又一次爬起来,继续虐待着那棵果树,那果树上面的果子已经被他吃完了,留下的一些青涩的果子和树叶偶尔也会被他摇落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果树够粗,根系够稳,可能都要被他打死了。

转眼就是一天,这中间钟歌除了休息就是练武,中间连吃饭都是吃水果解决,他强悍的体力和恢复力使他几乎一整天都保持着搞节奏的频率。等到太阳落山,夜色降临,林子里的视线渐渐模糊时,钟歌才幡然醒悟过来,虽然他现在练武小有成就,不过骨子里胆小懦弱不是一下子就能彻底改变的,也使他在这一整天自信心极度爆棚时像是给他泼了一身冷水,忙不迭的抓起挂在树枝上的衣服往村庄走去。

回到村庄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因为路上洗过澡,被冰凉的河水刺激过后,不仅洗去了他一身的疲惫,也使他的精神振奋了许多。

村子里人们正在吃晚餐,一堆堆的篝火照的村庄一片通明,钟歌刚进村子,就见到雷诺正从小屋里走出来,见到钟歌回来他好像很高兴一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句话都不说,走上前来一把拉着钟歌就走。

钟歌有些愕然,看他形色匆匆像是在寻人一般,却没想到是找他,一时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找他,不过他倒不敢反抗,也没抗拒,任凭他拉拽着。

两人一路上走的很快,雷诺身材高大,脚步迈开疾行如风,而钟歌虽然身材瘦小,但是他走路时脚尖一颠一颠,像是行走在泥泞的泥泽中一般,看起来小心翼翼,实际上却走的很快,很轻松的就跟上了雷诺的脚步。

没过多大一会,钟歌跟着雷诺转过街角,就见到前面有户人家,门口的篝火已经烧得很旺,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忙碌着四处打转,在火堆旁坐着一男两女三个青年。那个男孩子年纪稍大些,大致跟钟歌相仿,英俊的脸庞,打理的很整齐干净的一头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一脸的英气,让人一眼望去就充满好感,此时他正专心的翻烤着手里的烤肉。

在那个青年的旁边,坐着两个小姐妹,年纪大致在十六七岁,她们坐在一旁也不做事,两个小脑袋凑到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俏脸上满是兴奋和好奇的神色,眼神中都带着股焦急,时不时的向着村口方向的路口望上一眼。

当钟歌和雷诺出现在路口时,那对小姐妹最先发现,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事一样,齐齐跳起来,眼中的焦急消失不见,满是兴奋的神色。她们的这番举动也惊醒了旁边的中年妇女和那个青年,那个中年妇女和青年忙放下手里的活计,面色平静的带着淡淡的微笑站在一边,像是在等待很尊贵的客人一般。

雷诺拉着钟歌走上前去,先行快走两步赶上去,转过身用着钟歌听不懂的话介绍了一番,很快介绍完后,中年妇女显出一副从容姿态领着另外的青年和少女走到钟歌跟前,右手抚胸弯腰行礼,然后做出一番邀请的手势。

钟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还没去谁家串过门,对于这些礼节也是半懂不懂,本来就莫名其妙的他更是慌了手脚,忙不迭的有样学样,右手抚胸对着他们回了一礼。

他们对于钟歌生涩的礼节倒也没有追究,那个中年妇女和青年很热情的招呼他坐到火堆旁,几人也跟着围着火堆坐下,拿出准备好的食物。雷诺大大咧咧的坐到钟歌旁边,脸上带着笑意,边吃着东西边和家人说着话,像是在说钟歌的事情。那个青年坐在钟歌的另一边,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很热情的递给他。

那两个少女坐在钟歌的对面,两人紧紧的挨到一起,两双美眸盯着钟歌看个不停,一脸的惊奇,显然对于她们来说钟歌是个很奇怪的人,不管是衣着还是相貌,甚至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奇怪之处。

钟歌被这么多人围着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尤其对面两个少女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古铜色的脸上笑容极不自然,浮现出阵阵的红色。连边上青年打着手势跟他聊天都静不下心,只能应付式的点头,嘴里吃着东西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坐着坐着,他后背上的冷汗就“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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