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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顾雪妮之死

阴暗的小巷子里,女孩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血的腥臭气味充斥着整个鼻腔,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第一次如此真实地面对死亡,忘记了要哭泣。雪纷纷扬扬地落着,很快便遮盖住了满地的鲜红。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光鲜无比的女人也已只能趴在地上,缓慢地爬行,胸口的空洞血流如注,但终于还是爬到了女孩的面前,想像往常一样,抚摸女孩的脸颊,却发现根本无力将手抬起。

女孩终于哭了出来:“姐姐,你怎么了?好恐怖!小爱好怕!”

女人微微一笑,但那平日里温柔的笑容,出现在满是血渍的脸上,却显得如此狰狞:“小爱,答应姐姐,要好好活下去!你把姐姐左手大拇指上的那枚扳指取下来,收好,不要让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得到它,这是姐姐唯一能留给你的了。”女人终于将左手伸到了女孩的面前,却立刻又无力地垂下,变得毫无生气,死亡,已成为不可扭转的事实!

“姐姐!姐姐!”女孩用力地晃动着女人,“你不要这样!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醒醒啊!醒醒!”渐渐开始明白,那个以往总是保护着自己的姐姐,已经再也不可能醒来了。缓缓地将女人手上的碧玺扳指褪下,贴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女孩终于支撑不住,伴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晕了过去。

缓缓地睁开眼睛,尽是白色,她在哪里?姐姐呢?姐姐去哪了?

“你终于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好听的男声,冰冷但厚实的手掌将她轻轻扶起,但她只觉得全身好酸、好累。

“你是谁?我在哪?我姐姐呢?”轻轻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想去记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只记得雪,漫天飞舞的雪。

“哦,你就是艾小爱吧?雪妮最疼爱的妹妹。我是你姐姐的未婚夫,我叫李木子,你可以叫我Lee,至于你姐姐……”Lee停了下来,像是要面对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实,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雪妮已经停止了呼吸,而你,也已经昏迷两个星期了,抱歉,没能及时赶到。”

“什么?你说姐姐死了?怎么可能!姐姐不会死的,她不会抛下我的!你们让开,我要去找姐姐,你们一定是骗我的!”挣扎着下床,却发现腿根本使不上力,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惊恐地望向那个自称“Lee”的男人,“我的腿怎么了?你告诉我!我的腿怎么了!”

“这个,医生说,你的腿因为在雪地里冻的时间太长,以后,可能只有在轮椅上生活了,不过只要坚持练习,还是有站起来的希望的。”男人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呵,站起来又能怎么样,姐姐都不在了,老天爷呀!你为什么不让我跟姐姐一起走?你这算仁慈吗?你让我怎么这样孤苦伶仃地活下去!或者你让我走,你把姐姐留下来!”这个姐姐虽然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现在姐姐不在了,她真正变成了无依无靠的浮萍!

Lee看着这个瘦弱得令人心疼的女孩,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没关系的,雪妮走了,我会代替她照顾你的,我带你回伦敦,去那里给你治腿。”

“不必了,”缓缓地将姐姐最后留给她的那枚扳指掏出来,凝视着,“既然姐姐将它留给了我,一定是希望我留在西部吧,只是她一定不曾想到,我会变成如今这样,算是废了吧。”

“‘血泪’?雪妮把‘血泪’留给你?”Lee瞪大了眼睛,难怪他们没有在雪妮身上找到“血泪”,他原本以为,雪妮就算再绝情,也会把“血泪”留给雪雅,却不曾想到,这枚代表着半个黑汗组织的“血泪”,雪妮就算是留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也不肯留给自己的亲妹妹雪雅。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又或者,你想问,顾雪雅那个贱人要怎么办?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为难她,只要她别像姐姐还在时那样算计这算计那,甚至来算计这枚‘血泪’,我可以永远把她留在黑汗的高层。”找回了平日里的理智与冷静,既然姐姐说过要她好好活着,那么,她一定会遵照姐姐的遗愿,好好活着,好好爱自己,“姐姐,你放心,终有一天我让那些人把欠你的、欠我的,通通还回来。”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狰狞起来。这个世界欠她的太多了,她一定要一笔一笔亲手找回来,“对了,你也是黑汗的高层吧?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姐姐,好像也没有说过她有什么未婚夫。”

“是的,尊敬的可汗,您不曾见过我,是因为我常年旅居国外,我确实是黑汗高层,我想这个,您一定认识。”修长的左手拇指上,一枚通体透白的扳指稳稳地套在上面,白色之上,流转着点点紫光。男人微微笑着,仿佛这手上价值连城的扳指,只是一只普通玩物。望向女孩的脸,希望能从上面读出一点错愕,但得到的,却只有冷淡,这死小孩,也太淡定了些吧!果然是得了雪妮的真传。

“‘白辉’?你是单于?那你就是‘微笑修罗’哦?”“微笑修罗”的名号她可是找有耳闻,连高傲如姐姐都对他赞不绝口,说在变态杀手界,他要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且第三差着十万八千里,“那亲爱的‘微笑修罗’,你会不会也有一天让我在‘极乐’中死去,毕竟现在的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嗯,怎么说呢,残废?”

“您想带哪去了,我尊敬的可汗,我怎敢做那种对您不敬的事呢?哦,对了,我抱您回床上休息吧,毕竟您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温柔、体贴至极的男人,杀人时的心狠手辣,不把对方凌辱到最后一刻,绝不罢手!

“不要再叫我‘可汗’了,叫我‘阿爱’吧,还有,我不要回床上,带我去见姐姐,就算她死,也要‘活见人,死见尸’吧。”任由男人抱着,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不想把心迹泄露给那些不相干的外人,只要姐姐,这个世界上她唯一需要的人只有姐姐。

“好的,阿爱,由于你昏迷的时间太长,再加上其他种种原因,雪妮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就已经下葬了,所以我只能推你去她的墓园了。”将女孩抱上一边早就准备好的轮椅上,轻轻解释道,说完后,像是要故意创造暧昧的气氛一般,在女孩小巧耳垂轻轻地咬了一口,带着玩味的心态看着女孩的脸色又白转红,再有红转青。

“你刚才在干什么!”捂着耳朵,气急败坏地问道。如果能再起来,她一定会一跺脚,直接追过去打人,去他妈的黑汗单于!去他妈的“微笑修罗”!

“表达对你的爱啊,您,不就叫‘爱’吗?”邪魅的一笑,若是换做寻常家的女子,也许早就沉溺于这种笑中无法自拔了,可艾小爱是何人,黑汗的可汗!顾雪妮的妹妹!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除了愤怒之外的其余情绪了。

“你听好了!以后除非有我的允许,不许碰我!”女孩沉声说道,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去准备一捧鸢尾花。”

“乐意为您效劳!我美丽的女士。”

艾小爱腿上放着一束鸢尾花,坐在轮椅上,任由Lee推着走向了墓地,说这里是座墓园,倒不如说是一片巨大的私家庄园。看着漫山遍野的樱花,艾小爱微微皱了下眉,问道:“怎么尽是樱花?”

不待身后的人答话,身旁樱花林里传来一道女声:“我让种的,怎么,你有意见?艾小爱,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吧!这里是我姐姐的墓地,我同父同母亲姐姐的!哦,对了,听说你脚废了。比起姐姐,这不算什么吧!”

“雪雅!不得对可汗无理!”Lee出声呵斥到。

“顾雪雅,是你啊,你不知道姐姐最讨厌的花,就是樱花吗?因为樱花七日,花期太短,而且,会弄脏庭院。都给我移走!全部种上鸢尾!要红色的。”把头转向一边的Lee,“带我去见姐姐,哦,对了,你要回伦敦是吧?走的时候把顾雪雅一起带走!”

“不了,你不是说想留在西部吗?你身体还太弱了,我还是留下了照顾你吧。”

“呵,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西部独揽大权吧,你是黑汗的单于,我没有权利命令你,你自然可以留下,但顾雪雅必须弄走!至于你说的‘照顾我’,不需要,自然有人会来照顾我。”不知不觉中,两人便来到一座墓碑前,墓碑上照片中的笑得一脸灿烂。

“你说过,你不会为难雪雅。”Lee站在艾小爱身后,出声道。他在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让顾雪雅出国不可。怎么,想借国外的势力来打压她么?或者说,直接借他人之手杀了她。

“送他出国并不算为难她,只要我的腿恢复了,她立刻就可以回国,我现在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说不定哪天,就被她搞死了。防你一个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何必再给自己添第二个隐患,不是吗?”将手伸向前,轻轻抚摸着墓碑,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再怎么说,她也是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就算姐姐生前再不待见她,我也不能不顾忌姐姐的情面,他只要不被我抓住现行,我绝不会用那些暗地里的手段来对付她,不过你也提醒她,一旦被我抓到,我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叫她以后做事给我小心点!不我放在地上好吗?我想和姐姐说说话。”

“没问题。”把艾小爱小心地抱起放在地上,“那我先走了,想回去了,就call我,我的号码已经存在你手机里了。”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叫其他人来接我,身为单于的你,可不应该这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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