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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燃魂纸灯

天佑

跑了好久终于见到巫族的聚落了,我不得不佩服千水神官的空间更迭能力。

但更令我惊讶的是,巫族的领地居然在下着小雪!这个时节居然能下雪?而且最诡异的不是这雪下的范围刚好覆盖住巫族的聚落,而是它只下不化。地面上红花绿草间已经有了了一寸左右的积雪,并且有越下越大之势。

顾不得这异雪,我悄悄的来到了寂氏家族的宅邸,在围墙外我凭印象找到红颜所住别院的位置。我不知道里面成了什么样子,也没多大把握能成功见到红颜,只能碰碰运气。

我开启幻瞳,在围墙上幻化出了一个个向上延伸的凸起,就这样我轻易地爬上了高耸的围墙。我探出头,院子里安静的出奇,一个人影也没有。红颜的房间门窗紧闭,而空明则在门口闭目而坐。

我确定院子没有其它人后,就准备跳进去。可是我额头刚刚探进去一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出去跌回墙外。几米高的落差几乎摔得我差点要断气,还不等我爬起来,神速的空明听到动静跃出墙外,又一次把脚踩在我胸口上。

“是你?巫族上下到处都在找你们两个,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空明认出是我遂把我扶起,但是看得出来他对我还保持着警觉。

“我说我们什么都没做,你相信么。”我扭了扭疼痛的身体对他说。

“我信,可长老们不信。而且我不干预巫族的事情,我只保护红颜的安危。”空明一本正经的说。

我心里明白空明爱莫能助的苦衷,但是我依然感谢他的信任。“空明,让我见下红颜可以么?”

“这个···恐怕不可以,我们两族的约定盟书上写明:作为护卫的职责,不得让巫族所通缉中的任何人接近红颜,以保红颜安全。”空明有些为难,他虽然知道大巫女大人和红颜倾向于我们,但是他直属于长老团,需要听从长老团办事。

“是天佑么?是的话让他进来。”从墙里传来了水鲜的声音,她用了巫族的缓音之术,所以声音能清晰地穿透这堵厚重的围墙。

空明还是犹豫了一下,但他似乎十分相信水鲜。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我只感觉一阵风先从上方吹下来又从下方吹下来,之后我居然站在了墙里。我看了看空明,小心地问:“是你把我弄进来的么?”

空明没答话,墙内的水仙拉起我把我往红颜的房间领去。空明默契的侦查了四周,确定没有可疑的人。

进了房间水鲜就立刻关好了房门并对我说:“大巫女大人秘密吩咐我,说你一定会回来。并且告诉我,让我们三个人给与你一切我们能给的帮助。”

我听了这话之后我才放下心来,可这时红颜出现在我面前并对我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看了一眼红颜冷漠的表情,与之前给我的感觉相比完全判若两人,莫不是也开始怀疑我?我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我在千水神官的帮助下逃脱了密室,在天道森林深处找到了被封在冰里的雪焱。我打败了守护冰柱的蜕蛇草,但是雪焱却昏迷不醒,我认为要弄清楚事实就一定要救醒雪焱。可是以我之力根本办不到,只好偷偷回来找大巫女大人帮忙。”

红颜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脸色有些缓和对我说:“还好不是你干的,你要是感背叛咱们的友谊,我可不会饶你。”

听了她的话,我微微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傻笑了两声表示回应。

“瞧你那傻样。”红颜看了我一眼说:“但是母亲大人正在和祭司检查三长老的尸体,分析敌人的来历与实力,不可能分身。而这里时不时也有长老团的人巡查我的安危,根本走不开。而且让雪焱将军来这里,难度也比较大。”

“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让你们救醒雪焱,然后一起去听真相,非要这么鬼鬼祟祟。”我有些疑问,问什么好好地事不能好好地做。

“你不懂,雪焱将军和你去解决幻瞳的事情属于私访,这个事情几乎没人知道。但是如果我们把你俩列为通缉并犯抓到的话,在知道真相前必定要向饲雪国发出信息。在那个信息中必然会纰漏出你俩此行的原因,以及逮捕的原因。这样一来不仅暴漏了你的存在,也有碍两国交好。”红颜忧心忡忡地说。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只有在雪焱清醒过来的情况下,才能直接跟长老团那帮人正面交涉。”

“没错,而且不仅如此,你们两个还要可以立刻洗脱罪名并找出真凶。”红颜和水鲜互相看了看,却都是一脸的焦急。此事关乎幻瞳的秘密,也关乎两族邦交,万万不可草率行动。

“空明必须时刻在门口守卫,我也必须对来巡逻的人员及时汇报情况。我们俩根本不能离开这里半步,不然长老们马上就会马上得到消息。而只有你红颜才能出去不会马上被发现,我们可以假装守着空屋子,对巡逻人员敷衍过去,这样至少能争取几个时辰的时间”水鲜对红颜说。

“让你们两个为我冒险了,但也只能这样。我跟天佑去天道森林,你们俩个留下应付他们。”

“可是,没有我们两个人。你会有危险,我们受处罚不要紧,你可是不能有一点事情。”水鲜有些担忧的对红颜说。

“早晚的事,我总有一天会面对没有你们保护的日子,若我命中有此劫数逃也逃不掉。事情紧迫我们速去,这里交给你了。”红颜不由分说拽着我就往门外走去。

我俩小心翼翼的翻墙而出,为了避开巡逻者,红颜选择走后山的捷径,显然这里的地形她比较熟。

“别说你就这样让雪焱自己躺在森林里?”我们两个一边赶路,红颜一边问我事情的细节。我对她仔细地讲了蜕蛇草还有墨雪的事情。红颜皱起了眉头喃喃道:“蜕蛇草怎么还存着,这么多年早该绝迹了,而且我不记得巫族有姓墨的,从来都没听过墨氏家族。难道是隐居在森林深处,巫族里猎户的分支?”

我对巫族细枝末节的事情知之甚少,也帮不上忙去分析问题,只求雪焱老大能平安无事快点醒来,以及早点离开巫族这个鬼地方。

忽然红颜停下脚步并拦住我,让我立刻停下。我疑惑着刚要为个究竟,忽然发现红颜的额头直冒冷汗,不停地环视着四周。“出什么事了?”我小心翼翼的警觉着四周的动静。

“这周围好重的鬼气。”

红颜的话令我头皮发麻,我知道巫族人灵感的敏感程度较之一般人不知高上多少倍。而且我也相信红颜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开玩笑,但若四周真有鬼气,那是不是说这里有鬼出没?

“不可能啊,巫族领地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怨灵,这么重的鬼气真让我不舒服。”红颜抽出一道符夹在双指之间,那符瞬间燃起紫色火焰。红颜把符向地上一掷,火焰落地之时即刻燃出一个圆圈把我俩围住。

“不愧是巫族的巫女,禁魂之术也可以用来保护自己,活学活用啊。”一个声音从我们后方响起,我俩立刻转身。只见一个男子从一旁的树林里走出来,我看他有些眼熟,却立刻想不起来在哪看见他。

“这帽子够难看。”红颜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才忽然想起来,我们在进巫族之前的客栈里见过面。

“他是人还是鬼。”我有些不放心,但是隐约觉得他应该死的没那么早······

“你傻啊,这分明是个人。但比鬼都让人讨厌,他是养鬼的。”红颜鄙视的对我说。

“在下恭候许久,终于等到二位了。”那人走到离我们就剩几米的距离时,他脚前忽然燃起一道火线阻挡他的脚步。

“你是什么人,有何贵干。”红颜示意他不准再往前走,我也悄悄架起月失正准备随时战斗。

那人轻轻一笑道:“在下浔衍,听说幻瞳降世,特来分辨真假。”

我心里一颤,这居然是冲着我来的。“你从哪知道幻瞳的事情。”我没有正面回答,但是隐隐感觉也无需否认。

“当然是····”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红颜幽幽地说“内部人员。”

红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震惊之余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说道:“别故弄玄虚,想要涣散人心。看你不是什么好人,不如先把你拿下。”红颜说话间右手燃起了火焰准备出击。

这个时候,我们四周的林间不知从哪里飘来十几只纸灯,纸灯里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亮。纸灯大约一尺多高,无端的飘到我们的视野里然后悬浮在周围,仿佛由看不见的鬼魂在执掌。

我身边的红颜忽然一阵发抖,我赶忙扶住她的肩膀。她颤抖地对我说:“那鬼气就是从灯里传来,弄得我好不自在。”

“你可听说过‘秘术·燃魂死阵’?”浔衍得意的对我们说。

红颜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担忧地说:“这阵法是早已失传的阵术,每次释放此术就必须要有等量的灵魂来点燃等量的纸灯。施术者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变换每个灯的属性,并且自由的让魂灯施展出,正在燃烧的灵魂生前的力量。作为代价,一是灯内灵魂无法往生注定灰飞烟灭,二是施术者死后万劫不复,因它太过阴毒所以渐渐失传。我在图书馆的秘术禁史里看见过,他怎么会这个?”

“这样阴毒的法术施展的难度也很大,恐怕这些灯内的魂魄,都死于你手吧。”红颜慢慢调息着自己,逐渐去适应这样鬼气森森的环境。

“你们倒还算有见识,不过马上就要成为我的收藏品了。一会拿你们的魂魄对付巫族的人怎么样啊?哈哈。”浔衍上手结出术式,那灯阵渐渐露出形式。

“就凭你这几盏破灯?”红颜调好气息,一股火焰将我俩围住。

“告诉你,我一共准备了三千个。”浔衍阴笑一声,与他的书生形象完全不符,让心不由胆寒。“你说够不够啊?”

三千个?!那岂不意味着,有三千无辜人丧生他手!

“水鬼·溺之流”

周围的纸灯忽然燃起蓝色火焰,并从各自灯内爆发出一股水流袭向我们,我俩瞬间散开各自躲避那如蟒蛇般灵活的水流。红颜唤出火焰将其斩断,它们却又连在一起。水无形,我们总是被动的躲避。红颜不自觉避至一棵树下,却遭到了四顾水流的夹击,无处可躲。我情急之下扑过去将她推开,水流尽数将我击中,它们袭击了我全身绝大部分的穴位,瞬间感官细胞被麻痹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天佑!”红颜看到后不禁惊呼起来。

“电母·焦骸骨”浔衍改变术式,那些纸灯里的火焰也变成紫色,并瞬间释放大量电流向我袭击。

“土流镜”红颜情急之下使出并不熟练的结界之术,直觉我周围的泥土迅速隆起支成构架把电流分散了出去。

“不愧是巫女继承人,居然可以这样使用结界。又令在下开了眼界了,不过这回你可没那么幸运了。‘风神·卷割暴”他的话音刚落,我们周围的纸灯又变换了属性,并在灯所在之处聚起了微型龙卷,瞬间飞沙走石树叶也跟着脱离枝丫。

红颜马上扑回来,互住不能动弹的我。她面对这样的变故也手足无措,毕竟是女孩子虽然脸上未见恐惧的色彩但是泪水已经悄悄留下。

“怎么办····怎么办····”她有些无措“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哪怕牺牲我。”红颜咬了咬牙说。

我的心里为之一震。不管她是是出于巫族巫女的责任,还是想到刚刚我的救命之恩才说出此话,我都会把这句话牢牢记住。我吃力的抓红颜的手,阻止她使用“禁术·焚天”这种两败俱伤的术。

我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睁开。那纯净幽蓝的光辉荧荧的在苏醒的幻象之瞳里闪耀,我已收回第四幻境“红尘”,那也意味着我能使用红尘幻境的力量。可是红颜却用手捂住我的双眼,激动地说:“不行,不能用幻瞳!这里鬼气太重,幻瞳沾了鬼气你控制不了的话会暴走!你会死的!”

我拉住她的手,风声越来越大我却喊不出太大的声音。“没办法,至少要活一个,而你更重要。”风声太大,她似乎没听清楚。

突然,那些将要聚拢完毕的龙卷刹那间停住,暴风无缘散去。我收起幻瞳恢复到正常的瞳仁一看,那些纸灯不知什么时候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纷纷的掉落下来摔成数瓣。

浔衍也吃了一惊,怎么也不相信他苦心研究的秘术怎么会这样轻易就被破解。

“这个术虽然厉害,但是破绽百出。对于没有战斗经验的他们还可以炫耀一下,碰见其他人就最好收起来别丢人现眼。”我和红颜向着声音的方向一看。天啊,我激动的快要飚出泪来,是雪焱老大还有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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